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榮幸。

不知道為什麼,簡簡單單的一句紳士有禮的話,從霍南琛嘴裡被說出來,竟然會顯得異常地曖昧繾綣。

對於男人溫柔又專注的凝視,阮雲初也有些招架不住。

她害羞地下意識抿著小嘴,視線轉移開了。

也是這時候,阮雲初才注意到了男人身後的茶几上擺放著一束鮮花。

再想起昨天男人送的那束藍色妖姬,她心裡竟隱隱有了些許期待。

下一秒,男人果然伸手拿起了那束花,彎腰蹲在了她跟前遞給了她。

超高飽和度的桃紅色大束玫瑰花,顏色十分純正又濃烈,花瓣厚實又飽滿,如同一個魅力十足的姑娘,只是微微看了一眼,就能讓你為之所傾倒。

瘋狂又美妙的玫紅色,配上玫瑰獨特的馥郁香氣,非常能魅惑人心。

花團錦簇間,依舊放有一張白底燙金粉玫瑰花圖案的卡片。

阮雲初把它抽出來開啟一看,上面依舊是兩行親自手寫的字,

“你是漫不經心穿梭於我夢境中的弗洛伊德,”

“魅惑十足又優雅矜持。”

厄瓜多玫瑰的經典品種之一,

PinkFloyd。

弗洛伊德的花語還代表著信仰與希望,還有期盼愛情的含義。

將弗洛伊德玫瑰送給自己喜歡或暗戀之人來表達她就是自己的信仰,希望與她來一場激情熱烈的愛戀。

他這算是變相的告白嗎?

那一刻,阮雲初覺得手上的卡片乃至面前的這束花都散發著灼熱迫人的溫度。

她收下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心頭滋生的喜悅感動與心底深處埋藏著的害怕怯弱在兩端拉扯著,宛若天使和惡魔在她心頭打架,讓她心慌無措。

偏偏霍南琛一直用著他那雙傾瀉出無限溫柔情愫的黑眸眨也不眨地凝視著她,無端讓她本就狂亂的心臟更是心跳不受控制,猶如戰場上助威的戰鼓般激烈又密集地敲打了起來。

“霍南琛,這束花……”

阮雲初腦海裡的天使與惡魔在掐架,捏著卡片的手指也因為過於緊張而用力到微微泛白。

霍南琛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不決,“阮阮,我在追求你,送花只是最基本的第一步。”

弗洛伊德散發的獨特花香和男人身上清爽的薄荷柑橘香就像濃濃大霧把她包圍籠罩著。

不管她如何心亂如麻,也無法輕易尋到正確方向掙脫逃離。

她以前不是沒有過追求者,身在娛樂圈的貌美女演員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

不過絕大多數都只是抱著獵奇心理,所以她從來都是拒絕的。

但是霍南琛確實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個追求者,不僅知道她的秘密,還讓她難以抗拒。

他大抵是克她的。

即使阮雲初平時再嘴硬,也必須承認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感覺——她從第一眼看到霍南琛的時候,就對他有感覺了。

只是過往發生在她面前的一切,都讓她在面對男人及婚戀時會不自覺地膽怯害怕退縮。

阮雲初已經很努力地在克服這個心理陰影,也努力讓自己淡忘從前那些痛苦的記憶。

可是偶爾午夜夢迴之際,她還是會從那個血淋淋的窒息夢境裡陡然驚醒。

阮阮,男人都是騙子。

這句話會反覆在她耳邊響起,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也是在折磨著她。

導致她目前無法對他做出任何確切的回答。

她一邊欣喜接受霍南琛對她的溫柔寵溺,一邊又害怕受傷而拒絕回應。

她都覺得自己矯情。

所以面對霍南琛的真摯情愫,她感覺自己渾身不自在。

明明昨晚自己才同意了給他一個追求的機會,結果他真的付諸行動時,她又膽怯了。

阮雲初目前無法向別人訴說自己的過往,也無法把自己的膽怯懦弱情緒扳開展現在霍南琛面前。

“霍南琛……”阮雲初開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無措,喉嚨裡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一樣,讓她無法說出完整連續的語句。

“你送我的這束花,是我知道的那個意思嗎?”

說這句話時,她還偷偷地抬眸看了一眼男人。

霍南琛靜靜地看著她,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把她那些暫時還無法訴諸於口的膽怯害怕都看穿了似的,然後淡淡一笑道,

“是,也不是。”

“我的阮阮值得更好的表白場合和方式。”

“所以,阮阮別害怕,先收下吧。”

阮雲初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也莫名地有了一丟丟的失落。

“霍南琛,如果你追了我很久,我都沒有開口同意怎麼辦?你會覺得我是在吊著你嗎?你會因此而放棄嗎?”

問出這句話時,阮雲初的臉頰都在發燙,心裡忍不住自我吐槽。

這是什麼渣女發言?

她聽了都想踹自己一腳。

霍南琛卻只是溫柔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不會,我不會放棄阮阮的。我知道阮阮的不安與害怕,阮阮不需要顧慮太多,只管安心接受就好了,更不用因此而自責。等阮阮感覺到安全了,再慢慢回應我也不遲。”

“我願意等著,等著阮阮慢慢向我走來。”

“即使阮阮原地踏步,我也會走回去找阮阮等阮阮的。”

他很早就發現了,明媚嬌甜的小姑娘身體裡藏著一隻小蝸牛。

一感覺不安全就把自己縮回殼裡的小蝸牛。

雖然前進的步伐慢吞吞的,但只要他願意等。

她就始終會有走到他身邊的一天。

霍南琛的語氣淡淡的,說著這些話時的眼神卻溫柔堅定又有力量,那些毫不掩飾的鐘情溺愛猶如點點細碎的星光匯聚在他眼中,從眼角眉梢傾瀉而出,化作一座璀璨星空橋樑連線著她。

很奇妙的,她那膽怯害怕的心靈深處如同被漫天星辰照耀籠罩,只是短暫黑暗了一瞬,忽地就明亮了。

心跳再一次不受控制,像是一隻歡呼雀躍的小白兔一樣在裡面不斷蹦噠。

她一把接過了花束,神情不自然地看了男人一眼後就低下了頭,小聲說道,

“謝謝,你送的花我都很喜歡。”

無論是昨天的藍色妖姬,

還是今天的弗洛伊德。

霍南琛眼裡的笑意綻開,他沒有錯過阮雲初抬眸看他的那一臉羞澀,更忽視不了她那雙宛若被桃粉顏料描繪過的粉嫩耳朵。

“阮阮的耳朵怎麼紅粉粉的?”霍南琛不禁伸手捏上了小姑娘的小耳垂,語氣裡帶著明顯的逗弄,“又害羞了?”

小姑娘真的很容易就臉紅害羞。

阮雲初又羞又惱地抬頭瞪著他,

“霍南琛,你閉嘴!”

明明是羞惱的瞪視,卻因為她那雙柔軟如潺潺流水般的璀璨星眸,和她那嬌軟甜糯的嗓音,效果完全相反。

看在男人眼裡,只覺得這是小姑娘的羞澀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