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季最不缺的,就是雪,沒有了雪,原野上全是望不到頭的衰草也未免太單調了些,讓人不得不心生煩躁,生活也就寡淡無味。
這不,趙璂一行人往東走了不到三百里,又遇上一場大雪。不過一個夜晚,地上的積雪就足足有一尺厚。而陰暗的天空仍然慷慨的播撒如絮似羽的雪花,並無立刻停下來的意思。如此天氣出行,雖有車馬代步,依然很艱辛。
沒有藥浴的幫助,每至夜晚,趙璂就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與寒毒抗爭。淳于先生也不再施針,每日只有湯藥供趙璂使用。進展雖慢,與十幾天前的處境比,要好上百倍。
好在隨行的馬車上物資充裕,又有僕從的幫忙,每到安營時很快就能完成。
“師姐,看樣子雪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咱們今日不趕路,就地休息如何?”趙璂對耶律采薇說。
昨晚的營地在一個背風的小山窩,難得的是有十幾株櫟樹和山丁子,哪怕只有光禿禿枝丫,不也算高大,更起不了擋風避雪的作用,在這茫茫的草原卻殊為難得。起碼讓人感覺有依靠,不再孤單無助。
“能早一點到達鵝兒山,不是更好嗎?”耶律采薇不解的問。
“雪太大,走不了多遠。離開這裡後,重新紮營又得浪費不少時間和體力。”趙璂道。
“那你身體受得住嗎?”耶律采薇關切的問。
“沒問題,放心吧。再說有淳于先生在呢。”趙璂回答。自已一個人夜晚難過一點,總好過一群人受罪。再說了,正好趁機磨練意志。這是趙璂的想法。
“那好吧。我讓他們多去弄點柴火過來。”耶律采薇道。
“謝謝師姐!”趙璂朝對方拱了拱手。
“客氣啦!”耶律采薇嫣然一笑,轉身離去。明眸皓齒、嬌豔如花,真好看,趙璂不由一呆。
“嘿嘿,人家走啦。”黃蓮伸出纖纖玉手在趙璂眼前搖了搖。趙璂回過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怎麼?看上耶律姐姐啦?要不要我幫你?”黃蓮似笑非笑的說。
趙璂聽出黃蓮話裡有酸味,伸手抓住黃蓮的右手,正色道:“哪能呢?我又不是李前輩,見一個喜歡一個。”耶律采薇模樣是不錯,但與黃蓮比還是差得多。只是比黃蓮大好幾歲,褪去少女的青澀與嬌羞,更顯成熟大方、從容優雅,是一種別樣的美。
黃蓮欲收回手掌,卻被趙璂一把輕輕握住。趙璂的手也是冰涼冰涼的,沒有一點熱氣。黃蓮趕忙把左手放在趙璂的手背上,抓起來放在嘴邊哈氣。
趙璂憐愛的看著眼前的可人,伸手幫她捋了捋劉海,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黃蓮頓覺如遭雷擊,渾身僵硬,滿臉通紅,呼吸困難。
趙璂眼角瞟見帳篷外,有人影晃動,趕忙鬆手,後退。黃蓮紅著臉,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幫主,今天不走啦?”黎雲勝一邊說,一邊彎腰進來。
黃蓮臉色紅雲猶在,好得是背對著門口,不怕被人發現。
“是的。雪如此大,走不了多遠,重新紮營又要花時間,前面還不一定有這麼好的營地。”趙璂回答。
“那好。我這就去多弄點柴火來,再看看能否找到黃羊、野兔等野味。”黎雲勝道。
“黎叔,我與你們一起去。”黃蓮突然道。
黎雲勝不解的看了一眼黃蓮,以前她都是守在趙璂身邊,不出去的,今天有點奇怪。二人臉色如常,沒有不同啊。
“去吧,天冷,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不過注意安全,小心有狼。”趙璂道。
“要得,幫主放心。不管是野狼還是色狼都不是我們小蓮的對手,何況還有我在。”黎雲勝調侃道。
黃蓮的臉嗖的一下,又紅到耳根。
“哈哈哈……”黎雲勝開懷大笑掀門而去。
趙璂聽師父說過,越是大雪天,遇到狼的可能性愈大。一是天冷,狼更餓,它們不得不出來覓食;再就是雪天獵物的蹤跡更明顯,雪後空氣更清新,能幫助狼找到更遠處的獵物。
