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像”伸出殘缺發黑的長指甲,喉嚨裡擠出沙啞的嘶吼,露出獠牙,眼看下一秒就要咬到廖湖的手臂,廖雪轉身抬腿一腳踹向廖湖的手臂。

廖湖手一顫,條件性反射的將手給鬆開,“四不像”從廖湖的手中摔了下來,傳來微小的悶哼。

廖湖手被踹的有些發麻,疼的打顫,暴怒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暴怒的完全不像廖湖,若白和廖雪同時出聲:“你不是廖湖,你是粘液怪?!”話音剛落,若白廖雪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與廖湖保持一定距離才停下。

廖湖一面冤枉了他的表情:“我不可能再被粘液怪附身了。”

廖雪廖湖悲從中來,那些苦日子又開始回憶起來,廖雪靠近廖湖,抱著雙方埋肩痛苦起來,廖湖輕輕拍打著廖雪的背,像對待一個孩童般,囔囔自語道:“都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若白看著這溫馨的一面,一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收回眼神,卻無意中瞟到女人如同針線縫合的脖子,一隻手上前摩挲,這東西讓“四不像”渾身一顫,拼命扭過腦袋就要去咬她。

若白躲避過後,心思完全在“死四不像”脖子處的縫合線上。

“廖姐……”

廖雪推開廖湖,轉身疑惑道:“怎麼了嗎?有什麼發現?”若白歪頭質問:“你怎麼確保你不會被粘液怪附身?”

“我……”廖湖還未來得及解釋,“四不像”已經衝上去準備攻擊,若白跳到“四不像”身後,一手便將她壓制住。

“四不像”在若白身下不停的折騰著,若白加重了力道,問道:“她我們不殺了吧,就讓她留在這。”

“不!不行!!!”廖湖激動的很,表情狠厲,讓“四不想”留在這裡簡直跟要了他老命。

廖湖眼神有些呆滯,過了好一會無力坐在地上:“她長的像你媽媽……我不想讓她死,你媽媽跟著我吃了太多苦了,我一直都很後悔,每天都能做夢夢到她被砍頭的那天……”

廖雪僵在原地,手指懸停在半空:“原來爸爸也是這樣的……我一直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希望回到那一天……明明我們馬上就要過上幸福的日子……”若白眼神飄浮不定,過了一會才道:“我覺得這東西有可能就是你媽媽。”

“媽媽?”

“老婆?!!!”

若白這話一出,廖湖便大步往“四不像”這邊走,語氣裡滿是極度的興奮:“我!我就說!我就說她怎麼這麼熟悉,原來就是你媽媽!!~”

若白抿了抿嘴,溫馨提示道歉:“我這也不確定,你怎麼就完全相信了呢?!”

廖雪聳肩:“我爸爸就是這樣,別人說的什麼他都信。”

若白點頭,詢問廖雪道:“你媽媽有什麼胎記果真比較好認的標誌嗎?”

“手!”說著廖雪撩起衣袖,剛準備察看,卻發現“四不像手上的肉已經模糊,連表皮都看不清,更別說胎記了。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廖湖忽然湊上前來,語意不清的蹲下身子,將她破舊不堪的褲腳給掀開,露出她小腿上一塊很大的黑色胎記。

廖湖原本平靜的面容突然崩塌,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喉嚨裡發出壓抑已久的哽咽:“是!是你媽媽!”

廖雪蹙眉,在她的印象裡無論天氣多麼炎熱,媽媽穿的都是長褲,且她從未見過媽媽露過小腿。

廖雪反問道:“這真是媽媽?”

廖湖瞪大眼珠子,顯然是難以理解廖雪為何會問這種問題,但還是耐心解釋道:“這是你媽媽小時候為了救我留下來的,她一直覺得這道疤痕很醜陋,一直想著將它給藏著。”忽的,廖湖已經被淚水糊面對臉上露出一絲絲幸福的笑:“我和你媽媽從出生起便認識了,我說過要照顧她一輩子的,我得做到,我已經將一個違背了一個承諾,這個承諾是萬萬不可再違背了。”

鐘樓意忽然開始發狂似的嚷嚷,那雙如同喪屍般無情的瞳孔裡竟有了一絲絲溫情。

她說著三人聽不懂的語言,若白腦袋一激靈,連忙開啟翻譯模式:

鐘樓意:“不要!不要,你們給我走!!走的遠遠的!!!我出去會死!!!”

若白心存疑惑,難不成鐘樓意是有人類意識的?

若白開始了她的試探:“你說你出去會死?之前那些人都能出去,你為什麼不能??”

之前的王煥,小洛笙,雲晨……那些從粘液怪手裡救出來的人多了,他們都活的好好的,為什麼偏偏她就出不去?

這話一出,【媽媽】還沒來得及開口,廖湖,廖雪急的便開始問出一大堆問題:

“為什麼?我老婆為什麼不能出去?”

“對呀,媽媽為什麼不能出去?”

“一定能出去的,若白你好好問問,有沒有可能是翻譯錯了!”

若白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先安靜,我聽不見鐘樓意說話了。”

兩人瞬間做了個封嘴的動作,安靜的像兩個做錯事的孩子呆呆的站在原地。

這時鐘樓意開口:“他們是活人,而我是死人,死人出去了怎麼可能還活。”

死人?若白想起來鐘樓意已經被一刀給砍死了,在這裡她相當於活死人,若白看著兩人期待的表情,話在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廖雪等急了詢問道:“到底什麼個情況?”

若白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實話實說的將鐘樓意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了廖雪,廖湖聽。

廖湖聽完後,一副天塌了的模樣,僵立在原地,雙手顫抖著抬起又垂下,慢慢的蹲下,嘴裡喃囔自語道:“不應該這樣……不應該這樣的……”忽然他抓住自己的頭髮,咒罵道:“廖湖你下這個人渣!你說過要給好好對她的,好日子呢?!!你給她的好日子都到天上去了?!!!”

起初聽見面前這個“四不像”是媽媽時,廖雪內心是抑制不住的喜悅,她想她又要有媽媽了,她可以在難過時同媽媽訴苦,喜悅時和媽媽一起分擔,她們可以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