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飛吧…】
秦穆封望著謝凌謫在前方飛馳而過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失神一瞬,但也只是僅僅幾秒鐘,他就猛地回過神來。
秦穆封唇角微勾,他在下坡時踩著滑雪板穩住身形,躬身開始控制腳下的動作,在陡峭的雪坡上逐漸加速。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滑行中刺骨的冷風像刀割般不停地劃過他的臉,耳畔呼嘯過的風聲與他愈漸劇烈的心跳聲夾雜在一起。
秦穆封眯著眼,他目不轉睛地透過護目雪鏡盯著前方謝凌謫的身影,一路上緊緊追在謝凌謫的身後。
他們之間的距離漸漸縮短,謝凌謫似是感受身後的秦穆封已經快要追上他,突然在第三段的雪坡起點猛地抬起領先腿發力。
他躬下身側著抓住滑雪板的一側,在秦穆封的左邊騰空而起。
謝凌謫在半空旋轉一圈,在轉身的剎那間與身後的秦穆封對視一眼,而後迅速回正身體,穩當的落在他的右邊。
又和秦穆封拉開一個身位的距離。
秦穆封看著謝凌謫完成小回轉的動作,他速度不減,嘴角的笑容逐漸加深,也和謝凌謫一樣藉著陡峭的上坡騰空而起。
他躬身用雙手抓住滑雪板,在半空中向前翻滾兩週,成功地在空中躍過謝凌謫,穩穩落在謝凌謫的前方。
謝凌謫見狀踩著滑雪板側身加速,他的右手貼近雪面,在滑坡上急速拐彎,緊緊追在秦穆封的身側。
秦穆封也穩著速度,不斷在謝凌謫前方左右換道滑行,將謝凌謫反超他的機會堵得死死的。
謝凌謫看出秦穆封的耍賴手段,在嘗試反超兩次都失敗後,實在是忍無可忍,於是他在又一個雪坡急拐彎的時候,瞬間化身成小型的山藍鴝。
他在低空中扇動著翅膀,一個斂翅就輕而易舉的追上秦穆封,並與秦穆封擦肩而過。
謝凌謫故意和秦穆封維持著一個速度,貼著秦穆封低空飛行,用翅膀上的藍色羽毛掃過秦穆封的側臉。
秦穆封第一次在發情期外見到謝凌謫在他的面前化形,他瞧著飛翔在他身側的小山藍鴝,心臟愈發不可控制地劇烈跳動。
他在這個瞬間怔愣幾秒,身下滑雪板的速度也逐漸減慢,謝凌謫抓住機會,他猛地扇動翅膀,忽然加速超過秦穆封。
在越過滑雪場終點的那一刻,重新化身回人形,他踩著滑雪板點剎落地,緩緩停在終點的平臺上。
比賽結束,謝凌謫毫無懸念的獲得第一名。
秦穆封緊接著控制滑雪板越過終點,剎車停在謝凌謫的身側。
他們兩個的速度實在太快,幾分鐘後,江荊和江慎則才一起到達終點的平臺。
“不是我說…你們這也太快了。”江荊踩著滑雪板,慢慢停在謝凌謫的旁邊,呼吸有些困難地用手撐著腰。
江荊和江慎則一直追在他們身後,本以為這只是一場娛樂比賽,卻沒想到他們的速度竟然越來越快,快到江荊在那個時候再怎麼發力都追不上。
不得不說,江荊是經常帶著謝凌謫出去滑雪沒錯,但在技巧方面,還是比謝凌謫遜色一點。
畢竟這裡是人工修建的滑雪場,對於謝凌謫來說完全不在話下。
因為謝凌謫之前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就經常去山裡的那種純自然的野場滑雪。
相比之下,難度可見一斑。
“還好。”謝凌謫低身解開滑雪板,除掉面上的護目雪鏡,也在緩和著自己的呼吸。
他們才進行過一場劇烈運動,謝凌謫的呼吸不免有些加快,他已經有一年沒接觸滑雪,儘管滑雪的技術仍舊嫻熟,但體力還是有些跟不上。
這就是omega最大的劣勢,明明同樣經歷過一場劇烈運動,身為Alpha的秦穆封和江慎則卻仍然面不改色,僅僅只是心跳有些加速。
不過作為Beta的江荊也沒比謝凌謫這個omega好到哪去。
他上氣不接下氣地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耍賴道,“再比一遍唄,剛才我都沒準備好!”
要不是謝凌謫突然出發,他被打得猝不及防,也不至於怎麼追都沒追不上,所以再比一場非常合理。
“…不比了,今天就這樣吧。”謝凌謫平復好呼吸,他面色淡然地搖搖頭,從地面上拿起滑雪板。
今天的運動量已經夠了,而且他方才滑行時的速度雖然很快,但狀態並不是特別好。
“我們去走索道和冰洞吧,那可是這裡的特色。”秦穆封也摘下護目鏡,他拍掉身上滑雪時沾上的雪,拿著滑雪板走到謝凌謫旁邊。
“那裡風景好,你剛好也可以休息一下。”江慎則站在江荊的旁邊,抬手幫他順著氣。
江慎則也覺得沒必要再比一場,就江荊現在的體力能完成這個比賽已經很不錯了。
因為之前他們出來滑雪的時候,謝凌謫和他都有故意放慢速度,陪著江荊進行那種小兒科的比賽。
到現在江荊還被矇在鼓裡。
江荊交疊著雙臂,抬眼瞧見謝凌謫有些發白的嘴唇,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好吧。”
最終胳膊擰不過大腿,江荊還是和他們一起把滑雪板和護具交給等在終點的工作人員,再次坐著纜車回到山頂。
江荊從纜車下來之後,剛想抬腿跟著謝凌謫一起去索道,就被江慎則一把拉住手腕,將他不由分說的帶去另一個方向的冰洞。
謝凌謫緩步走在通往索道的臺階上,走到一半的時候,才發現江荊和江慎則並沒有和他們一起。
他邊走邊扭頭看向走在他身側的秦穆封,那眼神彷彿在問秦穆封又在打什麼算盤。
秦穆封則只是無聲朝他笑了笑,伸出手牽住謝凌謫接著往上走。
山間裡人工修建的臺階並不難走,沒有多久他們就到達了那個連線在兩座山峰之間鐵製懸索橋。
謝凌謫踏上黑色的鐵索橋,在這裡能輕而易舉地把壯麗的鐵力士冰川,白雪皚皚的群山,還有千年不化的冰河景觀盡收眼底。
冬日裡的山間時不時吹過一陣寒風,輕輕吹起謝凌謫的長髮,也拂過他冰涼的指尖。
秦穆封在此刻轉頭與他對視,在這陣風中輕笑著說,“聞到了嗎?”
“什麼?”謝凌謫有些不明所以,因為他只在空氣中嗅到寒冷的冰雪味。
秦穆封笑著鬆開牽著謝凌謫的手,動作頓了頓才接著說,“是自由的味道…去飛吧。”
去盡情地飛吧,張開雙翅,擁抱藍天,沒必要再借著滑雪去享受這短暫的自由。
因為他本來就是自由的鳥兒,本來就是這雪地裡的精靈。
不論是山藍鴝還是謝凌謫,他們都生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