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有多久】

秦穆封扭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唐裝的老人拄著柺杖站在門口。

即使他的面容已經蒼老,但他軍人出身的氣勢加上高階Alpha身份,仍然讓秦穆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秦穆封和燕鳶尾他們一同起身,率先開口喊人,“爺爺。”

秦高朗面色不虞的站在門口,聽到秦穆封喊他也只是隨口應了一聲,“謝氏不是你最好的選擇,我是不會同意的。”

“爸!你這是何苦呢…”燕鳶尾一聽秦高朗又和多年前一樣,就忍不住要上前理論。

秦厲眼疾手快地把人扯回自己身邊,沉默地對燕鳶尾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再往下說了,現在越說只會越適得其反。

秦穆封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他面無表情,態度堅定,“爺爺,我就是要娶他,不管秦家怎麼樣,您再怎麼阻止我,我都不會改變這個想法。”

秦高朗聽狀眉宇間盡是不耐,他立馬厲聲斥責道,“好啊,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還敢頂嘴,給我跪下。”說完還用紅木的柺杖狠狠敲了敲地面。

秦穆封沉默的走上前去,燕鳶尾還想伸手阻止一下,卻被秦厲再次拉住手腕。

秦厲神情嚴肅地低聲道,“這一頓打是免不了的,這是所有秦家家主的必經之路,看看他的決心堅不堅定了。”

秦穆封在秦高朗面前剛剛跪下,實木的柺杖便狠狠打在他的後背上,他沒忍住的悶哼一聲,咬牙攥緊了拳頭。

秦高朗這一棍用了十足的力道,把他的後背打得一陣鈍痛。

“你知道秦家是怎麼走到今天這個位子的嗎?”秦高朗邊問邊又給了秦穆封結實的一棍子。

秦穆封額間的冷汗流下,咬著牙說,“…犧牲。”

“你也參過軍,你也知道是犧牲!秦家的地位,秦家的功勳,都是用秦家人的犧牲換來的!”

秦家是軍政世家出身,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犧牲在戰場上才換來了如今的家業與地位,這些都是用鮮血換來的榮耀。

秦高朗手裡的動作不停,一棍一棍的落在秦穆封的後背。

“所以我不會允許你因為一己之私,影響到整個秦家的利益。”

秦高朗在打了數十棍之後才收手,秦穆封一直緊繃著身子,到結束的一刻才終於放鬆。

他咬著牙剛想說些什麼,秦高朗就又用柺杖敲了敲地面,“此事我意已決,你就別再想了,來人,把這個臭小子關到禁閉室去。”

隨後就從門外衝進來了幾個守衛,他們手裡拿著電擊棍,想要把秦穆封即刻關押去禁閉室。

秦穆封見狀忍著背上的傷痛,一把將嘴上的止咬器取下,剎那間化身成大型的藍灣牧羊犬。

他一個掃尾過去就把守衛全部打飛到牆上。

秦厲護著燕鳶尾往後退幾步,秦高朗冷眼看著秦穆封失控的樣子,彷彿早就料到秦穆封不會聽話。

他又是一抬手,身後就又出現了一眾守衛,守衛的手上端著麻醉槍,黑黝黝的槍筒直指秦穆封。

秦穆封見狀威脅般的呲牙,剛想有所動作,只聽見“砰”的一聲,麻醉槍在剎那間發射而出,一瞬間打進它的右腿。

它被這突如其來的刺痛惹怒,怒吼一聲再次抬爪把靠近的守衛全都扇翻在地。

幾秒過後,麻醉劑迅速生效,秦穆封強撐著剛往前走了一步,就無力地轟然倒在了地面上。

“行了,把他關到禁閉室去,沒度過易感期別把他放出來。”

……

“哐當”

謝凌謫手裡的水杯猛地脫手,一下子往地下摔去,玻璃制的杯壁磕在地面上,直接碎成了零碎的幾片。

他眉頭微皺地垂下眼簾,用左手穩住無故有些顫抖的右手,也不知道他剛才在想些什麼,竟然一時失手把水杯給打碎了。

“怎麼了?怎麼了!”