黎、黃二人離開後,淳于先生進來為其把脈。
“幫主莫急,你體內的兩股真氣又有衝突的徵兆。在修煉內力前可以服用青燾道長的藥丸,能讓你更快入定。”淳于先生道。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更何況是解一種罕見的毒,專門針對武林高手的毒。雪蜘蛛乃可遇不可求的異物,又經過精心培育才能成為克敵制勝的秘寶。光照法王已魂歸西方極樂,不知道他那些剩下的寶貝會落在何人手中。
“先生,你可曾收徒?”趙璂問。
“有好幾個,都不咋樣。”淳于青雀有些遺憾的回答。任何行當除了努力,還真的靠天賦。天賦這東西吧,還真是可遇不可求。
“先生如果有時間,不妨多收幾位。總能遇到一兩個滿意的傳人。”趙璂安慰道。
“哈哈,我也是這樣想的。左丘言方從小穩重勤奮,心細又大膽,不但有孝心,耐心也好,是個不錯的孩子。我的衣缽可能會傳給他。他成年後如果行走江湖,還請丐幫弟兄們予以照護。”淳于青雀道。
“先生放心,此事不是問題。李前輩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得此麟兒。”趙璂道。
淳于青雀捋了捋鬍鬚,眼放神光,接著道:“要不是言方確是一個可造之材,老夫也不會跋山涉水為其尋找生父。”
作為人肯定都想知道自已的來路,左丘言方早已懂事,此事他雖不講,不代表他不想。李訪在江湖上也算一號人物,如果他能回到左丘少傑母子身邊,一家團圓,治好母子倆的心病,這樣左丘言方就可以安安心心、踏踏實實地跟著舅姥爺學藝。再就是,淳于青雀已年邁,這些年來累積的家資十分豐厚,其後裔暫無出類拔萃的人物。要讓子孫後代穩穩當當的享用這些,還得有個信得過的靠山才穩當。
經過十多天的相處,淳于青雀與李訪還真像一家人。嘴巴能把鳥兒都哄下樹的李訪,舅舅前舅舅後的,已把老頭子喊得忘了姓氏。
“舅舅,舅舅。我剛才抓到兩隻野兔,一會兒陪你喝兩杯!”李訪的聲音從帳外傳來。
“呵呵,要得,要得。今晚有口福啦!”淳于青雀連忙回答。
趙璂含笑不語。
這西門渤命喪大漠一事兒還在發酵,又一件事引起京城百姓的關注。十三皇子相國公軒轅煜相,將於臘月初六迎娶長信侯的么女兒。這也是近三年來皇家的首次喜事。軒轅、宇文兩家再次聯姻,親上加親,傳為佳話。
宗正府、禮部及宮內有司都紛紛忙活開來,為即將到來的婚禮制定儀軌,籌劃細節,採辦用品,定製用具。
一時間,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討論此事。精明得商家都紛紛摩拳擦掌,拿出壓箱底的本事,派出精明的夥計四處打探訊息,準備藉此再再賺一筆。
其實,當天還有三個訊息,卻被相國公的事給搶了風頭。一是,東宮護衛統領杜威升為正三品的武烈將軍,出任雲貴道的駐防指揮使。巡城營校尉楊家權填補杜威留下來的空缺。他由從四品連升兩級,成為王朝的高階將領之一。
另一件事,又是喜事。皇后頒下懿旨,為太子次子軒轅坤凌賜婚,物件是巡城營統制賓陽侯藍懿長孫女。不過,藍大小姐剛到及笄之年,成婚還得等幾年。
再就是,黃羽衛前統領公孫安平出任張掖郡守。
雄都今冬的第一場雪終於落地,天還未全黑,街頭巷尾就鮮有人跡,一個個都貓在家裡。
“父親。陛下這次出手實在是高啊。”崔遜道。
年邁的崔庸十分怕冷,屋內炭火很旺,幾乎不用燭光就能看清對面的臉龐。
火光下顯得臉色紅潤的崔庸,輕輕的盤著手中的菩提珠串,頭都沒抬。
“呵呵,陛下聖明燭照,哪樣事情能瞞過他?做臣子、皇子的都是隻是供他擺佈的棋子。漢王離成為下棋的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莫要高興太早,現在我們夾在東宮與梁王府之間,這個分寸如何把握?你心裡可有數?”崔庸道。
崔遜默不作聲,認真品味著父親的言語。
崔庸輕輕的轉頭腦袋,又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注視著對面的長子,接著道:“漢王這次要是平安歸來,接下來要辦的就是大婚一事。你可曾在著手準備?”
