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河雖然膽小懦弱,但實誠。

餘七自已做不到這一點,卻不妨礙他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

這種人往往都有一顆或多或少的聖母心。

同情心比較氾濫,很容易拿捏。

當然餘七並不是想拿捏誰,只是和這種人打交道不用多廢腦筋,很輕鬆。

不過,真要遇到什麼大事兒。

這種人往往又是拖後腿的角色,反正有好處也有壞處吧,但這個世界就這樣,好與壞,往往都是難以分得太清楚的。

好心辦壞事的多了去了!

“秦哥,今天給你帶了個大單來,接不接?”

餘七神神秘秘的笑道。

“哦,什麼大單?”

秦三河瞬間來了興致,也不刷影片了。

“來,給我來三十萬的香蠟紙燭…”

餘七拿出銀行卡遞給秦三河。

“切…”秦三河撇撇嘴。

他在店裡經常接的都是百萬為單位的單,餘七這點小螞蚱,還算不上大單。

“秦哥,你可不能這麼看不起人哈。”

餘七也不介意,伸了個懶腰說道:“對於你來說三十萬只是小單,可對於我來說,這就是全部身家了啊!”

“呵呵呵…”秦三河一邊刷卡一邊笑道:

“你這麼說的話,還真是大單了!”

“香蠟紙燭…你不要燈油麼?”

“要啊!”餘七瞥了他一眼說道:

“不要燈油,長明燈熄火了咋辦?到時候我成兇靈了,第一個要咬死的就是你。”

兩人說笑著。

不多會兒,秦三河就配好了幾個大箱子。

看著那隻黑手摸走了箱子,餘七才想起忘記了一樣東西,幫助入睡的那種香。

安神香。

不過這會兒不忙著要,等下收了貨再出來買也不晚。

跟秦三河打了招呼。

餘七走進裡間躺下,很快就進入了靈堂。

靈堂裡,謝氏和四個紙人依舊在不知疲倦的轉圈,水鬼也在不停的磕頭。

見到餘七進來。

謝氏急忙走了過來:“拜見主人!”

“不用這麼多禮!”餘七笑著擺了擺手。

謝氏是他的財神爺。

要是沒有謝氏,他卡里也不可能有那麼多鈔幣存著,所以對於謝氏,他心裡是很感激也很尊重的。

“主人,所謂禮不可廢!”謝氏正色說道:

“今後您手下會越來越多,規矩不能亂了。”

“好吧,隨你吧!”

餘七並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是現代人的觀念,習慣了。

“沒有野鬼來犯吧?”

“稟主人,您是新生靈體,相當於這段時間有著天地庇護,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遊魂野鬼過來的。”

謝氏恭敬的說了一聲,便默默站在他身旁。

“嗯…那就好!”

餘賢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晚上有任務,就是早上那隻遊魂,還有一頭貓鬼,鐵路橋那邊暫時情況不是很明朗,不過估計鬼物的強度和貓鬼差不多,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的主人!”謝氏點點頭說道:

“不過為了防止意外,奴家還是建議您購買一些紙刀和紙甲。”

“這些東西應該不貴。”

“好!”餘七點頭,看了一眼靈堂。

“香蠟紙燭都送來了,這些你看著用,不夠了咱們又繼續買。”

“是!”

