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來還錢的

隨著那驚歎聲，這邊的一眾文人書生也聽到了，他們瞬間就看向神色淡然的江凡，眼裡充滿了震驚。

他們記得剛剛江凡自己介紹過，再加上小丫頭剛剛的話，所有人都回過神來，眼前這一身窮酸的傢伙，真的賣了詩！而且，還是兩首傳世佳作。

那些嘲諷江凡之人，臉上頓時火辣辣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丫頭聽到聲音，滿臉的傲嬌，她輕哼一聲，看向那些臉紅的文人才子道：“看到沒，我才沒編故事呢。我爹厲害吧……”

看著她小臉興奮，江凡失笑的撫了撫她的頭，轉身離開。

身後，茶肆老漢握著手上的銀子，半天沒回過神來，等他回過神來，想還銀子時，已經看不到江凡和小丫頭的身影。

此時，遠處的映月樓前，已經聚滿了文人書生，他們看著掛在樓前的兩首詩，有人唸唸有詞，有人發出一陣陣驚歎。

“好詩，好詞！詩仙轉世，怕也一下做不了如此兩首傳世佳作吧，這江凡還真有些文采……聽說了嗎！剛剛映月樓的人說，還有一首妙曲呢，看到眼前這詩詞，真想聽聽譜出來的曲，是否好聽！”

“好不好聽，等到花魁決賽時，不就可以聽到了，可惜，還有近三個月，真是有些等不住啊。”

“走……不如進去看看，或者能夠有幸聽到呢！”

幾人議論間，最後那人的話，頓時引起了一眾文人才子的共鳴，對視一眼間，周圍的文人才子快步就往映月樓走去。

本來門可羅雀的映月樓，瞬間就門庭若市。

春三十娘看著熱鬧的場面，又望了眼外面看詩的眾人，臉上露出一股淺笑。

她想起了那個抱著女兒進來的男子，她們當時還以為對方是來賣女兒的，現在想想，就有些想笑！

“姐姐，我們映月樓，算是有救了……”一旁，卿月聲音帶了絲感慨，目光遊離間，腦中浮現的，也是那一身破爛，抱著女兒的身影。

“是啊，有救了……我們這些苦命人，留住了這容身之所啊。”春三十娘長嘆一口氣，聲音帶了幾分複雜。

映月樓跟別的青樓不同，算是她們這些苦命人抱團取暖組建起來的，這也是為什麼，她不買人的原因。

不到萬不得已，她們不會讓好好的女孩進入到火坑裡。她們生意若差了，關門大吉下，多少姐妹會失去生活來源。

江凡並不知道映月樓這邊的狀況，他抱著女兒往回走去，來到一處糖葫蘆攤前，他拿過一串糖葫蘆給女兒。

江夜星看著眼前的糖葫蘆，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但還是伸手拒絕道：“爹，錢存著，慢慢用，星兒不吃這個！”

小丫頭很懂事，哪怕父親現在有錢了，可想到自己和父親沒飯吃時的慘狀，她就想將錢存著慢慢用。

“傻丫頭，爹以後會賺很多很多的錢，爹說過讓星兒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吃吧……糖葫蘆爹管夠！”將糖葫蘆塞到女兒手上，江凡付了銀子。

看著小丫頭糾結又不捨的目光，他失笑的颳了刮女兒的鼻子。柔聲道：“吃吧！”

小丫頭聞言，將糖葫蘆遞到江凡面前，甜甜一笑道：“爹先吃……”

江凡輕咬了一口，又將糧葫蘆推了回去。

“爹不喜歡吃酸甜的東西，星兒吃……”

小丫頭對上江凡認真的目光，笑著咬了一口，甜中帶酸的味道，讓小丫頭頓時眯起眼睛，臉上是洋溢不住的滿足。

“謝謝爹……”她在江凡臉上輕輕香了一口。

這一幕看得一旁的人一臉的羨慕，父慈女孝，這麼乖巧懂事的女兒，他們也想要一個啊。

這時，江凡看到一旁一名跟星兒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羨慕的望著他們，眼裡帶了絲渴望。她衣著破爛單薄，穿得比江凡父女兩還破。

江凡想到女兒，心裡有些不忍，又買了一根糖葫蘆，他遞了過去。

小女孩看著糖葫蘆，眼睛微亮，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但她並沒有伸手來接，而是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幾步。

“謝謝叔叔，姐姐說，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窮要窮得有骨氣……”她一臉的倔強，說出的話，讓江凡忍不住一臉的詫異。

什麼樣的姐姐，能夠教出這麼優秀的孩子。才幾歲的孩子，就有如此骨氣。

“二丫、二丫，你在哪……”這時，一道焦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正焦急的四處尋找著。

聽到聲音，小女孩轉頭看去，連忙伸手喊道：“姐姐，我在這……我在這……”

遠處的少女看了過來，緊張的神色明顯鬆了鬆，她快步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小女孩，滿臉的擔憂，聲音帶了幾分責備。

“你個傻丫頭，姐姐就只送了一會炭，你怎麼就跑得不見人影了，以後不要這樣了，知道嗎！你要是丟了，讓姐姐怎麼跟死去的爹孃交代。”

江凡看了眼少女，只見她渾身黑漆漆的，臉上也滿是黑汙。看不出真容，破爛的單衣上也到處都是黑痕。

這時，少女也看到了江凡，還有他還遞著的糖葫蘆。她臉上露出一股感激，對江凡笑了笑道：“謝謝好意，我自己有錢……買！”

說到這，少女掏了掏身上，從裡面掏出了十文錢，一隻糖葫蘆二文，她有些不捨的拿出二文，猶豫了一下，遞到糖葫蘆老闆面前。

“老闆，給我一串糖葫蘆！”

“姐姐，二丫不吃……錢留著買糧……”小女孩搖了搖頭，將姐姐的手壓了下去，她拉著自己的姐姐轉身就走。

少女歉意的對江凡笑了笑，轉身跟著妹妹離開。

“爹，我認識她，她也在集市那邊撿過菜葉子……她還幫星兒撿過。”小丫頭看著兩女離去的背影，小聲道。

江凡聞言，撫了撫女兒的頭，嘆了口氣，這世道，窮人想要活下去，難啊。

一個少女帶著妹妹相依為命，該有我艱難，剛剛那十文錢，應該是她今天一天送炭得的報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