“平安歸來?父親的意思是他還有危險?回不來?”崔遜的心一下提了起來。
“哼!擂臺賽都結束多久了?是不是雄都到北狄狼廷可以騎馬跑個來回了?如果不是遇到事,他還會在外飄這麼久?”崔庸不滿的道。
“漢王身手那麼好,加上還有其他高手護衛,應該沒啥大問題吧?”崔遜有些擔憂的道,他這一支的榮華富貴可都指望著這門婚事呢,能不上心嘛。
“唉!漢王到底是因何事不得不延遲返京,知道詳情的人不多,你也不要去了嚇打聽。只要他不在京都,面臨的危險就不會小。你應該明白,京城中不希望他重新出現的府邸不是一家兩家。”崔庸不緊不慢的道。
“父親,難道我們只能乾等?”崔遜心有不甘的道。
“哦?你想幫一幫未來的驕客?你知道他身在何方?要如何幫?你手下有精兵良將還是高手豪俠?話說得漂亮,你有這個實力嗎?”崔老爺子有點火了,頓時覺得這個長子咋就那麼笨呢!
崔遜的臉色被父親懟得青一陣白一陣,好不自在。也不是他愚笨,只是關心則亂,一時間忘了分寸。
崔庸畢竟是成了精的人,心情很快平靜下來。自已的兒子,他有幾斤幾兩自已最清楚。好得皇家送來兩門可遇不可求的親事,否則自已死後,靠自已這幾個只會讀死書的子孫,很難讓自家門楣繼續光耀下去。
“莫要去操心漢王的事,陛下、太子和公孫瀚東自有安排。你還是去籌備梅汐與漢王的婚事吧。”崔庸說完。閉上了那雙有些昏暗的眼眸,又陷入沉思中。
“是,父親。”崔遜低聲回答。
儘管天寒地凍,漆黑一片。王府的書房內並沒有燃起炭火,幾隻手臂大小的蠟燭把房間裡的人照得纖毫畢現。
軒轅坤澤端坐在椅子上,看著父親從書房的左邊走到右邊,已來來回回好幾趟了。
“王爺,要不坐下歇會兒?”師爺衣博文小心翼翼的道。
梁王並未回答,強洪林與衣博文對視一眼,無能為力的聳了聳肩。
“洪林,北邊和西邊都沒有訊息?”梁王停下腳步,問道。
“暫時都沒有。王爺。”強洪林回答。
“你們說一說,這個趙璂是不是本王天生的掃把星。從他在江淮現身到現在,本王是不是都諸事不順?”梁王沒有好氣的道。
“父王,也不是。你看這次擂臺賽,大勝北狄,不就與他一起去的嘛。還有,與崔家聯姻之事,多少也與他有關。否則,崔家可難以成為親家。”軒轅坤澤道。
“哼!擂臺賽又不是他一個人打下來的,軒轅煜閣還斷了條腿。崔家的事,是母后做主,與他何干!”梁王反駁道。
自從今日下午杜威來王府辭行後,梁王就很不爽,一直黑著臉,逮著人就罵。
想起杜威那張發自內心的笑臉,梁王就來氣。杜威是他提攜起來的,這麼多年來戍守東宮,為他提供了好多方便。而今換人,明旨升他的官,卻又遠放邊陲。這不是故意打他梁王的臉嗎?
