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夢熟練地打包好衣服，帶我走出車間，一路暢通無阻。
不需要跟人打招呼嗎？我心頭有些忐忑，扯了扯夢夢的衣襬：
“夢夢，我們就這樣走了？”
夢夢擰開她的電動車：
“對啊！”
我覺得她沒有理解我的意思，趕緊追問一句：
“我的意思是，不用跟這裡的負責人打招呼嗎？”
夢夢迴過頭看我：
“這裡的負責人就是我啊！”
我詫異的看著她：
“啊？你不是中介公司的嗎？”
她拍了拍後座：
“上車！這是我爸的工廠，這裡工作的都是認識我的老員工，不會有問題的！”
丟！我以為夢夢只是一個小有身家的中產家庭出身，沒想到她竟然是家境殷實的富二代！
簡單地吃過午餐，夢夢說要去替老費帶看客戶，帶看是帶人看房子嗎？感覺很專業的樣子。我沒有問，她也沒有解釋，匆匆忙忙騎著電動車走了。
我帶著兩套衣服，獨自乘坐公交車回到便利店。本以為老費會趁著看店的機會，狠狠宰夢夢一頓。到了店裡，卻看到老費抱著一碗清真拉麵。
“回來了！”
我跟他不熟，有些拘謹。
“嗯，你中午就吃這個嗎？”
老費嚥下嘴巴里的麵條：
“朋友之間幫幫忙，不能太過分。”
我正為他們之間的友情感動，老費掏出一個塑膠袋，裡面裝著牛肉乾之類看起來就很貴的零食。
“我兒子愛吃，你替我保密，就說我在這兒吃的！”
囫圇幾口嚥下碗裡的面，老費拎起袋子，繫好，然後用紙巾擦了擦櫃檯。
“既然你回來了，我就可以走了，回家陪兒子去嘍！”
看著老費臉上洋溢著的那種幸福，我心裡無限感慨。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老費時時刻刻都在牽掛著自己的孩子。誰又在牽掛著我呢？
過了中午高峰期，便利店只有零星幾個客人，更多的客人是因為路過，進來買完煙就走。無所事事，點開直播間，學習其他主播的直播技巧，講話技巧。
不經意間，居然刷到了昨天跟我打PK的女主播，她的網名叫做夏至未至。
點開直播間，她的線上觀看人數67。彈幕裡意外地出現幾個有點印象的網名。牛馬，體溫37℃，不冷不熱。
夏至未至也發現了我，跟我打招呼。
“呦！這不是昨天打PK的那個小姐妹嗎？”
牛馬：主播也看直播？
不冷不熱：主播看直播會不會打賞？
看別人直播是需要打賞的嗎？突如其來的一絲窘迫，想一想遙遙無期的學費，我還是硬著頭皮在彈幕上發出一個笑臉。
顧南汐：“姐姐好！我來學習經驗。我很窮的！要自己賺學費！”
牛馬：昨天直播的便利店不是你家開的？
顧南汐：我只是暑假工t.t。
夏至未至沒有過多關注我，很快她就連上了一個主播。
“玩嗎？”
那個主播網名叫落落公主，跟夏至未至風格很像，同樣穿著很涼快，同樣的溝壑若隱若現。
“玩，我們怎麼玩？”
夏至未至表情囂張，甚至看上去有點浮誇：
“你們傢什麼實力？沒實力我家大哥打起來不爽，沒勁！”
落落公主面露不屑，伸出手指著螢幕：
“哥哥們！讓她看看我們家有沒有實力！”
話音落下，落落公主的血條沒有一點反應，夏至未至瘋狂嘲笑：
“看來對面沒什麼實力，哥哥們我們走吧，去下一家。”
直播間裡的彈幕瘋狂回應。
牛馬：換！
體溫37℃：下一家！
不愛江山：掛掛掛！
……………………
落落公主在直播間撒嬌，擺動身體，胸前兩團豐腴晃得顫顫巍巍：
“哥哥！你們別逗妹妹了，你們看對面都囂張成什麼樣了！幫幫妹妹吧！”
落落公主的苦心沒有白費，血條暴漲到1200票，應該是有大哥按捺不住，出手一輛跑車。
有了票數加持，落落公主說話底氣很足，雙手叉腰，胸前兩團豐腴顯得更加豐碩。
“我家的實力你看到了吧！你傢什麼實力就敢在我面前囂張！”
夏至未至拿出一根牙籤叼在嘴上，雙手抱胸：
“哥哥們，眾籌一下，每人點兩個棒棒糖！”
夏至未至直播間裡的氣氛很好，一多半人都送出了價值9票的棒棒糖，有的人送一個，有的人直接送了十幾個。幾秒鐘時間，夏至未至的總票數便超過了1200。
夏至未至看到票數夠了擺手示意：
“哥哥們夠了夠了，留著票一會兒打她！”
說完把目光轉向落落公主：
“我們怎麼玩？”
落落公主目光看向彈幕：
“哥哥們怎麼玩？”
彈幕好像給出了幾種答案，她挑選了呼聲最高的那個：
“榜一榜十加總票吧！過程就含水唱征服，結尾怎麼說？”
夏至未至對自己有絕對自信，毫不猶豫地憋著壞笑答應下來：
“可以！懲罰到時候再說吧！”
未知的懲罰，充滿神秘感。吊足了直播間裡大哥們的胃口，他們一個個發揮自己的腦洞，在直播間裡出著餿主意。
牛馬：倒立！洗頭！唱歌！
不愛江山：讓她跳大擺錘！
體溫37℃：讓她戴八戒特效跳豬八戒背媳婦！
“那我們重新連吧，過程不需要閉麥！”
血條重新清零，我則陷入懵逼狀態，她說的什麼？她們在玩什麼？明明我現在也是一個主播，可我完全聽不懂她們玩的是什麼！
無奈之下彈幕求助。
顧南汐：求助一下，剛剛主播說的玩法是什麼意思？
直播間競爭非常激烈，雙方聲音很大，都在拼命為自己拉票。彈幕上也逐漸瘋狂，我一個等級為1的賬號，在彈幕上的發言，很快就被淹沒在彈幕潮水之中。
緊緊盯著螢幕，正在試圖研究明白玩法規則，牛馬出來為我解答了疑惑。
牛馬：@顧南汐 就是把雙方榜一榜十的票數單獨拿出來對比，誰的票高算誰贏。總榜就是總得票數對比，誰得票高誰贏。
原來這麼簡單，其實看一場直播我就能搞清楚規則，但是我的求知慾太過急切。
顧南汐：@牛馬 謝謝大哥！
目光重新投向激烈的PK，雙方的票數比分已經到了5565：5688。
夏至未至嘴巴里含著水，囫圇不清地唱著征服：
“就咕嚕嚕被你征服，切咕嚕嚕所有咕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