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塵不棄迷迷糊糊之間，似乎聽見有人在喊自己。
“小東西，怎麼還睡覺呢？”青鳥湊近道。
塵不棄慢慢睜眼，便看見青鳥一溜煙轉的眼珠子看著自己。
“噌”的一聲，塵不棄立即從床上彈起來。
環顧四周，這明明是自己的屋子，可是自己記得，昨晚自己明明在冷泉之中。
而且，而且.....還看見了雲姐姐？
自己怎麼回來的，自己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師尊在自己心中一直和雲姐姐很像，難不成昨晚自己看見的是師尊？
那自己昨晚那個樣子豈不是被師尊全部看去了。
塵不棄翻身下床，就要往外走。
“小不棄，你跑什麼？”青鳥一頭霧水，自己喊人起床，怎麼就跑了。
塵不棄一路往師尊屋子跑，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緩了好一會，才輕輕推門進去。
“師尊.....您起了嗎？”塵不棄小聲問。
季雲箏一時間還真沒想好怎麼面對這小兔崽子，索性裝睡。
塵不棄眼看師尊還是安安靜靜的，只好走近，替師尊掖好被子，慢慢退出去。
聽著小兔崽子走遠了，季雲箏才滿臉複雜的起來，身上的被子也被自己一把掀開。
真是的，什麼時候開始的？
自己在紅葉林之時，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她....她怎麼就喜歡自己了？
還有昨晚，不棄的情緒看著也很不對勁。季雲箏思來想去，都沒想出來是為什麼？
看這模樣，似乎是情難自禁，但是不棄一向自持，怎麼會如此失態。
不過此事確實有點難以啟齒，自己都打定主意否認昨晚的是自己了，又怎麼開口問？
想起兔崽子昨晚對自己的失禮。季雲箏恨不得狠狠的抽她一番。
塵不棄今日一整天都沒什麼心思練劍，在尊長面前，自己如此失禮，實在是羞於見人。
可是塵不棄如今又不敢確定那晚到底是自己看錯了，還是.....
“小不棄，怎麼還不練劍？”青鳥看著呆坐的人，問道：“平日看你可是一刻捨不得停歇的。”
塵不棄看著青鳥，站起來，頗有些扭捏道：“青鳥姐姐，昨晚你一直在房間嗎？可曾看見師尊？”
青鳥摸著腦袋，“昨晚我喝醉了，一覺睡到天亮，想必主人也是如此。”
“這樣啊。”塵不棄稍稍放心。
“師尊可能要起來了，我去伺候。”塵不棄一溜煙的又跑了。
奇奇怪怪的，青鳥摸著腦袋，可是又想不出來為什麼？
日上三竿，季雲箏終於打算起來了。
門被推開，塵不棄立即上前將人攙扶起來。
感受著不棄的細膩，季雲箏忽覺的一絲難為情，總覺得什麼事情都在一絲之間變了。
“你怎麼沒練劍？”季雲箏找了一個話題。
“嗯....練劍重要，伺候師尊也重要。”塵不棄說道。
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虎狼之詞，可是看著塵不棄一本正經的樣子，季雲箏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也對，不棄從小就長在清淨崖，未嘗瞭解過男女之事，或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單純的想要對自己好。
倒是自己，年輕的時候看過話本，心思過於敏感了些。
“師尊抬手。”塵不棄拿著外衫，想要給師尊穿上。
季雲箏只好像一尊木偶，任由塵不棄擺動。
“師尊。弟子先去練劍了。”塵不棄道。
季雲箏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已經穿的嚴嚴實實，自己都未曾發覺。
動作倒是麻利。
季雲箏推開門，才發現早春景色宜人，實在是出去踏春的好時候。
季雲箏看著一味只知道埋頭舞劍的人，心中忽然想起來什麼。
“你說如今外門弟子是不是都出去歷練了？”季雲箏問。
青鳥站在樹枝上，想了想，“是呀，一年前，新收的弟子都已經下山歷練去了。”
“你說不棄在山中會不會厭煩？”季雲箏問道。
青鳥眼睛一亮，“主人的意思是帶小不棄出去歷練？”
“有此想法。”季雲箏道。
“那好啊，小不棄修為精進不少，但是就是少了一點人情味，下山歷練或許能夠補全這個小小缺憾。”青鳥立馬嚷嚷著要去收拾東西。
季雲箏隨她去了，想必青鳥比起不棄，更想要下山去見識一番。
塵不棄如今對劍譜上的劍招熟練無比，但是面對後幾招，總是有其形無其意。
這一點時常困擾著自己，塵不棄只知道劍招不熟就練，但是劍招之意，自己卻是不明白。
如今的自己似乎有走入迷局之象。
“可是有什麼不明白之處？”季雲箏走近，緩緩問道。
見是師尊，塵不棄行禮：“是有不明白之處，這些劍招弟子都已經熟悉，但是威力卻不能發揮十分。”
季雲箏笑笑：“這很簡單，你久在山中，沒有見過塵世苦難，也沒有出劍的機會，所以只會劍招，而不知道劍意。”
“師尊的意思是我該下山走走？”塵不棄問。
季雲箏輕笑：“不愧是我愛徒，回去收拾收拾吧，明天出發。”
“是。”塵不棄臉上的驚喜無以言表。
自己也很想下山看看了。
當初雲姐姐掉入困龍淵，自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當初的自己沒有修為，救不了雲姐姐，但是如今自己已然是金丹巔峰，下去困龍淵一瞧，或許.........
塵不棄存了雲姐姐沒死的想法，但是到底也不敢說出來，她怕自己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一次下山，自己一定要去那困龍淵看看，就算雲姐姐真的不在了，自己也要看看有什麼線索。
哪怕........哪怕帶一點雲姐姐的遺物上來也是好的。
仙門早有新入門的弟子下山歷練的傳統，只是季雲箏一直閉關，這件事情才耽擱下來了。
如今不棄已然金丹期了，正是下山的好時機，若是其中有何感悟，或許能夠進入元嬰，到時候自己的計劃可算是又進了一步了。
季雲箏看著天邊的雲彩，好奇，不棄將來元嬰的雷劫，是不是也和當年的自己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