杜威當然高興,毫不掩飾的高興,不只是升官,主要是能遠離是非,不再讓他夾在太子梁王兩個親兄弟之間左右為難。
更讓梁王惱怒的是,讓東宮與賓陽侯結親。他與賓陽侯的關係天下皆知,皇帝這一攪和,完全是在明著挖他梁王的牆角。
還讓巡城營校尉楊家權執掌東宮防衛,這是要將巡城營變成東宮的勢力範圍?
王府首席師爺衣博文,面對皇帝由內閣下發的明旨,他再有韜略也無從下手,只能靜觀其變。梁王卻不能答應,總覺得必須做點什麼才行。
“王爺寬心,賓陽侯不用擔心。他從來都是以王爺馬首是瞻,不會因此而轉投東宮。再說了,要娶藍家小姐的是坤凌殿下。他可與漢王不是一條心。“衣博文道。
梁王眼前終於一亮,停步坐下。
“嗯,你繼續說。”梁王道。
“是!王爺………“
金桂坊三號院內,趙家母子三人加上慕敏圍坐在炭火旁。燭光下,趙璜認真地翻看手中的書頁;趙瑋在母親的指導下,放下劍拿起針,開始學做女紅;慕敏則在一旁觀看,不言不語。
趙瑋估計以後也用不上這些,跟母親學這個,主要還是為了靜心和打發時間。慕郡主是註定這一輩子都用不上這些個玩意兒的。
“大姐,二哥和三哥會回京過年嗎?”趙璜放下手中書,問道。
趙瑋抬頭看了看幼弟,想了想道:“我下午去仲棠先生府上,聽他說你二哥應當能在年前返京。三哥肯定是回來不了。你想他們了?”
“父親公務繁忙,又遠在洛陽。如果兩位兄長也不在的話,這年過的未免太冷清了。”趙璜回答。
“咯咯,看你那點出息喲?不是有我和母親,還有你敏敏姐姐在嗎?”趙瑋道。
慕敏眼中閃過一絲憂傷,她也好多年沒有與父母一起過年了。
“瑋姐,我想回雲南了。”慕敏突然道,趙璜的話擊中了她的心坎,讓她突然想回到父母都身邊。
趙瑋母子同時放下手中活計,抬頭看向慕敏,見她臉上充滿期待。
“敏敏,開春後估計你瑋姐就要和漢王成親了。要不等喝了他們的喜酒再回去?”趙夫人道。
“任姨,我回去過完春節就回來,一定趕回來參加瑋姐的婚禮。”慕敏正色道。
趙瑋見慕敏主意已定,只好說道:“那好嘛。明天我就陪你去找你二舅和仲棠先生,讓他們安排人護送你回去。然後讓成滄也陪你走一趟如何?”
“嗯,好的,都聽瑋姐的安排。”慕敏興奮的回答。
離卜約爾海不到三百里的那個不知名山坳裡,一行人在馬車和樹幹圍成的臨時營地裡,分住三個帳篷。聽著帳外沙沙的落雪聲,趙璂、黎雲勝、李訪、張維勇和淳于青雀五人圍坐在火堆旁,天南海北的侃著。
身上寒毒未盡,趙璂已習慣毒素帶來的寒意,不再懼怕深夜準點襲來的痛楚。只是真氣執行不暢,功力大打折扣。
“黎大俠,下次路過呂梁一定要到寒舍小住些時日。”張維勇道。
“嘿嘿,嘿!我說老張,我們這麼多人都在呢,為何只邀請老黎去雁翎山莊?敢情是瞧不起趙幫主、淳于先生和我啊?”李訪不滿的道。
“哪裡,哪裡!李大俠言重啦!是我嘴笨,不會說話!趙幫主、淳于先生、李大俠,你們都是求之不得的貴客,歡迎諸位隨時到鄙莊做客!歡迎,絕對歡迎!”張維勇趕忙起身向三人賠罪,臉色因激動而泛紅。他確實不善言辭,方才是黎雲勝說他還有不曾去過呂梁一帶,張維勇就順便提了一嘴。
李訪見張維勇如此慎重,大家都相處這麼天,彼此的為人多少也瞭解,他只是故意逗他,好活躍氣氛而已。不過,如果這幾位無論是誰踏足雁翎山莊,比他們多賣一百口刀起的作用還大。
李訪起身按下張維勇的手,笑著道:“張莊主不必如此,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彼此多聯絡、走動是好事兒。以後你到江南,也可以來尋我。沒有燒刀子,女兒紅管夠!”
