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外面的雪還在不停地下。我們五個在臨時搭建的庇護所裡吃著烤兔肉,方便飯,還有黃虎他們喜歡的淇河大麴。雖然外面的溫度已經降到零下24度,庇護所裡生了火,我們幾個只穿著一件李寧的抓絨衣服。
黃虎跟他兄弟沒穿過這麼輕便保暖的衣服,總要在外面套一件袍子,很是愛惜。黃虎問我:“老爺,這廝於半路結果便是,何故奔那滴水崖。省得老爺們生受。”我說:“此事須做得乾淨。周子軒此人非同小可,與周延儒關係甚密。如若死於雷音宮周遭,必引人生疑。但因尋寶死於滴水崖,外人則以為必是貪圖財物禍起蕭牆。”
大飛問:“連長,你說那周子軒看得懂圖上的偈語嗎?”我說:“應該沒問題吧。考慮到他的智商,姬老道已經把難度係數降低。再直白就要生疑了。”這時黑子下了觀察哨告訴我們,這麼大的雪周子軒他們不可能趁夜趕路。所以我們就撤了觀察哨,全窩在一起睡覺。這個庇護所我們挖得大,容納十個人沒問題。
到了半夜,我睡得正香時,黃虎把我搖醒:“啟稟老爺,外面兒有動靜。”我把耳朵貼近觀察孔一聽,外面除了風聲,還有陣陣沙沙沙的響聲,像是什麼動物在刨土。我拿起夜視儀一看,原來是兩隻野狼在刨土。那土裡正是我們埋下的兔子內臟。不過這狼的個頭也太大了,跟一頭小熊似的。我心想,難道明朝北方的狼都長這樣?
夜視儀裡瞧不仔細,我也就沒理它們。告訴黃虎是兩隻找食的狼,讓他繼續睡。沒過多久,黃虎又把我搖醒:“老爺不好。”隨即指了指觀察孔。突然,只見一隻粗大的灰色狼爪子正刨著觀察孔,想把口子擴大好鑽進來。
野狼刨土的聲音越來越大,把裡面的人都驚醒了。黑子一看樂了,這兩個畜牲竟然自已撞上門來自尋死路。黃虎他倆也慫恿我們打狼,這狼皮可值不少錢。黑子取來複合弩,一箭從觀察孔裡射出去,只聽見一陣嗷嗷的聲音遠遁而去。我用夜視儀發現狼沒射死,全跑了。大家覺得沒勁又睡了。
次日天還沒亮,我就起來監視周子軒的動向。天色矇矇亮的時候,驛站裡就打了火。估計是他們準備吃早飯。天亮的時候,我發現觀察孔前方的地面上,有東西閃爍著紫色的光芒。我叫醒了黃虎,讓他去看看。
很快,黃虎就把那東西取了回來。我看著挺眼熟。大飛沉聲道:“這是凝結的紫血塊。”我們幾個立刻凝重起來。黑子疑惑道:“難道那些狼也是後金韃子養的?”大飛看著開始慢慢融化的血塊道:“很有可能。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都來自同一個地方。這種狼很危險,不但體型大,力量強,速度快,還能在極低溫下活動。下次碰上我們得小心。”這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先是紫血韃子,現在又出現紫狼,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麼怪東西。我說:“既然這裡出現了紫血狼,我覺得不遠的地方一定有韃子的營地。”
這會兒雪又開始下了,越下越大,沒停的意思。周子軒他們剛才還在準備馬匹,現在又縮了回去。這雪一直下午後才停。現在驛道上的雪很厚,有的地方還結了冰。我們不好走,他們也不好走。後面的商隊也是緩慢地挪動著。
從長安嶺到鵰鶚堡60裡的山路,平時也就走兩個小時,現在我們硬是用了四個小時。我也慶幸沒騎750來,這滿是冰雪的山路根本上不去。到了鵰鶚堡,我看周子軒他們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一直跟著走。他們沿著龍門川一直走到與白河的交匯處,停下來休息了會兒。這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了起來,我見他們過孫莊的時候沒有進莊。而是在前面兩裡處,拐進一個小道往陰溝裡去。這陰溝就是白蓮教藏寶的地方。
