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聾了嗎？我說話你聽不見？”
黃毛一個箭步竄了出來，就要去追趕李然，大東走過去攔住了他。
“大飛，你想幹什麼？人是我帶來的！”
大飛推了大東一把：“那又怎麼樣？給我讓開！”
剛剛一起打牌的人，看到要動手，紛紛站了起來。自動分成兩撥，三個人站在大飛身後，一個人站到大東身後。氣氛劍拔弩張。
李然本來都快走出去了，聽到他們爭吵，又走了回來。雖然他現在很討厭大東，可是他不想大東為了自己打架。況且大飛喊他，可能只是想裝一下逼，應該沒什麼危險。
“東哥，我回來了。”
大東看了李然一眼，他明白了李然的心思，可他不想接受這份好意。故意抬高聲音，衝著大飛喊：“你儘管走，我今天倒要看看，誰敢不讓你走！”
大飛顯然是個暴脾氣，跳起來，一腳踹到大東身上，嘴裡罵罵咧咧：“走你媽！焯你媽的！”
大飛太瘦了，跳起來也沒能給自己這一腳增加多少威力，腿還被大東給拽住了。
大東左手託著大飛的腿，右手“邦邦”兩拳幹在他眼眶上，大飛當場被打成了烏眼青，頭昏眼花。
大東還不放過他，把他的腿別到胳膊下面，身子一扭，往旁邊使勁一甩，“啪”一聲把他甩到地上，衝上去“砰砰”兩腳跺到他肚子上。
“你特麼狂什麼？你有什麼實力跟我叫板？”
整套動作用了幾秒鐘時間，大飛身後的人，已經衝了過來。
“打我飛哥！焯你媽的！”
矮個子跳起來，胳膊掄得滾圓，下一刻，大耳刮子就扇到了大東臉上。
大東反應不及，被打得耳朵嗡嗡作響，卻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傷勢，胳膊肘狠狠地頂在矮個子鼻樑上，矮個子臉上像是開了染料鋪子，嘩嘩淌血。
大東身後的刺蝟頭此時也跟大飛身後的另外兩個人纏鬥在一起，一群人你蹬我一腳，我甩你一巴掌，每個人嘴裡髒話就沒有停過。
李然愣在那裡，他多麼希望現在能有一個人告訴他，遇到這種情況，他能做些什麼，又應該做些什麼。
摩托車轟鳴聲傳來，院子裡又來了一個光著膀子的胖子。
“焯你們媽！打你媽呢！都給老子住手！”
胖子聲音很大，在這個院子裡威望最高，所有人都藉著胖子給的臺階停了下來。
唯有大東，他可不是什麼聽話的人，趁著大家都停手，“啪啪”又甩了大飛兩耳光。
“東子！我說話不好使了？老子讓你停手聽不見！”
大飛被打懵了，站在原地搖晃了幾下才站穩身子。
“我焯你媽！我弄死你！”大飛面子上掛不住，舉起地上的凳子就要衝大東頭上砸下去。這個時候胖子也走了過來，一腳把大飛踹了出去。
“都是兄弟！你還想抄傢伙？”
大飛仍舊不服氣，面紅耳赤，分不清是被打的，還是氣的。
院子裡陣營分明，胖子搬了個凳子坐在中間，左邊是大東，刺蝟頭跟李然。右邊是大飛，矮個子和兩個寸頭。
“說說吧！怎麼個事兒？”
大東指了指李然，“龍哥，這是我弟弟，大飛攔著他不讓他上學。”
胖子瞅了眼大飛，“他說的是真的？”
大飛梗著脖子，“誰說不準他去上學了？我就是讓他站那兒跟我們一起玩。”
胖子站起來，朝著大飛的脖頸子“啪啪”兩巴掌。
“他是你爹啊？他聽你的？”
李然心裡卻嘎嘎直樂，他覺得剛來的胖子做事很公道，誰有理，就向著誰。
胖子又扭過頭衝著大東問：“他是你弟弟？”
大東：“昂，怎麼了？”
胖子看了看李然。
“他來得正好，今天要辦件大事，缺個放風的。”
聽到這話，李然剛剛對胖子產生的一絲好感，蕩然無存。雖然他不清楚放風是什麼，但是肯定不會是好事。他一臉懇求的看著大東。
大東接收到他傳遞來的訊號，把他往身後推了推。
“他是好學生，幹不了這個！”
胖子看著大東。
“弄到的錢，分一半給你，就當成你拉新人入夥的獎勵。至於你給他倆分多少，自己看著辦。”
李然很無助，他不想入什麼夥，他只想老老實實地去學校上課。在大東身後扯了扯他的衣襬，大東轉過頭給他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站在一邊的大飛，對胖子的決定十分不滿，梗著脖子，面紅耳赤。
“憑什麼他們分一半？本來多一個人就多分一份錢，我不同意！”
胖子瞅了大飛一眼：“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大飛轉頭看了看他們幾個小夥伴，小夥伴都低著頭，沒有人站出來支援他，他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大東早就看大飛不順眼，看到他吃癟，心情都洋溢起來。顧不得李然的感受，當下拍板。
“行，就這麼辦！”
胖子拍了拍手：“這事兒就這麼定了！”說完又瞅了眼大飛：“誰不想幹，現在就滾，以後也別說跟著我大龍混了。”
李然在大東身後瘋狂地扯著他的衣服，大東拍拍他的手：“多分你錢，你也不用幹別的，就站門口，看到警察來了，提醒我們一下。這是好事兒！”
聽到警察這個字眼，李然心涼到了腳跟兒，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指著大東破口大罵：“好你媽！焯你媽的！我不聽你的！我上學去了。”
大東乖僻，順著他，他跟你好好說話。逆著他，他直接動手打人。不過他還是沒有打李然，一把揪住他後襖領子。
“我讓你走了嗎？你今天敢走，信不信我弄死你？”
轉過頭看著大東兇惡的眼神，李然忽然產生一種直覺，“他真的敢殺人”。本來在摩托車上積攢的尿意，又多了一分，差點就要憋不住，當場尿了褲子。
“大東，走，進屋裡開會。”
胖子走過來拍了拍大東，然後看著李然：“你就在院子裡找個地方坐會，休息一下。”
李然找到廁所，酣暢淋漓地解決了一下個人問題。心滿意足地從廁所出來，他們果然都進屋裡開會了，院子裡只剩下李然一個人。
要不要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