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難得一次主動親我。】
【…有嗎?之前應該也有吧。】
【那也是屈指可數!><】
話音一落,謝凌謫就面不改色地側過頭覷著正緊緊埋在他肩頸處的秦穆封,似乎對這個問題並沒有感到多麼意外。
謝凌謫靜靜地思索了幾秒,還是如實回答,“…之前確實去過一次,江荊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想過年少時的那些記憶,可至今仍然清楚地記得多年前的那一場宴會。
那天,年僅六歲的謝凌謫剛剛被謝氏從孤兒院裡收養回家,驀地將要獨自對面冷漠的養父母,以及所有變得陌生的環境。
謝凌謫還沒有開始適應新的生活,就被養父母帶去參加了那一場靠關係才拿到邀請函的秦家晚宴。
謝宸洲牽著他來到大廳角落裡的餐桌前,剛想給他找點吃的墊墊肚子,就被養父母直接叫去和其他世家的孩子見面。
謝宸洲沒有辦法拒絕,只好迅速地從餐桌上拿了一顆草莓糖遞給謝凌謫。
想要用甜的東西安撫一下小孩子可能在新環境裡會感到不安的情緒。
謝凌謫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乖乖地坐在餐桌旁邊的軟椅上,不哭也不鬧,安靜地自己剝開包裹著草莓糖的糖紙。
謝宸洲瞧謝凌謫沒有太大的反應,稍微放心了一些,叫路過的服務生幫忙照看一下,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轉身離開。
謝凌謫含著嘴裡的草莓糖,目送謝宸洲轉身離開,就從座椅上麻利地爬下來,開始踮腳去夠放在盤子裡的其他糖。
等到謝凌謫艱難地把懷裡全部塞滿了糖,正想去撿掉在地上的那幾顆,就被一個穿著銀灰色西裝的小男孩率先撿起來了。
“你好漂亮啊,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這是江荊對謝凌謫說的第一句話,也是謝凌謫為什麼還記得多年的那場宴會。
其實也不僅僅因為這個。
主要還是謝凌謫在轉身撿糖的時候,無意間用餘光瞥見的另一個正在冷臉打量著他的小男孩。
只此一眼,謝凌謫記了很久。
所以謝凌謫和秦穆封相親見面的時候,就立馬認出了秦穆封是誰。
這麼多年過去,秦穆封還是沒什麼變化,看向他的眼神裡仍舊帶著興趣與打量,彷彿跟看一隻獵物沒什麼區別。
謝凌謫討厭那樣的眼神。
說實話,他一開始確實覺得秦穆封並不合適聯姻,也確實討厭秦穆封這種Alpha天生的霸道狂妄。
所以他在權衡利弊之後,還是打算對秦穆封使點小手段,答應去參加那一場秦穆封邀請的鴻門宴。
其實這個手段成功與否都對他沒什麼影響,畢竟露臺上的那支舞,謝凌謫可不只是跳給秦穆封看的。
如果秦穆封想要娶他的決心真的堅定,那就必須得證明給他看,為他反抗家族,向他討好示愛。
高等級的Alpha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他牢牢攥在手裡。
直到後來,秦穆封開始逐漸脫離他的掌控,他也開始意識到這段本該純粹的利益關係竟然變得越來越不對勁。
謝凌謫這才幡然醒悟,只可惜一切都已經太晚,卑鄙的Alpha早就在不知不覺之間將他困在了陷阱裡。
事到如今,倒也心甘情願。
謝凌謫瞧著秦穆封重新抬起頭,發現秦穆封根本止不住臉上的笑容,有些疑惑地問,“你笑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有點可惜,如果我能早點娶你就好了。”秦穆封咧嘴笑了笑,再次把謝凌謫摟緊了一些。
“…行了,別樂了,總是這副死樣子,走吧。”謝凌謫對秦穆封不值錢的樣子頗為嫌棄,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轉身邁步就走。
“老婆等等我,我們待會兒去哪逛?要不我們去玩點刺激的吧?”秦穆封抬腿就追,大步地跟上謝凌謫,又笑眯眯地湊到他的旁邊。
謝凌謫邊走邊睨了秦穆封一眼,有些狐疑地問,“什麼玩點刺激的?你又打什麼小算盤呢?”