剛才還坐在沙發上的江荊,聽到廚房吧檯處有玻璃打碎的聲音,立馬起身往這邊快步走過來。

江荊一見到謝凌謫面前的地上有玻璃杯的碎片,就知道應該是謝凌謫不小心把水杯打碎了。

“你的手沒事吧?身上沒被碎片扎到吧?”江荊不是很關心碎掉的杯子,他把謝凌謫的雙手拉過來反覆瞧,又上下打量了幾眼謝凌謫的身上。

還好看上去沒有受傷。

謝凌謫抽回江荊抓著他的手,淡淡道,“我沒事,就是水打翻了而已。”

他剛剛打好一半的水就這樣連帶著杯子全灑在了地面上,還把他居家服的褲腿都打溼了一點。

“還好還好,沒受傷就行,劉姨!幫忙處理一下地上的碎片唄。”江荊用手攏成喇叭狀,衝別墅前頭的小花園裡喊了一聲。

“欸!就來啦。”劉姨還在小花園裡幫忙給她新養的多肉澆水,聽到江荊叫她,立馬抬頭回應。

她把澆水用的水壺放下,擦擦手就從小花園和別墅連通著的玻璃門快步走進來。

見到劉姨快速把碎玻璃和灑在地上的水處理好,江荊就帶著謝凌謫往客廳旁的旋轉樓梯走。

“好了,凌謫,要不你早些去洗澡吧,也快九點了,你明天還要趕飛機。”江荊邊說就邊把謝凌謫往樓梯處推。

“知道了,你也早點回去睡吧。”謝凌謫扶上樓梯的把手,轉頭就把江荊打發回去隔壁睡覺。

明天是國慶放假的最後一天,江荊他們明早也要飛回蜀中,要是再熬夜,以江荊的少爺性子也起不來床。

江荊笑著又嘴貧了幾句,就被謝凌謫忍無可忍地趕出別墅,一路趕回隔壁。

謝凌謫目送著江荊出門,這才抬腳往二樓走,就在他路過二樓走廊處的落地窗時,再次看見了底下正磨蹭著走到半路上的江荊。

江荊好像拿著手機在發訊息,穿過後花園的石子路時,一下一下地跳在石子路的格子上,還沒走到一半,他彷彿聽到有人喊他,猛地起身抬頭。

只見石子路盡頭處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江慎則笑著對江荊說了些什麼,就朝江荊張開雙臂。

江荊聽後笑著加快腳步,一下子撲進江慎則的懷裡。

江慎則環抱著江荊在空中轉了幾圈,就大笑著把江荊牢牢抱在懷裡。

謝凌謫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靜靜地望著這一幕,他看著江慎則帶著江荊回了隔壁才收回視線。

謝凌謫接著走進自己的臥室,快速地洗完澡換好衣服後,就擦著頭髮走出洗手間,他邊擦著頭髮邊在床邊坐下。

就在他要找吹風機吹頭髮的時候,突然在抬眼間看到了那件深藍色的西服。

深藍色的西服搭在書桌前的椅背上,讓謝凌謫突然記起劉姨跟他說的話。

劉姨今早好像是跟他說過這個西服已經洗好並熨過了,如果他需要帶走可以直接收進行李箱裡。

江荊在謝凌謫來這住的時候就已經和所有下人叮囑過他的習慣,所以劉姨只幫他理好衣服,並沒有去碰他的行李箱。

謝凌謫盯著那件深藍色的西服,又想到了幾天前的那個晚宴。

說起來最近這幾天秦穆封也沒再找過他,這件事應該算是順利解決。

他接下來只需要接著尋找合適的人選就行,反正他才剛讀完研,謝氏的企業有大哥在幫忙接手,短時間內他倒也不急著嫁人。

但這件事終究有到來的一天,謝凌謫早一點找到合適的聯姻物件,也好早一日擺脫謝氏的掌控。

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從一個牢籠投身去另一個更華麗的牢籠裡。

謝凌謫思慮片刻,還是把這件深藍色的西服疊好放進行李箱裡。

就在他再次檢查好要帶的行李時,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謝凌謫把行李箱關上,起身走到床邊拿起手機,垂眸一看,那個多日沒出現的落日頭像和名字為Hound的微信訊息再次彈出。

Hound:【謝公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