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那聲音,楊逸不禁覺得有些頭皮發麻,也許是知道了鬼的存在,他下意識的認為那位哭泣的女孩也是。
三叔原本僵著的表情卻在聽見女孩的哭聲時瞬間擰了擰眉。
“跟我來。”
他的話簡單明瞭,卻又帶著命令的語氣。
心裡縱然有太多不願意,但楊逸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順從的跟著三叔的步伐。
生怕這次再看見什麼一生難忘的東西,楊逸前腳剛邁進店面就下意識的捂住了眼睛。
可是突然間,耳畔響起“噗通”一聲,女孩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而白嫩的雙手已經攀上了腳踝。
楊逸感覺到了一雙溫熱的手抱住自己的腳踝,心裡一驚,忍不住大叫出了聲,“鬼啊!”
女孩聽見聲音這才擦了擦被眼淚模糊的眼睛,發現自己抱錯了,一時間,面紅耳赤。
一旁的三叔瞥了一眼被嚇得尖叫的小子,冷哼一聲,“不成器的東西!”
楊逸這才緩過神來,看著面前的女孩子,眼睛都直了。
他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孩,細皮嫩肉的,如嬰兒般白嫩的肌膚,黑黑長長的絲髮隨意的披散著,臉頰還帶著微紅,怎麼看都是個絕品。
他立刻變換了模樣,一副紳士的拉了拉衣服,朝女孩伸出手,擺出笑容,“你好,初次見面,我叫楊逸。”
“楊逸?”女孩嘴裡輕輕念著他的名字,禮貌的回道:“我叫司雨瑤。”
楊逸剛想開口撩妹,卻沒有想到被三叔一下子打斷,只聽見他嚴肅的問道:“雨瑤,是不是你媽媽出什麼事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司雨瑤的淚水又像是止不住的洪水流個不停。
她哭哭啼啼的說道:“自……自從前幾日,我母親從墓地回來,整個人都變了,像是中邪了似的,我實在沒辦法……”
三叔表情凝重,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司雨瑤吸了口氣,讓自己稍微冷靜了些,又接著說道:“我聽人說佛牌可以驅邪,所以就想到了三叔。”
她的心思再明確不過了,只是想要一個佛牌去驅邪,可三叔始終沒有動靜,也沒有要將佛牌給她的意思。
楊逸看向女孩的方向,不禁替她擔心,連忙問道:“三叔,我拿那個佛牌給她?”
他只是試探性的問了問,並沒有真的要拿,卻讓司雨瑤的眼裡充滿了感激,察覺到她看自己的眼神,楊逸瞬間覺得自己高大了許多。
可是迎來的卻是三叔的一聲冷哼和責罵,“臭小子!”
楊逸瞬間蔫了下去,他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頭,心情很不愉快。
司雨瑤依舊哭得跟個淚人似的,那垂淚的樣子讓楊逸心都碎了。
作為一個男人怎麼可能看著一個女孩子哭成這樣而無所作為呢?
他自作主張的隨便挑了個佛牌準備拿給女孩子,卻沒有想到手腕被三叔一下子抓住,他的眼裡滿腔怒意,彷彿要將楊逸吞沒。
司雨瑤見狀,呆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三叔捏住他手腕,輕輕向後一折,只見楊逸疼得整個臉都皺在了一起,手一鬆,佛牌被摔落在地。
其實,三叔並不是不想救人,而是他清楚的知道,這佛牌根本就是拿來騙人的傢伙,不過求得一些心理安慰罷了,哪裡能救女孩的母親?
但是畢竟是自家招牌,總不能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三叔鬆手的那一刻,楊逸立刻出聲道:“三叔,你不答應救就算了,怎麼還阻止我?”
他受到的只是三叔的一記橫眼,從三叔的眼神裡,他看到了一絲恐懼,楊逸立刻噤了聲,心裡卻在暗自吐槽。
三叔冷呵一聲,這小子的心思他還能不知道嗎?
再望向那司雨瑤,他面色和藹的說道:“姑娘,恐怕你母親的事沒有那麼簡單,我得親自去看看。”
楊逸聽見後,悄悄的說道:“怎麼不早說?”
卻見司雨瑤和三叔已經邁出了店面,兩人的步伐匆匆,根本沒有在意身後的楊逸。
楊逸連忙追了上去,氣喘吁吁的跟著兩人來到了一處公寓……
1棟207室
看著門牌號,司雨瑤有片刻的失神,她揉了揉眼睛,才緩緩將門開啟,楊逸只覺得一股寒意襲來,心裡竟然不由自主的開始打鼓。
而三叔看著門牌號,眼神沉了又沉,只聽見司雨瑤甜甜的叫喚道:“媽,我回來了。”
本以為不會有什麼回應,過了半響,才傳來一聲冷冷的回答:“我做了飯,在桌上。”
那聲音冰冷得好像沒有一絲感情,楊逸瞬間像是掉進了一個冰冷的深淵,他突然有些後悔跟著來了。
當然,他的身體也很誠實的向後退了一步,三叔像是猜透了他的意圖,悄悄的抓住了他的手,讓他沒有辦法離開。
“跟著我。”
三叔低沉得聲音讓現在的氣氛更加詭異,楊逸也明白三叔已經看出了這屋子的不對勁。
正在這時,一個面帶笑容的女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女人是在笑,可是那笑容卻詭異極了,眼裡已經沒有什麼生氣,嘴角的弧度有些大得誇張,渾身冒著寒意。
楊逸只覺得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忍不住一個哆嗦。
女人像是才注意到楊逸兩人,瞬間收起笑容,質問著司雨瑤,“這兩個人是誰?”
司雨瑤顯然已經習慣了女人的樣子,很平常的回答道:“這是我的兩個朋友。”
女人的面色才稍微緩和了些,那笑容又一次揚在臉上,邀請著幾人去吃東西。
可是女人剛一開口,司雨瑤就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媽媽,他們吃過了,應該吃不下了。”
女人一聽,臉都黑了,眼睛直愣愣的瞪著司雨瑤。
司雨瑤朝楊逸投來一個複雜的眼神,他還滿心歡喜的以為她是在給自己拋媚眼,一時間,心裡樂開了花。
可是當他來到飯桌前,他總算是知道司雨瑤的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楊逸想,這恐怕是他此生吃過最最難忘的“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