秦穆封聽狀看向謝凌謫,挑眉笑著說:“老婆,不如我們去玩跳傘吧。”
謝凌謫聽到“跳傘”兩個字,太陽穴的神經就猛地一跳,他盯著秦穆封不懷好意的表情,覺得秦穆封肯定沒憋什麼好東西。
果不其然,他們還沒有在捷克的布拉格待上十幾天,秦穆封就特別迫不及待地帶著謝凌謫直飛瑞士的阿爾卑斯山。
謝凌謫被秦穆封拉到瑞士當地的那個跳傘俱樂部的時候,著實被秦穆封這個浩大的架勢弄得有些震驚。
而且秦穆封看上去還和這個跳傘俱樂部裡的負責人特別熟,剛見面就熟絡地聊了起來,一時間停都停不下來,沒完沒了。
謝凌謫站在旁邊都快要聽煩了,不過聽他們兩個的聊天內容,他也能大致猜出秦穆封和那個負責人應該是關係不錯的戰友。
秦穆封還在俱樂部剛成立的時候投過一大筆錢,讓許多已經退役的戰友們能有一份不錯的工作,畢竟跳傘可是每個兵種必備的一項技能。
謝凌謫突然得知秦穆封還投資過這個俱樂部,難得一次比較認同秦穆封的做法,於情於理,這筆投資都算不上虧本。
就在他思索著秦穆封幹過幾筆划算的投資交易的時候,秦穆封就又和老戰友聊了幾句,笑著說今天要借個場地。
老戰友一聽到秦穆封想要來俱樂部裡玩,二話不說就立馬把所有的場地清了出來,短短几分鐘,甚至連直升飛機都備好了。
然後,秦穆封不由分說地就把還在聽他們嘮嗑的謝凌謫帶上了直升飛機。
“秦穆封,你到底計劃這件事情多久了?”謝凌謫坐在直升機的座椅上,秦穆封正在仔細地給他檢查身上的跳傘裝備。
直升飛機上的引擎聲與風聲都特別大,他們兩個戴著降噪的耳機,說話交流全要靠吼,距離稍微遠一點,就什麼都聽不清楚。
秦穆封坐在謝凌謫面前,給謝凌謫繫緊跳傘帶子,自然聽清了謝凌謫剛才說的話。
他最後幫謝凌謫檢查好傘包,大聲地回答,謝凌謫,“其實也沒多久,就上個月而已!”
秦穆封在他們出發前特地發了一條帶謝凌謫出去旅遊度蜜月的朋友圈,在收穫一圈親朋好友的祝福之後,毫不意外地也收到了江荊的陰陽怪氣和嘲諷。
他和江荊在私信裡唇槍舌戰八百回合,秦穆封才終於知道謝凌謫為什麼會沒有想去地方,原來江荊都已經帶謝凌謫玩遍了。
所以秦穆封立刻臨時改變計劃,專門帶著謝凌謫到還沒有去過的地方旅遊,並且打算和謝凌謫一起把那些活動再玩一遍。
潛水,跳傘,賽馬…
潛水他們在愛琴海已經完成,現在正好輪到跳傘,秦穆封要帶著謝凌謫全部玩遍,他要在謝凌謫那裡創造獨屬於他的記憶。
他怎麼可能會被江荊給比下去。
謝凌謫不置可否,只是在秦穆封自己低頭整理傘包的時候,有點不爽地說:“秦穆封,你有時候真的很卑鄙。”
謝凌謫剛說完,就瞧見一旁的教練正在衝他們兩個打準備手勢,於是他直接從座椅上起身,在開啟的艙門面前站定。
隨著艙門緩緩開啟,一股凜冽的空氣迅速湧入機艙,撲面而來,謝凌謫站在艙門的邊緣,隨時準備躍入浩瀚的藍天。
他低頭看向四千米高空,頭頂是藍天白雲,腳下綿延不絕的阿爾卑斯山,一時間狂風獵獵,頓時生出一股想要展翅去飛的衝動。
謝凌謫之前就和江荊一起玩過跳傘,也考過相應的證書,他不用教練的指導,自己也可以輕鬆地完成單人跳傘。
再說了,他是一隻山藍鴝。
他本身就會飛。
謝凌謫回頭看向已經準備好的秦穆封,衝秦穆封小聲說了一句話,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張開雙手,猛地往外倒下。
秦穆封剎那間辨認出謝凌謫的口型,他剛才在罵秦穆封,“詭計多端的Alpha。”
謝凌謫墜落的太過猝不及防,秦穆封看到這個畫面,心臟不可控地漏跳一拍,連資訊素都激動緊張到有些外溢。
秦穆封回想起剛剛謝凌謫罵他的話,忍不住笑了一下,也緊緊跟在謝凌謫的後面,迅速地從直升機上一躍而下。
空中的白雲和飛鳥都從他們周身急速地掠去,一陣陣強烈的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彷彿要將所有瑣碎的思緒全都吹散。
謝凌謫感受著空氣的流動,瞧見秦穆封緊緊跟在他的身側,竟然在這一瞬想起了那首名為《Freedom》的英文歌。
I am looking for freedom.
我在追尋自由。
looking for freedom.
追尋自由。
And to find it cost me everything I have.
我付出一切去追尋它。
眼前的畫面變得越來越真實,綠色的大地逐漸朝他們迎面而來,謝凌謫現在甚至可以將阿爾卑斯山所有的景色盡收眼底。
這裡群山環抱,翠綠的草場寬廣開闊,連綿的山峰終年白雪冠頂,美麗的雪景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中,遠山近水,湖光瀲灩。
謝凌謫等待著合適的時機,猛地伸手拉開傘包,“轟”地一聲,傘包裡瞬間彈出白色的降落傘,帶著他晃晃悠悠地落地。
降落速度逐漸減慢,謝凌謫緩緩降落一望無際的大草地之上,秦穆封緊隨其後。
秦穆封快速地解開跳傘裝備,立馬衝過來熊抱住謝凌謫,將經歷過極限運動的激動和興奮變為一個個充滿侵略性的霸道熱吻。
直到謝凌謫再次被秦穆封吻得站不住腳,秦穆封才終於放過他。
謝凌謫大口喘著氣,聽到秦穆封在他耳邊說,“謝凌謫,我愛你。”
謝凌謫聽狀垂眸輕笑了一下,他抬頭踮腳,勾住秦穆封的脖頸,再次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主動地吻住秦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