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自由】

第二日一大早,謝凌謫就被秦穆封從床上撈了起來,江荊也不例外,不由分說的就被江慎則一把提溜到餐桌上吃早餐。

謝凌謫盯著手裡的三明治,和坐在他對面昏昏欲睡的江荊對視一眼,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出了“疲憊”兩個字。

謝凌謫看著他跟個沒骨頭一般地癱在椅背上,連早餐都沒吃幾口,實在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昨晚幾點睡的?”

“…額,可能,十二點吧…”江荊說完就伸手把擺在自己面前的小米粥推開,直接一頭栽了下去,趴在餐桌上就開始閉目養神。

其實十二點也不算晚,就是泡完溫泉又被人按著折騰一頓,著實讓江荊累得渾身發軟,恨不得直接睡上一天。

這樣看來,謝凌謫比起江荊倒還算好的。

秦穆封終究是有點良心,考慮到謝凌謫第二天要滑雪,需要充足的休息才能完全恢復精力,沒有像發情期裡那樣瘋狂。

本來謝凌謫一次都不想來,可秦穆封滿口答應他就只用這一次,還吻得他上氣不接下氣,不停地用大冒險的藉口堵他的嘴。

謝凌謫想拒絕都不行,只能點頭答應。

秦穆封在得到謝凌謫的同意後,就用最輕鬆的姿勢抓著謝凌謫來了一次,雖然照樣特別兇,力道也特別重,但是還好次數少。

要是換成發情期的前幾天,謝凌謫估計自己的腳都沾不到地面,就更別提睡個好覺了。

發情期的時候,秦穆封什麼都準備的很充分,第一波發情潮結束後,就會給謝凌謫喂營養液維持體力。

然後連休息都不休息,等到謝凌謫緩過來一些,就又繼續抓著自己的omega開始第二波,跟個不知疲倦的無情機器一樣。

昨晚就不至於這麼恐怖,秦穆封向來遵守承諾,說一次就一次,他們結束的也比較早。

晚上九點鐘回的房間,在十一點的時候,謝凌謫就已經被秦穆封放去睡覺。

所以他睡得比江荊早,狀態也比江荊好一點,起碼不至於現在一頭栽在桌上神志不清。

看見江荊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謝凌謫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江荊昨晚被折騰得不輕。

因為他甚至不用刻意去聞,就能嗅到江荊全身上下往外飄的那股白玉蘭味的Alpha資訊素,是江慎則的資訊素。

江荊靜靜趴了一會才醒過神,他貼著桌面側過臉,嘴裡嘟囔著問,“…他們兩個去哪了?”

怎麼現在只有他和謝凌謫坐在這吃飯,那兩個Alpha跑哪去了?

“他們去準備滑雪要用的東西了,今天你還是照舊?”謝凌謫剛把早餐吃完,就見到江慎則在他們昨晚才建的四人小群裡問要玩單板還是雙板。

江荊悶頭趴在桌上,聽到訊息提示音都懶得動彈,於是張嘴回答謝凌謫,“照舊吧,凌謫應該也照舊玩單板吧?”

“嗯。”謝凌謫聽到江荊的回答後,就拿起手機在群裡替他回覆了江慎則。

他們倆之前滑雪都是玩的單板比較多,就江荊偶爾會單雙板來回換著玩,所以江慎則每一次都會事先問一句。

等到謝凌謫和江荊吃完早餐,兩位外出的Alpha也在這時回來了。

秦穆封在門外踢掉腳上沾著的雪才走進來,他和江慎則一人拎著個袋子,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

