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位老大人的首肯,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得多,至少滿朝文武那邊,有這兩位舉重輕重的老大人壓著,暫時不會再出太大的亂子。

如此一來,陸瑾就可以空出手來對付拓跋一族,尤其是那藏在暗處的拓跋遠。

這小子現如今不知藏在何處,但若不除,必為禍患。

安置好了夏侯軒之後,陸瑾命人到處找尋拓跋遠的下落,皇宮裡裡外外每一個宮殿,哪怕是個老鼠洞都不可以放過,掘地三尺亦不能有任何的大意,否則讓拓跋遠鑽了空子,這件事還不知要如何解決。

承歡宮。

夏侯軒倒是真的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住在此處,這原是他用來禁錮陸瑾的,現如今成了自己的囚籠。

不得不說,因果迴圈終有報應,射出去的箭終究會紮在自己的身上。

青貴人緊隨其後,跟著夏侯軒進了承歡宮。

瞧一眼周遭環境,青貴人止不住揚唇淺笑,“皇上對此處可還滿意,這可是皇上專門為陸將軍準備的寢殿,如今全都落回皇上的手裡,皇上覺得舒服嗎?”

夏侯軒面色鐵青,奈何此時此刻,他已經是俎上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左右軍士快速上前摁住了夏侯軒,青貴人從底下人手裡接過了一個小瓷瓶,緩步朝著夏侯軒走過去。

“皇上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青貴人笑盈盈的問,眉眼間依舊溫柔無雙。

夏侯軒掙扎,奈何被軍事摁得死死的,只能仰起頭,憤怒的望著青貴人,“朕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對朕,為什麼要背叛朕?女子都不是好東西?”

“皇上不也是女子所生,難道太后不是女子?咱是不是好東西,暫且不論,皇上您自個兒是不是個好東西,可是有目共睹之事,天下人誰不知道帝王昏庸無能,嗜殺如命,視天下人為草芥,如此帝王,誰還會效忠?”青貴人徐徐蹲下來,一把捏住了夏侯軒的下顎。

夏侯軒吃痛,微微張開嘴。

藉著這個空檔,青貴人快速將瓷瓶裡的藥水,倒入了夏侯軒的嘴裡。

身邊的人快速遞來一杯水,青貴人毫不猶豫地將水灌入了夏侯軒的嗓子裡。

“你、你你給朕吃了什麼?”軍士鬆開夏侯軒,他捂著嗓子,想要把東西掏出來。

奈何水入咽喉,早就滑入了胃中,哪裡還能摳出來。

青貴人勾起唇角,笑盈盈的望著帝王,“皇上,這就是您給陸將軍下的藥啊,怎麼到了自個身上便忘了滋味兒?”

夏侯軒駭然瞪大眼睛,已經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軟筋散!

吃了這個東西,縱然是有人來營救他,他也邁不開步子,走不出這承歡宮。

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您當日怎麼對待陸將軍的,現如今我就怎麼對待您,這很公平吧?”青貴人冷笑兩聲,眸中滿是嘲諷之色。

夏侯軒惡狠狠的瞪著她,卻又無可奈何,等著藥效發作之時,連站都站不穩,扶著桌案卻一下子滑到了地上,躺在那裡如同一灘爛泥。

“還愣著幹什麼?把皇上扶到床榻上去。皇上別擔心,有妾身伺候您,保管跟以前沒什麼區別。”青貴人似笑非笑。

軍士上前,快速攙起了夏侯軒,將他丟在了床榻上。

夏侯軒掙扎了一下,渾身毫無力氣,只能軟綿綿的癱倒在床榻上,爭著一雙不甘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青貴人。

“皇上莫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妾身,正所謂種什麼因結什麼果。如果不是您造的孽,妾身的父母兄弟還在世,妾身何至於出現在此?所以這一切都是皇上的報應,你就好好受著吧!”青貴人站在床沿,居高臨下地盯著夏侯軒,眸中恨意闌珊。

不多時,外頭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便是虞美人被推搡入內。

青貴人先是一愣,其後笑出聲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虞美人。你不是跑了嗎?怎麼沒跑了?”

虞美人面色蒼白,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驚恐地瞧著眼前的二人,軍士就在門口站著,她也不敢吱聲,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寢殿內。

“皇上您看,這承歡宮也是挺熱鬧的,有妾身不夠,又來個虞美人,陸將軍對您還真是仁至義盡,您說是不是?”青貴人若有所思的望著虞美人的肚子。

虞美人面小心翼翼的上前,瞧了瞧癱軟在床榻上的皇帝,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青貴人,忽然撲通一聲,就給青貴人跪下。

“喲,這是做甚?虞美人現如今懷著龍子,按理說您的身份比我尊貴得多,這一跪咱可受不起。”青貴人站在那裡,雙手環胸也不去攙,只是好整以暇的打量著。

看樣子,陸將軍說的那些話是有些道理的,這肚子裡的孩子興許真不是皇帝的,又或者是這裡邊兒,根本沒有孩子。

“青貴人,我知道你在陸將軍跟前能說得上話,你與她是一處。青貴人,你能不能放了我,只要你開口,陸將軍肯定也會放我一條生路,求求你看在我從未與你做對,從未與你為難的份上……放過我。”虞美人梨花帶雨,哭哭啼啼。

青貴人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夏侯軒,“我還以為你是要為皇上求情,畢竟皇上寵愛虞美人,臨了臨了的總歸要說兩句,誰能想到虞美人也是個在生死關頭……也只想到了自己。皇上您看,這後宮的女人嘴上都說著愛,可實際上呢,每個人的心裡都只有自己。”

夏侯軒狠狠的閉了閉雙眸,心裡很清楚,生死關頭什麼情啊愛的都不重要,只有活著才是真的,求生是人的本能。

現如今他都已經落魄至此,成了陸瑾手中的傀儡,還能指望著這些女人救他嗎?

只不過虞美人肚子裡還懷著自己的龍子,若是能跑出去,倒也不失為一件幸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還有他夏侯一族的血脈在,一切都還有機會。

“皇上是不是覺得這龍子來得不是時候,卻又正是時候。”青貴人似笑非笑,言語間滿是嘲諷。

夏侯軒神情一振,顯然沒明白這話的意思,轉而將目光落在虞美人身上。

“不如虞美人來告訴皇上,您這肚子裡的孩子是從哪來的?”青貴人慢悠悠的坐在凳子上,為自己倒了杯茶,“不著急,咱有的是時間,虞美人可以慢慢說。”

到了這一刻,虞美人的臉色算是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