溫柔在外面被詆譭得體無完膚的一個月裡。

國大的學生們焦急不已,每天都在想辦法怎麼幫她。

有把百萬捐款的訊息放出去,深藏功與名的捐款人本人。

有直接黑了營銷號社交賬號的計算機大佬。

還有寫澄清信全網釋出,和一眾黑粉力扛維護溫柔,哪怕掉粉十多萬也在所不懼的社科大V。

和最後,投票決定,違背溫柔意願,將秦溫板塊全部對外開放的全體。

溫柔在秦競眼裡有多麼珍貴,在他們眼裡,就有多麼珍貴,多麼可遇不可求,多麼非她不可。

他們想都不敢想,

如果她被謠言誅滅,就此不敢見天光,淪陷在黑暗裡。

會是怎樣的情境。

想保護她的,絕對不止秦競一人。

她對國大人的意義,像是所有人共同從滾滾泥沙找回的丟失藏玉。

已經丟過一次,怎麼能再丟一次?

在她一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他們就該認出她來的。

她是溫爸爸的女兒,也是國大的女兒。

是被所有人看在眼裡,所有人都真正希望她幸福的人。

國大做過的抗爭在網路中有極高的關注度。

一開始有些聲音的時候,眾人都在嘲諷為溫柔說話的國大人。

一個國大人為她爭辯,他們說是謊言。

十個人為她爭辯是謠言。

一百個人是蠱惑之言。

可是當有一萬個人極力維護她的時候,

終於有人動搖地相信是仗義執言。

國大的維護終於從鋪天蓋地而來的謾罵之中有了喘息的餘地。

溫柔最不屑做的就是小人,她生來光明磊落,之所以是校花,就是因為她是校之風光容華。

神絕不會被鼠輩拉下神壇,正如溫柔不會因為詆譭而真正成為小人,可鼠輩詆譭她的時候,恰是在展露自己骯髒的小人內心。

終於,有了無盡的反擊,輿論在慢慢回緩。

可是在鬆了一口氣之餘,

卻有國大人忽然想起許久之前的一件事。

溫柔在半年前的校花棄選。

棄選得很突然。

她高出第二名上萬票。

甚至於那個校花投票就是提前為溫柔開的。

可她卻突然棄選了。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不懂溫柔為什麼棄選,

可是現在,有人忽然懂了。

她從選擇走做演員這條路開始,就沒有想過全身而退。

她深知,一旦她開始完全站到公眾視野裡面,千人眼中她有千面,

就已經不能代表國大形象。

她堅決不把自己和國大聯絡起來。

是因為她清楚,如果她一直紅下去還好。

但如果有一天,

宵小迫害,她名譽崩塌。

世事無常,墜落雲端。

就會連帶國大一起被人嘲笑不恥。

原來,是她可以深陷囹圄,但是國大不可以。

只要她少和國大扯上一份關係,往後若有不測,國大就少挨一次罵。

讓後知後覺的人們心裡又酸又澀。

女鵝怎麼能這麼顧全大局。

他們還說要保護女鵝。

沒想到,是她先保護了他們。

這一次全網黑,她人還在國大唸書。

可是國大沒有被罵。

縱使有些聲音質疑國大選形象大使的標準。

可是這些聲音很少。

她沒有全身而退,

國大全身而退了。

如果當初,她出道時就讓外人都知道國大把她護在手心裡,甚至把她當成國大的女兒看待。

不出意外,這個噱頭會讓她一直站在輿論頂峰。

可以得到無數人的附和讚歎,會有很多人捧著她。

她在全國最高學府的人氣都能到達這種令人震驚的程度。

裡面是全國最優秀的學子,有最優秀的那群青年,他們都這麼喜歡她。

要是被外人知道,一定會震驚。

而後也趨之若鶩,被捧到高位。

可她沒有提過,一次都沒有。

從來沒有。

她怎麼能這樣通透,又讓人心疼?

——

秦競洗完澡,開啟書房的門,溫柔靜靜地看著平板,秀眉微顰。

秦競走過去,手撐在桌上,從後面環抱住她,

“在看什麼?”

沐浴後身上繾綣的風信子味道撲面而來。

溫柔還沒回頭就聞見了,她幽幽質問道,

“你又用我沐浴露了?”

秦競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非常淡定地道,

“借老師用下你的沐浴露不行嗎?”

溫柔默唸著國大的校訓,給自己洗腦尊師重道。

算了,就讓他騷一下。

秦競從她手裡拿過平板,

“在看論壇?”

秦競看著螢幕,那些意難平和後知後覺的若有所失,席捲了板塊。

讓很多人為之心酸。

秦競忽然道,

“之前你放棄選下一屆校花,是因為怕牽連國大?”

當初她校花棄選時,他還問過她,為什麼棄選。

她說,你以後就知道了。

原來她是這個意思。

溫柔往後靠在他身上,她自己也覺得很意外,

“我只是預想,沒想到成真了。”

秦競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劃了兩下。

那些言語在眼前滑過。

所有人都在說,國大欠她一次校花。

她足夠擔起一校之風光容華。

風度,德行,底蘊。

還有她致命的溫柔善良。

秦競放下平板,抱住她,

“你的預想很好,不貪名利,不負師恩,國大百年之風流,尊師重道,留恩知德,你做到了。”

溫柔笑著道,

“老師,你是在誇我嗎?”

秦競摸著她的頭髮,

“長江寬闊千溪歸,一人風流萬人隨,溫柔,你確實值得國大人的偏愛和追隨。”

溫柔聽著他低沉的聲音,莫名有點驕傲,又有點不好意思。

她故意道,

”你最近怎麼這麼有文化,我都不適應了。”

秦競親了她的額頭一下,溫柔笑著用指尖摸他親過的地方,

“幹嘛。”

秦競笑了,

“文化人親你。”

溫柔反問道,

“文化人偷用學生的沐浴露?”

秦競往後微仰,眉眼流波含笑,

”剛剛才誇你尊師重道。”

溫柔氣笑了,

“你這在尊師重道的合理範圍裡嗎?”

秦競含笑定定看著她,

“怎麼才算?”

他尾音上挑,

“和你一起洗的時候用嗎?”

溫柔撓了他一下,

“你不要臉。”

秦競摟住她,笑道,

“算了,你的洗澡水太燙了,我也不敢和你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