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妖冷笑看著道貌岸然的季雲箏,“如今這一出又是做什麼?難不成你的弟子還會看見嗎?”

白妖如鬼魅般來到季雲箏面前,癲狂大笑,完全不能剋制。

“瘋了瘋了,都瘋了。”顧元懿從暗處出來,看著眼前的白妖。

“修雅,你沒事吧?”顧元懿擔心問道。

季雲箏搖搖頭,“你想死,我成全你。”

太陰劍猛然灌注靈力,發出厚重的爭鳴聲,兇劍感受到主人的殺意之後,渾身開始抖動,太陰----已經五百年未飲鮮血了。

顧元懿想要阻止,太陰卻是直直的衝出去。

白妖化為原型不斷躲避,季雲箏直接飛身上前,借白妖和太陰纏鬥之時,手掌結印,一掌劈向狐尾處。

白妖吃痛不察,太陰又藉機斬斷二尾,白妖眼見事情不對勁,立馬遁逃,就在這時混元陣也開始移動。

“修雅,這陣法就要崩塌了。”顧元懿喊道。

“你出去吧,我不信不棄就這麼死了。”季雲箏道。

顧元懿無奈,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具屍體,氣憤異常:“我現在就將這屍體挫骨揚灰,替好侄兒報仇。”

季雲箏只覺得腦子不斷在爭鳴,劇痛難忍,回想起白妖說的話,季雲箏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住手。”

顧元懿連忙過去將人扶著,“修雅,你沒事吧。”

季雲箏渾身冷氣,口中霧氣不斷噴出,“帶....帶她走。”

顧元懿看著躺在地上的屍體,一時間疑惑,卻也只好照做,這陣法馬上就要塌了。

........

季雲箏只覺得耳邊的聲音很吵鬧,似乎有人在生氣?

“你說這狐妖真的是狡猾,竟然將你易容成她死去的心上人,要不是你師尊突然識破,只怕......只怕你要被我們挫骨揚灰了......狐妖實在是讓人不齒。”

塵不棄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一直觀察著床上之人的動靜。

“嗨,要我說,我現在就去找人手,非得抓住那狐妖,將她打死,才消心頭之恨。”顧元懿喋喋不休,也算是氣得狠了,她順風順水當國師幾百年,還未遇見這樣難纏的狐妖。

“咳咳.......”季雲箏出聲適當阻止了顧元懿的絮絮叨叨。

“師尊,您醒了。”塵不棄連忙來到床邊,將人扶起來。

“修雅,你怎麼樣?”顧元懿也湊近過來。

季雲箏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整個人如弱柳,搖搖欲墜。

看著這樣的師尊,塵不棄立即跪下:“師尊,是弟子不好,被捉還害的師尊受傷。”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你師尊並沒有怪你。”顧元懿伸出手,想要將人扶起來,塵不棄卻是固執的不肯起來。

“罷了,你起來吧,困住你的陣法也有我一份力,說來是我的錯。”季雲箏緩緩道。

“那妖竟然能夠拿到師尊的血,那師尊是否是被那妖孽打傷了?”塵不棄想起什麼,立馬站起來,就要解開師尊的衣衫查探。

“欸欸欸.....傷口在這裡。”這青天白日的,實在是不雅,季雲箏連忙將自己的手指舉起來,遞給塵不棄看:“傷口在這裡。”

塵不棄只看見食指一道很淺的傷口,現在快要結痂了。

“嗨,我說修雅,你好好的自己主動奉上鮮血做什麼,還去了九層......”話未說完,顧元懿似乎想起了什麼,直勾勾的看著季雲箏。

“師尊為何要去九層?徒兒在樓下,竟然完全不知曉。”塵不棄拿出藥膏,還是將指尖的傷口包紮起來。

季雲箏低著頭,不想說。

塵不棄自然知道師尊這是什麼意思。

只是不再多問,收拾收拾便走了。

“誒....這.....”顧元懿有些疑惑:“你這弟子似乎有心事?”

季雲箏想起自己在混元陣說的話,神思倦怠,是自己傷了她的心了,那個時候她被偽裝成那阿瑤,就在自己身邊,定然是完完全全聽見自己說的話。

“是我說的話不好。”季雲箏道。

顧元懿仔細回憶,才想起好像是有那麼回事,“弟子死了就死了,我不在乎。”

“聽聽,這話說的多難聽,是該你弟子傷心一陣。”顧元懿也是止不住的搖頭。

季雲箏低著頭,似乎也是難受。

顧元懿只好又道:“其實也不全是,你當初肯定也是想要救出侄兒,並不是故意的。”

季雲箏沒有說話。

顧元懿看著如今季雲箏的面色,長嘆一聲:“你不告訴徒兒去九樓做什麼,難道我也不能說嗎?”

季雲箏抬頭看她:“你不是心中已經有想法了,何必多此一問?”

“你去那裡,當真是為了那不著邊際的往生石?你是想要問誰?你那個大師姐?”顧元懿一語中的。

眼看著季雲箏不說話,顧元懿自然是知道自己猜中了。

“沒想到有朝一日,修雅你也糊塗至此啊。”顧元懿簡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那妖怪豈能輕信,所以那血定是那妖孽哄騙於你的吧,你也是真信了,害的弟子差點.........”

顧元懿說著,看著季雲箏眼中的自責更加深了,只好又住口。

“昨晚之事,是我對不住不棄。”季雲箏道。

“罷了,你們是師徒,談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顧元懿看著季雲箏如今這個樣子,也是難受,看來柴桑之戰之後,自己的好友已經變了許多。

“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人死不能復生,你如此執著又有什麼意思?你如今心思重,就連我都看不清你到底在想什麼了。”顧元懿勸道。

“我苟活這麼多年,總該有什麼信念支撐著我走下去,不然百年孤寂,豈非夜夜難寐?”季雲箏面無表情。

“如今看你這個樣子,似乎還是要繼續下去?”顧元懿問。

“你放心,我有分寸。”季雲箏寬慰著。

這種事情,顧元懿也不好多說,只是道:“你想怎麼做我該是沒立場管的,但是有的時候捨近求遠,忽視或者傷害了身邊人,才是最不該的。”

顧元懿言盡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