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伸手去捋自己的頭髮,沒忍住悶悶地笑出了聲來,不過感受到男人周身再一次飈降的文段,她終於有些悻悻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生生忍住了笑意,並嚴肅至極地板起了臉。
她舉起了手,誠懇地道:“我剛剛什麼都沒有看到,真的.”
那認真嚴肅得與他一般無二的神態,讓墨九卿眸子裡的眸色,成功地加深了。
從未有人敢這麼撩墨九卿,也從未有人在墨九卿做出生氣狀態的時候,還敢這麼不要命的繼續撩的。
墨九卿目光沉沉地看著蘇暮離,黝黑深邃的眸子,透著一股子濃得化不開的死寂,看得人寒毛倒豎。
他開口,低沉好聽的嗓音裡帶著冰冷:“你這是,在逗我?”
這句話,一瞬間就讓兩人同時想到了當日初見時候的針鋒相對。
當時墨九卿以為蘇暮離說那隻貓是她兒子,是在耍他,而蘇暮離正氣急敗壞自家兒子被綁架,狠狠地跟他幹了一架。
尤其是那一日兩人崩壞人設地往對方身上啃出來的牙印兒,如今想想都覺得奇妙至極。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向了對方,對視一眼之後,不約而同地決定忽略剛剛詭異至極的互動,轉回各自原本要做的正事兒上。
無論是墨九卿單方面的冷氣風暴,還是蘇暮離中二小邪惡的吐槽腦補,都默契地收了起來。
蘇暮離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態度,衝著墨九卿伸出了手:“把手給我.”
就算墨九卿今日不來,她也會想辦法到九王府,以確定自己到底能夠為這個幫自己良多的人做些什麼。
如今見了面,她面上雖然嬉笑不已,但是心中卻忍不住一沉。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光是看墨九卿的臉色,她就知道,這人的身體竟然真的很不好。
墨九卿沒動,深邃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換了任何一個人,被墨九卿這麼看著,早該嚇得屁滾尿流了,偏偏蘇暮離就是沒有這個自覺。
她不但不怕,而且還膽大包天。
眼見墨九卿不動,她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一伸手就握住了墨九卿的手腕。
手腕,脈門,那可是每個修者的命門!墨九卿幾乎是瞬間就做出了身體最忠誠的反應!黑色的靈力從指尖瞬間冒出,帶著攪碎吞噬一切的勢頭便衝著蘇暮離的手去了!墨九卿的眸色倏地一沉,目光還落在蘇暮離張認真而謹慎的臉上,靈力黑霧卻已經轉了個玩兒,險險地繞開了她,刷拉一下衝擊到了一旁的草叢裡。
被那飄散的黑霧觸碰到的瞬間,地上原本漂亮精緻的冰花冰草,瞬間就泯滅成了一堆飛灰!那黑霧,竟然充滿了腐蝕屬性!完全可以想象,這東西一旦觸碰到了人的身上,那個人將會是什麼下場!然而蘇暮離卻半分也沒有從鬼門關饒了一圈回來的意思,一直安安靜靜地診脈,就像是沒有看到那兇狠的一幕一樣。
墨九卿垂目看著蘇暮離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指尖,忽然覺得那微涼的指尖,竟有了種灼熱的感覺。
他垂目將自己的目光轉開,落在了地上的那些黑灰上,面癱的俊臉上倏地劃過了一絲類似於心虛的動作,手指微微一動,正要做些什麼,卻忽然聽見蘇暮離開了口。
“別動用靈力。
我已經看到了,想毀屍滅跡……晚了.”
墨九卿的背脊挺得更直了,他側目看了蘇暮離一眼,高冷地沒吭聲,微微張開的手指慢吞吞地回籠成了原本的放鬆姿態。
原來她竟然看到了。
墨九卿清冷的眸子裡滑過了一絲茫然,他低頭看著蘇暮離從自己手腕上離開的手,有一瞬間的晃神。
可是既然看到了,為什麼不怕?為什麼不躲?當年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的時候,就算是他的親生母親,也都驚懼不已,甚至再不願意靠近他,不是嗎?沒有人會不怕死,而他,卻像是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炸藥包,能夠吞噬掉任何靠近他的人,或者東西。
連他的父皇,都因為擔心他死的那一日,吞噬了他那寶貝皇宮,而美其名曰地將他第一個封王,實則是遠遠地趕出了皇宮,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