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都有些佩服自己，都到了這份上，竟然還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說著話。
這顆心真夠大的。
白飛嘆口氣，坐在了他的身邊，頭微微昂起來，看著屋頂。
她竟然也笑了。
楊逸問：“你笑什麼？”
白飛說：“沒什麼啊。我就是覺得，你是個很有趣的人，對了，司雨瑤答應做你女朋友了嗎？你們發展到哪步了？”
一提這個，楊逸就是一陣灰心喪氣。
“她說要考慮考慮。雖然之前說，只要我救了她的媽媽，就做我的女朋友，不過……”
“別相信女人的承諾，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楊逸倒是聽過這句話，《倚天屠龍記》裡，殷素素對兒子張無忌說的。
想象司雨瑤，倒是真的應了這句話。
楊逸撇撇嘴：“或許司雨瑤不是那麼愛我，但我想，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吧。我……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多燒幾把火，總能融化冰。”
白飛撇撇嘴，說：“可是，你的這把火要融化的是一座冰山。”
兩人都不說話了，沉默一會兒，兩人又一次相對而笑。
白飛說：“都到這份上了，沒想到，我們還能相互開玩笑。”
楊逸說：“我這個人，就是緊張不起來。我想，這次我可能真的要完了。我……對不起。”
白飛眨眨眼睛，有些不明白。
“你跟我道什麼歉啊。應該我跟你道歉。這都是我惹出起來的事情。對不起。”
她的頭一低，也一樣道歉。
兩人的頭同時低下去，竟然碰在一起。兩人同時哎呦一聲，相互看著對方，笑了出來。
在牆角，那個叫薇薇安的女孩本來蜷縮成一團，同樣是面對死亡，她叫狼狽多了。她的聲音充滿了歇斯底里。
“你們兩個還真看得看……也是，你們是情侶，就算死了，黃泉路上也有個伴。我呢，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死！”
她站起來，跑到大鐵門的門口，用力拍著。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男朋友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們！你們這些膽大包天的傢伙！你們……”
門動了下，開了。那兩個白西服站在門口。
薇薇安以為可以出去，徑直跑過去，想奪路而逃。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
她剛跑到那兩個人的身邊，
那兩個人就同時出了一腳，把薇薇安踹在地上。薇薇安手捂著肚子，滿臉蒼白，慘叫不已。
楊逸又一次站起來。
“喂喂，你們這是幹什麼，人家是個女孩子，你們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同理心什麼的。就算沒有，這麼漂亮的小姐姐，你們忍心嗎？你們……”
楊逸還想說，結果，那兩個人又同時踹過來，楊逸哎呦一聲，仰面倒在地上。
其實英雄救美這種事情，終歸是有極大的風險的。大家只是記住了成功的。失敗的例子無人會提。
兩個白西服衝過來，一左一右站在楊逸兩側，像是踢皮球一樣，整齊劃一地踢著楊逸，楊逸被踢得嗷嗷直叫，雙手抱頭，身體蜷縮成一團。
白飛衝過來，大叫一聲：“你們不要這樣！”
那兩個人怎麼可能聽她的，依舊是在毆打楊逸。
白飛忽然退了一步，把桌子上一個碗扔在地上，啪的一聲，摔得粉碎，她抓起一塊碎片，按在自己的臉上。
“你們不打他，要是再打他。我就把這張臉毀了。斯賓塞肯定不會要一張被毀了的臉吧。”
一句話捉住了對方的七寸。
兩個白西服立刻停手，兩人相互看看，最終還是退了出去。
白飛趕忙跑過來，抱住了楊逸。
“楊逸，你醒醒，醒醒啊。”
楊逸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白飛：“我還沒死啊。”
“放心，你還沒死。你……”
她正想說話，忽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白飛一看，立刻緊張起來。原來，進來的就是這裡的主人斯賓塞。
斯賓塞的那張臉完全變了樣子，以前，覺得這個人最多就是不拘禮法，隨意而為，現在那張臉上慢慢都是陰狠和歹毒。
他皮笑肉不笑地說：“白小姐，看起來，你的男朋友讓我的手下生氣了。唉，我也沒辦法，我的手下都粗魯得很。”
他的身後是另外一對雙胞胎。這一對雙胞胎他非常漂亮，身材也好，但他們給人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或許這是因為她們兩個只是披著人皮的異類吧。
白飛大聲質問斯賓塞：“你究竟想要對我們怎麼樣，你說啊！”
斯賓塞不說話，滿臉都是笑容。他盯著白飛的臉，上上下下，來回來去地看著。他對白飛很滿意，特別是這張臉。
他的這個態度，白飛大致明白。她摩摩爾自己的臉，對斯賓塞說：“不就是想要我的這張皮嗎？好，我可以給你。真的。反正我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不過，你們似乎需要準備一段時間。”
一句話說到了關鍵處。斯賓塞的嘴角輕輕地動了兩下，和他同樣低垂的眼角的幅度正好相反。
白飛說：“我希望你們可以滿足我一個條件。我不是說要逃走，更不是說要和他一起逃。我知道，我們逃不了。”
斯賓塞微微笑著，他點點頭：“你還可以活上三天，希望你抓緊時間而，去做你想做的。”
……
楊逸慢慢地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這種感覺十分舒服。
不過，他的頭很疼，思維一片混亂。
“我這是怎麼了？對了，在海盜的古堡上，斯賓塞先生，雙胞胎，還有……”
“別想，想多了也沒用。”
身邊一個悠悠的聲音響起來。
楊逸扭頭一看，驚得他下巴差點掉下來。原來，白飛就在他的身邊，脫得光溜溜的，緊緊抱著他的肩頭。當然，楊逸一樣光溜溜的。
一男一女，一絲不掛，躺在一張床上。
傻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楊逸拍拍自己的頭，模模糊糊好像記得之前兩個人在床上做了某種運動。
“飛飛，我……”
“沒關係，這是我自願的。”白飛眨眨眼睛，柔情似水地說，“不管我們能不能活著出去，你都不需要對我付什麼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