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春花一家跟眾百姓,也是一臉的錯愕,半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感覺眼前這知府是不是傻了,雷聲大,雨點小,你要打就打啊,磨磨蹭蹭的,怎麼又不說話了。

這些人中,蘇春花感覺最不痛快的,她還在等著江凡吃虧呢。見官不跪這樣的事,知府怎麼可以就這樣不理會呢。

“大人,江凡藐視公堂,沒有將大人你放在眼裡,不僅不跪你,還找藉口欺騙大人,還請大人明察……”

蘇春花終於忍不住,上前就跪,張嘴就對黃光通道。

她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黃光信,想看看他是何反應。

同時,眾人也憐憫的看向江凡,心想著,這小子被人拆穿,這下怕是要倒黴了。

黃光信正在想著該如何處理之時,被蘇春花這話弄得愣了愣。一時間,他有些蛋疼的看向江凡。

若是在剛剛不知道江凡是誰的情況下,蘇春花這話,他說不定借坡下驢,以此藉口打江凡一頓板子。

可如今,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再打江凡。

不說這位是太師看重的人,光是能夠寫出兩首傳世佳作,這樣的人才就不可能是池中之物。

今天若是得罪了江凡,除非是能夠將江凡弄死。不然,他日江凡飛黃騰達,他這個仇就跟人家結大了。

看向滿臉期待,又幸災樂禍的看向江凡的蘇春花,黃光信哪會看不出,這女人是想找江凡麻煩,給江凡難堪。

不然,誰會閒的沒事,冒著擾亂公堂的風險,出聲揭穿江凡。

要是揭穿得好還好,沒有成功的話,擾亂公堂的罪名,足夠讓她挨一頓板子了。

“來人,將這擾亂公堂的民婦重打二十板……以敬效尤……”黃光信腦子轉得極快。

他很快就做出了取捨,讓他打江凡,不可能,也不存在的,這人現在可得罪不起。也不好得罪。

可他這面子還是要留啊,蘇春花都這麼赤果果的將事情挑明瞭,他若是置之不理,知府的威嚴在哪。

既然這女人找事,那就讓她當這個替罪羊了。

“哼……你以為本官是昏官嗎?江凡有沒有欺騙本官,本官會不知道,本官愛民如子,豈是你這等毒婦可以挑撥的!”

黃光信冷哼一聲。

他這話一出口,蘇春花和她家人,以及周圍的眾人頓時傻眼,這局勢的發展,特麼的怎麼這麼詭異。

明明對江凡很是不爽的知府,怎麼態度前後變化如此之大!?這不是明擺著向著江凡嗎?!

蘇春花更是嚇傻,驚恐的瑟瑟發抖,張嘴就想要求饒。

“大人,民婦說的是真的……民婦……”

可她的話剛出口,就讓虎視耽耽的衙役塞了塊布到嘴裡,麻利的將她按倒在地,板子砰砰的就落了下去。

一聲聲悶響,打得蘇春花發出陣陣慘叫,可因為被塞了布,聲音根本就發不出來。

她是又痛又驚又怒,半天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她只不過是想讓江凡挨板子,可哪想到最後倒黴的會是她。

周圍的百姓也傻眼了,搞不懂知府這是啥操作,有人替他說話,反而被揍,這跟誰說理去。

就在蘇春花捱打之時,後堂通判走了出來,看到他出現,黃光信已經知道後堂的太師怕是也聽到了江凡的名字,就不知道這位太師是何打算。

堂外的眾百姓也是一臉的愕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江凡愕然的看著這一切,也有些搞不懂知府這是幾個意思。

主動幫他開脫,還有這樣的好事?他還在想如何應對知府對於不跪之事追究猛打,也想到蘇春花會趁機落井下石。

他已經想好如何應對了,半年前被打成重傷之事,可是人盡皆知。隨便找個證人,也可以為他證明。

知府真若小心眼,若真是這事上糾纏,那他絕對也是個貪財之輩。

他就只能是用鈔能力了。不管是知府還是檢查之人,塞上幾百兩,事情還怕擺不平!

可現在看來,這位知府讓他搞不懂到底在想什麼?

但有點可以肯定的是,對方對他似是有幾分忌憚,很大的可能跟那兩首詩有關。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為了賺錢寫的兩首詩,還能夠給他帶來這樣的好處,不愧是文風盛行的大夏。

這時,被打了二十板的蘇春花,不說奄奄一息,也被打得皮開肉綻,就那樣被人扔在大堂外。

他那些親友們,硬是沒有一人敢上前去扶。他們怕會引火燒身。

蘇春花艱難的往前爬去,那慘狀,讓人不忍直視。她回頭怨毒的看著江凡,幾乎要將江凡咬死。

“江凡,不知道你敲鳴冤鼓,可是有何冤情……”通判顧城離開,黃光信看向江凡,聲音柔和幾分道。

江凡聞言,看向黃光信,將手上準備好的狀紙遞了過去,張嘴道:

“草民狀告家兄之妻蘇氏,強佔草民父母留下的遺產十一年,逼迫草民交了十一年房租,狀告蘇氏販賣人口,趁著草民重傷生病之際,想要強賣草民女兒……若非草民稍有恢復,女兒怕是已經被賣。”

“她仗著自己堂弟蘇炳在府衙當捕快,橫行鄉里,草民本想狀告至長吏處,但剛剛在衙門口,蘇炳威脅草民,草民迫不得已,才只得敲響鳴冤鼓。”

“草民所告之事,蓮花巷鄉親皆可作證,強賣我女兒之事,萬春樓老鴇李大娘,我家周圍鄰居皆可為人證。”

江凡這話一出口,蘇春花聽得臉色發白,心裡湧起一股濃濃的恐懼。

她本以為江凡是來澄清自己沒有不孝的,可哪想到,江凡竟然狀告她如此多的罪名。

強佔遺產,販賣人口,仗勢欺人,連帶著她的堂弟也搭了進來。

蘇炳在後面聽得臉色發白,身體不自覺的往後退去。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江凡竟然敢當著知府的面,將他給告了。

他更想不到的是,知府對江凡的態度。這件事,他就算是想找自己的頭和長吏,怕也無濟於事了。

“好膽,如此惡毒之人,真當本官是擺設嗎?來人,馬上去將被告蘇春花緝拿歸案,將蓮花巷百姓找來詢問。”

黃光信聞言,臉上湧起一股狂怒。不管江凡說的是真是假,若真是這般,那江凡敲鳴冤鼓還真沒敲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