餘七拿起一疊印子錢,在長明燈上點著放進了黑盆子裡,對著靈鞠了一躬。

這種自已給自已上香燒紙的感覺…

很是怪異。

出了靈堂後,他在秦三河這裡買了一盤安神香,最普通的安神香,一萬塊錢一盤。

就跟蚊香一模一樣。

當然也有更貴的,據秦三河說,那種安神香點燃後,普通遊魂根本不敢靠近。

但沒必要。

出了秦三河的小店,隔壁就是賣紙刀紙甲紙人紙馬的店。

普通的紙刀紙甲一千,特級一萬。

為了穩妥。

餘七直接花兩萬購買了一套紙刀紙甲。

這東西關係到謝氏的安全問題,是絕對馬虎不得的。

這點餘七心裡很清楚。

謝氏雖然只是遊魂,但餘七不傻,謝氏絕對是那種很特殊的遊魂。

像古物店的老者,肯定也是靈脩。

而且以他的年紀和錢財,絕對是高境界的靈脩修士,他契約的鬼寵也絕對不止一隻,但他卻沒看出破碗的特殊。

謝氏卻看出來了。

如果有可能,餘七是絕對不想讓謝氏參加戰鬥的,但現在沒辦法,他只有謝氏一隻鬼寵。

更何況他眼前的這些既得利益。

可以說都是謝氏帶給他的。

給謝氏打了一聲招呼,讓她自已把紙刀紙甲穿戴上之後,餘七轉身出了市場。

騎著小電驢在附近的小店裡買了一袋米。

又買了幾樣日常用的東西。

他騎著小電驢去了雙峰山腳下的村子裡。

那天給了老婆婆四十塊錢,他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正好今天沒啥事兒,回去睡覺又不太合適。

畢竟一睡覺又去了靈堂。

哪裡有睜著眼睛看著豔陽高照來得舒爽?

至少,能夠看到太陽就知道自已還活著。

但在暗無天日的靈堂裡不一樣,待的時間長了心智肯定會不知不覺的受到影響。

小電驢的嗚嗚聲很舒適。

迎面吹來的風也很暖和。

破舊的老木房子,看起來就跟它的主人一樣已經風燭殘年。

餘七把小電驢停在院子邊。

把買好的米麵糧油提了下來,走到門口才喊道:“奶奶在家沒?”

“在呢…”老人的聲音依舊氣喘吁吁。

隨即便是篤篤的柺杖拄地聲,老人搖擺著蒼老的頭顱走了出來。

依舊站在屋門口,歪著腦袋看著餘七。

“奶奶,我給您買了些米麵和油。”

餘七把東西放在臺階上的老人面前。

“謝謝了小夥子!”老太太腦袋晃動著。

她沒有拄著柺杖的左手往下伸了伸,枯瘦如同雞爪的手抓著米袋子,拖著往屋裡走。

餘七本想上前幫忙一把。

哪知道一股陰涼涼的風吹來,讓他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噤。

“小夥子快回去吧!”

老人拖著米袋,身體堵在屋門口,歪著腦袋看了看餘七,乾癟的嘴咧了咧,似乎在笑。

又搖著頭嘀咕道:“天要變了啊!”

“哦,那您小心些!”

餘七打了一聲招呼,轉身就走。

回到小電驢上,他一顆心還在怦怦直跳。

剛才老人那一笑差點沒把他魂給嚇飛。

太恐怖了。

老太太的身體還在屋門口,看著小電驢上漸漸遠去的背影,低低的嘀咕聲在屋子裡響起:

“太善良了,怕是活不久啊!”

篤篤…篤篤…

枯木柺杖在地上頓了頓,幾聲悶悶的響聲。

那悶悶響聲似乎無視了所有的物理法則,響徹在餘七心裡。

“主人…”

直到餘七的小電驢走出很遠。

謝氏的聲音才在餘七心裡響起:“剛才那個老人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的?”

餘七嚇了一跳,謝氏不會平白無故這麼說。

“奴家也不清楚!”

謝氏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了一句。

“那就別多想了!”

餘七也感覺到不對,以老人那樣的身體,走路都費勁,卻還能拖動一袋十公斤的米袋。

而且很明顯,老人並不想讓他進屋。

上一次和這一次,老人看似站得很隨意,但都堵著門口。

只不過餘七並不想去多想。

對於老人,他做到自已該做的就好。

更多的他也做不到,

他自已心裡清楚,自已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在力所能及的基礎上,但求心安無愧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