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兒非常聽話地往一旁倒下,快速地閉上了眼睛,已然昏睡過去。
白飛的手指一彈細線,銀針就從安琪兒的脖子裡抽出來。她把銀針重新插回到了頭上,轉過頭,對潘神醫說:“媽媽,我們走吧。”
潘神醫絕對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有這樣的本事。她點點頭,跟著白飛走了兩步,忽然停下。
“飛飛,我們走得出去嗎?”
別墅裡還有不少看守,都是白竹的人,要從這裡下去,畢竟要穿房過屋,想要不驚動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
白飛說:“媽媽,你放心吧。我有辦法。”
經過了剛才的事情,潘神醫覺得,白飛應該是個很有城府的人,她在行動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去做。
想到這點,潘神醫忽然覺得一陣悲哀。
女兒變成這樣複雜的人,絕對不是她想要的,可是,聯絡到白飛的生長環境,她如果不是這麼有心計,恐怕都不可能活到現在。
白飛在前面走,潘神醫緊緊跟隨著,兩個人很快下到了樓梯,潘神醫看到了大門,她想過去,白飛卻一把抓住了她。
“不要走那邊。”
她輕輕地說著,同時,指了指右側,示意走這邊。
潘神醫自然聽女兒的。她跟著白飛走到一間書房前,白飛停住了腳步,她輕輕地推著門,小心地轉動著門把手。
咔咔兩聲響,門開了。
兩個人走進去,白飛反手把門關上。
書房裡沒有光亮,白飛也不敢點燈,她藉助外面的星月之光看著書房裡的一切。還好,雖然不是滿月,月光還是很亮的。她走到書桌前,仔細地查詢了一番,終於,她找到了一個按鈕。
“就是這裡。媽媽,我們走這條暗道出去。”
她的手指輕輕地按下,同時,她抬起頭,望著東邊的牆壁。等了一會兒,牆壁發出咔咔的響聲,在那裡,憑空出現了一個入口。入口處有向下的螺旋樓梯,至於這個樓梯通到何處,就不得而知了。因為根本看不見盡頭,在目光所及之處,樓梯被黑暗吞沒。
白飛說:“就是這個密道,我之前就知道,只不過一直沒有走過。”
潘神醫有點擔心。
“你都沒有走過,那這裡安全嗎?裡面會不會有什麼機關埋伏?”
白飛說:“這個管不了了。走這裡應該比外面安全。”
這話也對。縱然是有機關埋伏,也有躲避開的可能。然而,要是想從這裡闖出去,卻是勢必登天。
潘神醫不是糊塗人,仔細思考了一下,也同意了白飛的說法:“好,我們就從這裡出去。”
白飛領頭,潘神醫在後面緊緊跟隨,就好像是白飛的影子。兩個人進去,白飛順手按了下牆壁上的一個按鈕,牆壁上再次發出咔咔的聲音,洞口關上了。
與此同時,兩側的燈卻亮了起來。看來,這些燈的開關和洞口的機關是有聯動的。
白飛說:“這是白竹設計的逃跑地道,要是萬一被人包圍了,他可以利用這個逃命。他這個人多心,總要設計這種幾乎用不到的東西。”
對於白竹來說,或許是幾乎用不到。他一向精明,也十分善於料事,這世界上還沒有出現那種可以使他陷入包圍的敵手。然而,在他的心中,沒有出現不意味著沒有,所以,修這個密道還是在以防萬一。
兩人走了一段,沿著樓梯向下,很快到了盡頭。兩人的雙腳落地,又繼續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潘神醫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飛飛,你說這是白竹修的逃跑地道。那這條地道究竟通到哪裡?這你知道嗎?”
白飛搖頭:“不知道。可我想,一定是個安全的地方。”
“對他安全,對我們安全嗎?”
“這……應該是吧。”
白飛也不敢保證,但她覺得,以白竹的性格,這種密道知道的人應該是非常少。而密道的出口一定會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那個地方一定是知道的人很少的。
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決定賭一把。
潘神醫也不問了,只是緊緊跟在白飛的身後。走了好久,這條路終於到頭了,前面出現了向上的樓梯,這次是斜向上方的,而不是之前看到的螺旋形。
白飛點點頭,回頭對潘神醫說:“媽媽,我們要出去了。”
潘神醫用力點頭,同時,她的臉上露出笑容。
兩人邁步上了樓梯,向著上面走去。很快,到了門口,白飛握住門把手,輕輕地一轉,門開了。
和預想一樣。白竹在這條密道里根本就沒有設定機關。原因也很簡單。這條秘道是用來逃命的,既然如此,一定是在萬分危急的時候使用,真到了那個時候,慌不擇路的只能在白竹自己,在這裡設定機關,最有可能被殺死的就是他自己。
然而,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就是這種情況。白竹的思慮周全,正好幫了白飛的忙。
門開了,一道陽光從縫隙中照射進來。白飛的眼睛用力閉了一會兒,稍後才慢慢睜開。這是早晨的陽光,還不是很強。白飛的眼睛很快適應了。她看到了一片沒人打理的草地,
各種荒草大概長到了膝蓋那麼高。密道的出口在一個土坡之下,被荒草掩映著,倒也是十分隱蔽。
重見天日,白飛長出了一口氣。
她的身體有些癱軟,不得不坐在了地上。
“終於出來了。”
她感嘆了一句。
潘神醫也累了,同樣坐在她的身邊。
“是啊,累死了。”
白飛抓住潘神醫的手,輕聲說:“媽媽,你的身體沒事吧。”
潘神醫大病初癒,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剛才一路疾行,她都是咬牙挺過來的。聽到女兒這麼問,潘神醫一把握住了白飛的手。
“沒事,我的女兒,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苦都忍受得了。”
說完,她欣慰的笑了笑。
白飛十分感到,親人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特別是媽媽。
忽然,一個人影落在了他們的面前。
“白飛,你不要以為可以逃出我的手掌。”
白飛的那張臉剎那間變得慘白。因為白竹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