陰溝,這名字聽起來很不吉利,可千萬別在裡面翻了船。又往裡走了三里路,就到了這個山溝的中心位置,陰溝。只見周子軒他們點起了火把,開始平整土地。一頓飯的功夫就搭起了幾頂帳篷,然後開始埋鍋造飯。我估計他們是為了避人耳目,所以摸著黑進了山溝。這周子軒的腦子還挺縝密的。
我們也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挖好庇護所,貓進去輪換監視著。周子軒他們為了驅趕野獸,在營地周圍生了很多火堆。這讓我們更容易監視,連夜視儀都不用。因為上次的紫血狼事件,我們這次不敢大意,安排了輪換時間。就在我睡得很香時,被大飛搖醒了,正要開口問他,就被他捂住了嘴。我發現其他人也都醒了,庇護所裡的火也滅了,氣氛十分詭異。當我來到觀察孔用夜視儀看向外面時,整個人都發了毛。只見一群狼影正慢慢接近周子軒的營地。這些狼身後還跟著十幾個人影。我心想不用我們出手,周子軒他們就要完蛋了。
現在我們幾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嗅覺靈敏的狼發現。突然,一聲口哨響起,狼群對營地發起了進攻。那些守夜計程車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狼群淹沒,隨即發出慘烈的叫聲。在帳篷裡聽見動靜計程車兵,還沒回過神,也被衝進去的狼群一陣撕咬,慘叫連連。
我們在庇護所裡也是驚出一身冷汗。好險,還好我們是躲在庇護所裡。要是跟他們一樣露營,也死定了。周子軒的帳篷紮在中間,有反應的時間。只見他們衝出帳篷手持刀劍,用火把逼退周圍的狼群。還有計程車兵準備張弓搭箭,射殺附近的狼群。
這時一聲口哨響起,狼群們不再進攻,而是圍著他們不停的嚎叫,讓人覺得陰森可怕。隨後,那些人影也走到營地。我用望遠鏡一看,火光照耀下,全是留著辮子的後金韃子。他們穿著厚實的皮衣,手裡拿著弓箭刀槍,正對周子軒他們說著什麼。一會兒,周子軒他們就扔掉了手裡的武器,被後金韃子押走了。
剩下的後金韃子把帳篷裡的東西洗劫一空,留下滿地的哀嚎的傷兵也走了。沒走多遠又傳來一聲口哨,原本安靜的狼群躁動起來,紛紛撲向受傷計程車兵。這時殘忍的一幕發生了。狼這種動物不會像老虎那樣把獵物咬死再吃。它們會像非洲二哥一樣,成群結隊襲擊獵物,咬傷它們的獵物,直到獵物無助地倒在地上不再反抗,才開始享用。它們會在獵物還活著的時候,就把它們吃到肚子裡。
地上幾十個傷兵從開始的哀嚎,變成絕望的慘叫。當看見兩隻狼用嘴,從一個傷兵肚子裡叼出內臟吃掉時,我實在看不下去,離開了觀察孔。黑子接過望遠鏡繼續觀察,嘴裡還不停地嘮叨:“嘖嘖嘖,這也太慘了,腸子都給叼出來了吃了,那人還在爬。這些狼的力氣還真大,四頭狼咬著四肢一扯,這兵就被五馬分屍,內臟也撒了一地。”大飛讓他別唸了。黃虎兩個一聽,打了兩個乾嘔,差點把晚飯給吐了出來。泥馬,那個場面真是太慘了。後金韃子怎麼會養出這種變態的物種。
半個小時後,狼群挺著大肚子撤了,只留下滿地殘骸。黑子趕緊把觀察孔堵上,生怕被這些狼發現。我小聲道:“這些狼太TM恐怖了,飯量也大,一頭能吃半個人。”大飛附和道:“是的,它們新陳代謝快,消耗也大。每天除了睡覺就是找吃的。我還發現一點,它們根本不怕火。可能是被那些後金韃子刻意訓練過。”黑子說:“胖子說鵰鶚堡附近的林子老是丟人,估計就是這些畜生乾的。”我嘆道:“是啊,別說我們,就是老虎碰上也被撕碎了。”黃虎問:“老爺,當下我等如何是好。”我回到:“暫且躲避此處。明早再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