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招娣聽到這句話,心裡咯噔一聲。
那她是誰的孩子?
聽到這句話時,心中竟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輕鬆感。彷彿壓在身上的千斤重擔突然間被卸下,整個人都變得輕盈起來。她深深吸了口氣,感受著空氣中的清新與自由,這種感覺是如此陌生又如此美好。
“你說什麼?說清楚。”
“我……我當時回了孃家,誰知不小心跌倒羊水就破了,生出來竟然是個死胎,那……那時我後爹的女兒剛好也生了招娣,我娘她……她就把兩個孩子調換了。”姚氏越說越小聲。
她沒說的是,葉榮當時心儀的人是那個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餘長樂。
那時候的姚氏其實是看不上葉榮的,和村裡的一個秀才私定終身,誰知才把自已交給出去,那秀才就在上京趕考的時候遭到意外死了,知道此事的姚氏已經發現自已懷有身孕。
在葉榮上門提親那天給她們都下了藥,讓兩人發生關係,等結束後才把餘長樂抬回她自已的房間,她娘還安排了一個不知道哪裡找的流浪漢躺在她身旁。
姚氏也順勢脫光了衣服睡在葉榮身旁。
葉榮和餘長樂醒時都一臉惶恐,最終無可奈何地決定迎娶姚氏進門。只是,自那以後,葉榮便再也沒有踏足過姚氏的孃家一步。
餘長樂醒時發現她被人玷汙了,心裡有再多的絕望和憤恨都無濟於事。
從那一刻起,她變得異常敏感,不讓任何人靠近,彷彿整個世界都與她隔絕開來。
而另一邊,姚氏還做著美夢,幻想著餘長樂能夠乖乖聽話,嫁給那個流浪漢,至此與葉榮再沒任何瓜葛。
只是,餘長樂並沒有如她所願,她堅決地拒絕了這門親事,甚至惡語相向,表示寧死不屈。
姚氏的孃親被氣得跳腳,但又無可奈何,畢竟餘長樂已經不是那個任她擺佈的小女孩了。
後面的事情都是她孃親處理的,她也不知道之後的事情究竟如何。
臨產前,她的肚子開始一直痛,找了郎中才知道肚子裡是個死胎,於是就買來催產的藥物,讓餘長樂吃下去與她同一天生產。
生產完就把兩人的孩子換了,餘長樂得知自已生的是個死胎後,就直接離開了,現在誰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姚氏如願把換來的招娣帶回去,她本就不是心善之人,還要聽著相公的孩子叫自已孃親,這讓她更加不悅。
也正是因為如此,招娣才會遭受那樣慘無人道的打罵。
最初的時候,葉榮還會站出來阻止這種暴行,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逐漸變得力不從心。
畢竟,面對姚氏無休止的吵鬧和糾纏,即使是再有耐心的人也難以承受。最終,葉榮選擇了妥協,對這一切視而不見,採取了一種放任自流的態度。
或許在他內心深處,他也感到無奈和痛苦,但現實的壓力讓他無法再堅持下去。於是,他只能選擇閉上眼睛,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以此來換取片刻的安寧。
然而,這樣的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反而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
原主當時還小,對這件事情只有一點小小的印象,知道招娣是姚氏在孃家生的,沒想到竟是這樣。
“那招娣的孃親呢?她孃親去哪了?”
“不知道,她知道自已生了個死胎之後就離開了,現在沒人知道她在哪裡。”
葉芷汐暗暗握拳,這個女人真該死。“她爹呢?”
“她……她爹就是個流浪漢,說不定已經死了。”姚氏眼神躲閃。
葉芷汐知道事情肯定不止這樣,“我希望你能把事情的始末都交代清楚,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真的就像我說的這樣,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既然大嫂不願意把事實說出來,那就請回吧,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葉芷汐停頓幾秒後繼續道:“不知道我大哥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怎麼樣,他疼了這麼多年的女兒竟不是他的。”
姚氏一聽就急了,她一開始雖然看不上葉榮,但這十幾年的相處下來早就不能沒有他了,“不可以,你不可以告訴他。”
“既然這樣,你就把事情的始末說清楚,我才能幫助你。我相公本來是有點猶豫的,現在要是知道招娣不是我大哥的孩子,定是不願意幫忙的。”
姚氏知道事情是瞞不住了,試探地問道:“你會幫我保密嗎?你大哥要是知道會休了我的。”
“當然,只要是為了大哥和招娣好。”但是對他們不好就沒辦法了,當然,後面這句葉芷汐沒有說出來。
姚氏咬咬牙道:“招娣是你大哥和那個賤人的孩子。”
“什麼?”葉芷汐震驚,“所以當時和大哥發生關係的人不是你,而是招娣的孃親?”
姚氏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每一個細節都被她娓娓道來。
葉芷汐瞪大眼睛,全神貫注地傾聽著,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憤怒而扭曲,她緊緊咬住牙關,彷彿要將牙齒咬碎一般。
他們居然生生地拆散了一對真心相愛的戀人!更可惡的是,他們還精心謀劃,讓她大哥成為了那個可憐的“接盤俠”!
葉芷汐心中的怒火愈發熊熊燃燒起來。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你個毒婦。”葉榮本是因為培育的西瓜籽發芽了來找自家妹妹,看接下來要怎麼處理,誰知道在門口就聽到姚氏說當時是怎麼設計他和餘長樂。
他氣急了,想對姚氏拳打腳踢,但是父母的教導讓他忍住了。
“你……你……你……”姚氏嚇得你你你了很久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她瞞了十幾年的事情,竟然今天就被撞破了。
“我要休了你。”葉榮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他們兩人當初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卻這樣被硬生生拆散,每天都要忍受姚氏的無理取鬧。
都怪他太懦弱了,沒辦法保護長樂,沒辦法保護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