“是啊。張莊主,我只要回了京城,就沒法到處跑。不過,有機會我也想去雁翎山莊瞧一瞧,那馳名天下的雁翎刀是如何鍛造的?”趙璂接著道。
“要得,要得。歡迎之至!待我回去後,精選幾把刀送給在座的諸君!”張維勇回答。
雁翎刀除了做兵器用,懸掛起來做裝飾也不錯。既然張維勇說是精選的,成色肯定不錯。
淳于青雀含笑不語。
他們夫婦二人這次北上觀賽,核心目的就是想多結識天下英雄。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除了像黃七郎這樣一騎絕塵的頂級“孤狼”外,哪個不需要身後的家族、門派的支援?江湖本就是拜高踩低,你吹我抬的地方。
黎雲勝、李訪都是上榜高手,說起來也算大名鼎鼎。而兩人在其他稍有實力的勢力面前,得到的尊重完全是兩個境地。黎雲勝可能會獲得上賓待遇,李訪最多也就是面對面的客氣而已,指不定人家轉身就開始編排你。
拋開二人的身手與人品不談,關鍵是黎雲勝身後有燕子坪、天機廬撐腰,現在還要加上丐幫。李訪卻是孤身一人,毫無靠山可言。
張氏夫婦二人,透過這次行動與丐幫算是結下了難得的香火情,比之前只與呼延平安等堂主之流的人物交往,不知要強多少倍。更不要說趙璂的另外一重身份。還與執晉綏道武林牛耳的玄武宮兩代主人有了面對面的交流,話雖不多,起碼混個臉熟。以前他們與玄武宮只有生意上偶爾的往來,要想見到宮主,那就不太容易,況且也無合適的場合與理由。
另外,黃七郎還答應送給他們一部刀譜,這趟辛苦真是賺大發了。可是說祖墳冒煙——走大運!只要經營得當、後輩給力,雁翎山莊的崛起,指日可待。
黎雲勝起身從帳外拿回一雪團,投入銅壺中放在火堆上與茶磚一起煮。望著晃動的火苗,帳篷內又陷入沉寂。
“說到用刀,老黎。那個新上榜的蒲花刀客,到底是何方神聖?”李訪開口道。
黎雲勝看了一眼趙璂,回答道:“具體長啥樣,我也沒有見過。但,天機廬的榜單肯定不會有問題。”
“哦?趙幫主可知道?”李訪又問。
人家點了名,趙璂就不好再沉默,又不能撒謊,只得回答道:“他是家師仲棠先生幼年好友。”
“哦?”其餘三人都深感意外。
“幫主見過他?”連淳于青雀都來了興趣,他饒有興致的發問。
“在京城見過,他刀未出鞘,三招就把常威打得只能臥床不起。你們可能聽說過我曾兩次與東方松交手,據我觀察東方松肯定不是謝前輩的對手。”趙璂只好模稜兩可地回答。
“啪!”李訪一拍大腿,然後道:“西門渤一死,那他不就是天下用刀第一人嗎?”
“對哦!”張維勇接著道。
趙璂這些日子一直忙著與寒毒抗爭,可沒有想到這一點,聞言,也不免有些竊喜。黃七郎肯定已和謝主舜碰過面,黎雲勝嘛趙璂反正沒有與他提起此事,他自已是否已獲知,趙璂也不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