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手裡捏著那根銀針,轉過身,面向高戰。雖然看不見,但他能想象出,高戰此時的模樣。

高戰疼得滿地打滾,痛苦不堪,涕淚橫流,他爬著到了楊逸的腳邊,抱住了他的大腿。

“對不起,抱歉,so……rry,我知道我錯了。楊大師,你行行好,別讓我這麼痛苦了。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真的,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竭盡全力地說著。

高戰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痛苦,更知道,這是楊逸對他的警告。警告他,如果不合作,就要他好看,其實,高戰之前也擔心過,如果除了楊逸,別人無法抑制他體內的小鬼該怎麼辦。可是,他又安慰自己,有楊逸這樣水平的人應該不少,楊逸這麼年輕,能有多大的本事,和他一樣能力的人應該不少。

可是,現在他知道了。他想錯了,楊逸是不是有本事不好說,但是,以他現在的狀態,能活著走出去的可能性基本沒有。

想明白了這一點,他就深深後悔,不是後悔背叛,而是後悔讓楊逸知道。

楊逸當然明白這個傢伙的小心思。

他冷笑了一聲,手裡碾著銀針,說:“你以為我現在看不到,就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呵呵。”

張大海是個老實人,他看著高戰,不由得嘆口氣,說了句:“何必呢,背信棄義,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黎探長飽經滄桑,這樣的人他見的多了。他對張大海說:“要是想良心痛,首先要有良心。這樣的人啊,就算有,恐怕良心也不多。”

高戰還抱著楊逸的腿,苦苦哀求,眼淚鼻涕流了一地。

楊逸一腳把他踢開,說:“你不要動。”

高戰一愣,真的不動了。楊逸一甩手,那根銀針就好像長了眼睛一樣,飛了出去,刺入高戰的體內。高戰啊的痛叫了一聲,身體蜷縮成了一團,額頭上冷汗淋漓。

沒過多久,他粗重的喘息聲竟然停住了。冷汗不冒了,本來極度扭曲的五官也逐漸舒展開,身體裡的疼痛感完全消失。

他睜開眼睛,瞄了楊逸一眼,同時轉轉眼珠。

“謝謝,楊大師,謝謝。”

他連聲說著。只不過,楊逸明白,他嘴上是這麼說,心裡說不定怎麼罵人呢。

可是,這也沒辦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能如此。

楊逸在張大海的攙扶下坐了下來。他問高戰:“你告訴我,謝堯可能會在什麼地方?”

高戰愣了下,立刻搖頭:“不,我不知道。”

“說,否則……”

楊逸加重了語氣,後半句沒有說出來,可是,高戰知道他的意思。他抬起頭,望著楊逸。楊逸的眼睛被紗布蒙著,可是,

高戰依然感覺到一股冰冷的目光從紗布後面放射出來,射得他心驚膽戰。

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扭過頭,望望門口。

楊逸就好像看到了他的這個動作一樣,又說:“你最好別耍滑頭,如果你趕跑,我就把你身體裡的那些銀針全都取出來。你可以試試,你能撐多久。”

高戰不像試,他也不想試。

他的眉頭緊皺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說:“你問我,我也說不準啊。他在這裡有好幾棟別墅,都是他的情人的。我也說不準他到底藏在什麼地方。我……”

“那就全都說出來。”黎探長逼問了一句,同時,他把手機拿出來,開始錄音。

高戰擠擠眼睛,不說話,

而是瞄了瞄楊逸,等待著楊逸表態。對他來說,只有楊逸的態度是他唯一要在乎的,畢竟命門在楊逸的手裡抓著。

楊逸也贊同黎探長的說法。

“對,把他所有可能的住處都跟我說。特別是那些很偏僻的房子。”

“都很偏僻,我說了,我知道的這些地方都是他養情人用的。他……”

“別廢話,說!”

這次是張大海吼的,他個性耿直,特別受不了這種拐彎抹角說話的方式。

高戰想了下,說了幾個地址,楊逸對黎探長說:“黎探長,我懇請你幫我這個忙。”

黎探長說:“放心,這種事情,我義不容辭。畢竟,我和三爺有過這麼深的交情,你又是三爺的徒弟,還幫過我那麼多忙。放心,交給我了!”

他伸出手,拍了下楊逸的肩膀。

危難時刻會出手幫你的,這才是真朋友。

楊逸的心裡暖呼呼的,萬分感激。同時,他也在心裡暗自祈禱,小凝,雨瑤,你們千萬不要有事情。

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安凝慢慢睜開眼睛,小心翼翼地轉動著脖子,環視四周。

還好,那個妖怪謝堯不在這裡,他這才稍稍安心。

靠在她身邊的是司雨瑤,司雨瑤同樣閉著眼睛,看樣子是睡著了。

看來,不管是多麼險惡的環境,人只要是累了,都可以睡著的。再大的危機也頂不住睡意。

安凝的手腳被綁著,她動了動身子,撞了下司雨瑤。

“司雨瑤,你醒醒,你這個綠茶,你醒醒。”

她和司雨瑤吵了一架,已經把所有的一起都說開了。兩個人都不怎麼喜歡對方,原因呢,當然是因為楊逸那個傢伙。

安凝都覺得好笑,怎麼有一天會因為楊逸而吃醋,本來以為,楊逸這輩子,也就她會喜歡,沒想到,這個吊絲竟然露出逆襲,不僅逆襲,還“勾引”了白富美。

司雨瑤睜開眼,憤恨地盯了一眼安凝。

“你說誰是綠茶。”

“說別人對得起你嗎?”

“你找死!”

“哈哈,我還怕你……”

說著,兩人又要吵架。可是,她們兩個人很快就誰都不說話了。

這是什麼地方啊。還有力氣吵架啊。

兩人誰都不說話了。

忽然,溫雅大叫了一聲,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兩隻眼睛因為驚恐而瞪的大大的,嘴唇全然沒有血色,那張臉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

司雨瑤和她靠的近,連忙問她:“溫小姐,溫雅,你沒事吧?”溫雅扭頭看看司雨瑤,又看看安凝,就好像不認識這兩個人一樣。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忽然,她啊的大叫了一聲。聲音刺耳得連玻璃都在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