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棋盤,黑白落子。

季雲箏落完黑子,看著眼前的金如意輕聲道:“金門主,你輸了。”

金如意一愣,似乎還未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孤家寡人。

棋盤之上,自己顯然已經沒有多少個子了。

“劍尊不愧是修雅真君,琴棋書畫,樣樣皆精。”金如意放下棋子,臉上帶著溫潤的笑。

“天色不早了,我去看看我那個徒兒。”季雲箏起身要走。

“劍尊。”金如意出聲:“劍尊很喜歡那個弟子嗎?”

季雲箏回頭看她一眼:“自然。”

“那鳳麟劍......”金如意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打斷。

“金門主,鳳麟是我師尊給我鑄的,我如今把它送給我的親傳弟子,有何不可?”季雲箏似笑非笑的看著金如意。

“既如此,是我多慮了。”金如意眼神落寞。

.........

塵不棄正要去尋師尊,卻被青鳥攔住。

“你在金如意麵前,還是不要拿著這劍為好。”青鳥道。

“為何?”塵不棄看著這劍,莫非是有什麼緣故。

青鳥尷尬摸摸鼻子,“當初你師祖救過這金陵掌門一命,就是金如意的父親,後來金如意聽說你師祖要為你師尊鑄劍,送上了金陵門的至寶雲鐵,這劍就是雲鐵鑄就的。”

“其實這劍是非多,雖然你拿的光明正大,但是到底如今是在金陵,金如意又是家主,為了少惹是非,鳳麟還是少露面為妙。”

塵不棄悶悶的,但還是收了劍。

“師尊.....”塵不棄臉上的驚喜顯而易見。

“您怎麼回來了?”塵不棄問道。

季雲箏笑笑:“我出來,你不開心嗎?”

“自然開心。”塵不棄捏了捏師尊的手,發現一片寒涼:“師尊去了哪裡,怎麼手這麼冷?”

“不過是和金門主手談了一局。”季雲箏解釋。

不知怎的,塵不棄聽見師尊說的是金門主,心情頓時大好。

“師尊,我們什麼時候離開啊?”塵不棄問,自己實在是不想待在這裡。

“怎麼,才剛剛來,就要走?”金如意從身後長廊走來。

“我等一行人實在是多有叨擾,所以想著離開,畢竟此次下山就是為了愛徒歷練了,自然要多走走。”季雲箏解釋。

金如意看著塵不棄,又轉身看著季雲箏:“劍尊還真的是很喜愛這小弟子,三句話都不離開愛徒。”

原來,原來師尊如此關心自己嗎?塵不棄心中想著。

“晚宴要開始了,不如各位移步上座?”金如意伸出手,請各位進去。

季雲箏傳音青鳥:“前些日子我收到懷玉的訊息,說是那藥已經煉的差不多了,已經由飛鶴送來,你和蒙玉出城去看看。”

青鳥立即點頭:“是主人。”

來到亭臺樓閣,季雲箏端坐在二樓,能夠看見樓下碧波盪漾。

“劍尊可喜歡這風景如畫?”金如意酒樽的酒肆意灑落。

“江南自古多美景,自然是很好。”季雲箏端坐著,沒有打算看金如意。

塵不棄往外看去,只覺得慢慢燃起的燈籠倒映在水中,也十分美。

“劍尊若是喜歡,可留下,這裡一輩子都會如劍尊初見時的模樣。”金如意道。

“金門主沒喝多少酒,就醉了嗎?”季雲箏回頭盯著金如意。

塵不棄見其中氣氛似乎有些緊張,也是全神貫注。

金如意看著師徒二人,如出一轍,大笑:“不愧是劍尊的弟子,師徒二人這個秉性倒是一樣的。”

金如意捏碎了酒杯,直接抱起罈子,飲了一口烈酒。

“我看今日金門主是醉了,還是讓人攙扶回去吧。”季雲箏道。

門外頓時多了許多弟子,塵不棄感覺到不妙,立即站起身,來到師尊身邊。

誰知,那些人只是將門關上,金如意又喝了一口酒,猛然將罈子摔在地上。

“阿笙,今日你走不掉了。”金如意站起來。

季雲箏臉色一僵,但是卻不敢轉頭,她能夠感覺到不棄的目光正看著自己。

塵不棄眼中雖是疑惑,但是到底也沒在這個時候問出來,或許天下重名那麼多,或許是金如意隨便喊的。

總之.....總之..師尊要是雲姐姐的話,她不會不認自己的。

塵不棄收斂神色,轉而看著金如意:“金門主,你這是何意?”

金如意惡狠狠的盯著塵不棄,“小畜生,你也配和我講話?”

“你......”塵不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季雲箏攔住。

“金如意,所以你這是要做什麼?”季雲箏站在塵不棄面前。

金如意又似癲狂起來,眼神是無比眷戀:“這是....這是你第二次叫我的名字,如意如意,可嘆我一生從無如意。”

“季雲箏,人這一生,或短數十年,或長千百年,心中要是沒有執念,慢慢歲月,豈不是早就瘋了?我曾經想要許多,但是都陰差陽錯,今日你來了金陵,我就知道上天還是眷顧我一回的,自該讓我如意一次。”

“你當真是瘋了。”季雲箏冷冷道。

“是啊,我早就瘋了,早在我看見父親被挫骨揚灰之後,我就已經瘋了。”金如意眼神殺意蓬勃。

“你放心,我不會害你,只要你留在金陵,但是這個小畜生,我要將她挫骨揚灰。”金如意直勾勾的看著塵不棄。

“那便放馬過來吧。”塵不棄鳳麟劍指金如意:“我是不會讓你強迫師尊的。”

金如意看著鳳麟,痴狂的想要摸一摸:“這是我當初聽見臨淵宗掌門要送你佩劍,立即就眼巴巴送上了雲鐵,可是,可是鑄成劍了,你卻選了太陰。”

金如意閉上眼睛,再睜開之時,一股極強的威壓傾瀉而下,合體期的威力不容小覷。

塵不棄立即調動真氣抗住,但是豆大的汗珠還是滾滾落下。

太陰出鞘,直衝金如意而去,銀光一閃,太陰又回到季雲箏手中。

金如意不敢置信的摸上自己的臉頰,看著那一道血絲,金如意惡狠狠的盯著季雲箏:“你竟敢就為這樣一個小畜生,傷我。”

季雲箏只是淡淡看著她,“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