江荊剛吃完早餐,恢復了一點精神,正想開口問他們拿著什麼東西,秦穆封就率先走到謝凌謫面前。

他開啟袋子,一下子從裡面拿出件藍色的衝鋒衣在謝凌謫面前展開,雖然版型沒什麼變化,但是左胸前又印著一隻展翅欲飛的藍白卡通小鳥圖案。

謝凌謫早有預料,面不改色地單挑起一邊的眉毛,等著聽秦穆封這次又有什麼理由。

“咳,這個…確實可愛。”秦穆封臉上掛著笑容,他還是沒忍住給謝凌謫定製這種衣服,畢竟機會實在難得。

這次他可是把滑雪要用到的所有護具,包括滑雪板都定製好了,就等著今天。

謝凌謫止不住地抽了抽嘴角,他剛想開口,就用餘光瞥見坐在他對面的江荊。

江荊見到這一幕正想幸災樂禍,沒想到下一秒自己就大難臨頭,他剛勾起唇角,就被江慎則從袋子裡拿出來的衣服給震驚住了。

江荊嘴角的微笑頓時凝固在臉上,他望著面前的這件黑白色衝鋒衣,震驚到有些瞳孔地震,“…不要跟我說,我今天穿這件。”

這衣服上的圖案可是一隻卡通小白兔!

“不覺得很可愛嗎?”江慎則知道秦穆封前一個月要去定製衣服和其他東西的時候,也特地去江荊搞了一套。

“…是很可愛,但是!”江荊剛想反駁,就瞧見江慎則笑眯眯的表情,隨後止住話頭,拒絕的話瞬間在嘴裡拐了個彎。

他一臉無可奈何,妥協地說,“…好吧,這個…確實可愛。”

可愛是可愛,就是不太符合江荊平時的風格,反正他平常穿的衣服上可沒有卡通小白兔。

不過比起江慎則這個笑面虎,他突然又覺得小白兔也不是不能接受。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別跟Alpha一般見識,江荊又一次在心裡安慰自己。

最後,謝凌謫和江荊還是穿戴好滑雪要用的一整套護具,坐著纜車來到山上的大型滑雪場。

鐵力士山有著連綿不絕的山峰,山頂的積雪終年不化,群山上的密林被厚重的白雪完全包裹,冰川在陽光的照耀之下,泛著一陣陣刺眼的白光。

今天的天氣特別好,昨日堆積在山間的雲層漸漸散去,他們坐在纜車上時,甚至能清晰地望見山底小鎮旁的湖泊。

不僅能見度很高,風速和溫度也都特別適合滑雪。

謝凌謫收回望著滑雪場遠處的視線,他站在起點的大型平臺上,手拿著護目雪鏡,單腳踩上滑雪板穩住身形。

江荊也一隻腳踩在單板上,他邊調整面上的護目雪鏡邊問,“今天是不是沒什麼人啊?都這個點了,怎麼沒人來滑雪?”

秦穆封的額上架著護目雪鏡,他踩著滑雪板停在謝凌謫身側,不經意地笑著說,“有沒有可能,我們包場。”

Alpha笑起來的得意樣子瞬間落入謝凌謫的眼裡,那顆用於標記的犬牙又露出來一瞬。

今天有劇烈的戶外運動,所以秦穆封和江慎則即使是Alpha也沒有戴著止咬器,法律規定只要Alpha不處在易感期,需要劇烈運動時是允許被摘掉止咬器的。

江慎則也在這時停在江荊的身側。

“…切,包場有什麼了不起的,人少就不好玩了。”江荊向來不喜歡包場,一個人玩這種競技類的專案有什麼意思。

“那就來比賽。”謝凌謫難得一次這麼有勝負欲,他在話音落下的下一秒,就已經把自己的滑雪板給扣好。

江荊正想笑著回應,還沒開口就見到謝凌謫踩著滑雪板衝了出去。

剎那間,冰冷刺骨的寒風在耳邊飛速掠過,謝凌謫從起點的平臺呼嘯而出,身影在半空停滯兩秒,穩穩地落在陡峭的雪場滑坡上。

眨眼間就已經超出他們半個斜坡的距離。

秦穆封緊隨其後衝了出去,江荊連忙戴上眼鏡,和江慎則對視一眼後,就立馬踩著滑雪板出發。

謝凌謫的速度快到只給他們留下了一道的藍色身影,他在此刻彷彿已經化身成一隻藍色的鳥兒。

他不停撲打雙翅,貼近雪地低空翱翔著,像是在享受著這一刻的自由。

秦穆封不禁在這時想起,謝凌謫本來就是一隻自由的鳥兒。

山藍鴝,雪地裡的美麗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