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箏早有預感,這一次自己出來這麼久,臨淵門眾人怕是早有察覺,這一次回來果不其然。

青鳥跪在季雲箏的腳邊,抬眼看著她。

“你這是做什麼?”季雲箏皺眉。

青鳥拜下,解釋:“主人,我是先主人留給您的靈獸,她臨終前囑咐我一定要好好保護您,您如今拿藏書閣禁書,一定不是小事,青鳥,青鳥只是不希望主人誤入歧途。”

季雲箏的手指無意識蜷縮起來,只是冷冷道:“住口,我做什麼你管不了,還有我說了,以後不要提她。”

青鳥眼眶微紅:“主人,要是先主人看見你這樣,一定會傷心的。”

“住口,我不是說了讓你不要提她嗎。”季雲箏胸膛起伏,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不,主人你清醒一點,我的先主人,您的師姐,一直都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您如今這樣,她怎麼放心得下?”青鳥淚如雨下。

青鳥將禁書給季雲箏送去的時候,偷偷看了上面的內容。奪舍,神魂撕裂之痛不是誰都能忍受的。

“主人,你到底要做什麼?告訴我好不好?”青鳥哀求。

季雲箏顫顫巍巍站起來,眼眶含淚,卻只是狠狠抓著青鳥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籌謀百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親手殺了溫如玉,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我是不會放棄的,哪怕萬劫不復。”

“主人!”青鳥看著主人素白的背影,只能無助抹淚。

季雲箏跌跌撞撞走出來,看著周圍冷清的崖邊,自己已經苟延殘喘的了五百年,在這裡孤零零守了五百年。

什麼大道,什麼好好活著,季雲箏一樣都不想聽,她只有殺了溫如玉這一個願望,殺了她之後,季雲箏才算真正大道得成。

桃林。

塵不棄近些日子練得引氣入體頗有成效。

看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圍繞著自己的指尖,塵不棄臉上掃去了連日來的疲憊。

自從雲姐姐留下一封書信說要離開辦事之後,如今已經過去了半月了,雲姐姐還會回來嗎?

塵不棄突然感覺到一陣恐慌,要是雲姐姐不回來了,那自己是不是就要一輩子待在這裡了?

剛剛引起入體的喜悅馬上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憂愁。

“引氣入體不是很好嗎?為什麼還是愁眉苦臉的?”季雲箏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塵不棄的身後。

“雲姐姐,你怎麼回來了?”塵不棄臉上立即帶著驚喜。

“我回來,你不喜歡嗎?”季雲箏悠悠問道。似乎是處理了臨淵門的事情,季雲箏難得心情好了一點。

“怎麼會?”塵不棄看著季雲箏,臉上的思念不像是假的。

“你的天分很好,千萬不能辜負了,今日開始我便正式教你修行。”季雲箏補充。

“我一定不會讓雲姐姐失望的。”塵不棄看著季雲箏臉上的銀質面具,答應著。

季雲箏看著塵不棄臉上的笑,不自覺想起來一個人。

塵不棄沒有看見季雲箏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

季雲箏戴著臉上的面具,長長的呼一口氣,多年心願,就要達成,心中怎能不痛快。

“雲姐姐,這半個月你是去了哪裡?”回去的路上,塵不棄忍不住問道。

“只是去料理了幾個討厭的人,如今耳邊清淨不少。”季雲箏如是解釋。

討厭的人?塵不棄偷偷看了季雲箏一眼,覺得雲姐姐這樣一個看起來溫柔的人,竟然也會有討厭的人。

“這樣看著我做什麼?”季雲箏低下頭,現在的塵不棄才到自己胸脯那麼高。

“總覺得雲姐姐這樣溫柔的人,自該與所有的人都相處的好。”塵不棄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那倒不是。”季雲箏輕笑:“我討厭很多人,也有很多人討厭我。”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塵不棄突然閉口不言。

季雲箏沒有管這些,只是說道:“明日早起,我帶你修行。”

“是。”

第二日一早,塵不棄就被喊了起來。

季雲箏還是老規矩,將一本心法丟給塵不棄,只不過和平常不同的是,這一次,季雲箏就站在塵不棄身後,看著她練。

季雲箏以前並未收過徒弟,塵不棄算是第一個。

本來入門弟子都是先統一進入仙門,由門內弟子先行教授,等到築基中期之後,才能正式由自己的師尊教授。

但是這裡不是臨淵門,季雲箏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來教授塵不棄,索性自己來,想來塵不棄天賦異稟,這書應該是能看懂的。

季雲箏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站在塵不棄身後,看著她有模有樣的學習,在她有困惑的時候,及時點出她的不解之處。

如此日復一日,見效倒是也不錯。

三個月後,塵不棄成功邁入了築基中期的門檻,尋常人邁入築基中期需要一到三年,當年季雲箏花了半年,如今塵不棄只花了三個月,足可見她的天賦。

因為沒有同門弟子的比較,塵不棄對自己的天賦倒是未曾察覺。

“雲姐姐,我還可以嗎?”塵不棄小心翼翼的問道,眼中似乎還有些不確定。

季雲箏愣了一瞬間,隨即看著塵不棄:“還可以。”

在塵不棄眼中,這算是三個月之中,雲姐姐對自己唯一一處關心。

塵不棄在修行的時候,老是會看見雲姐姐臉上自己看不懂的表情,似乎是自己練得不好,又似乎是自己練得太好。

“休息吧,最近你進步的很快,但是過猶不及,基礎還是需要紮實。”季雲箏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來到茅屋,看見了桌子上擺著的書,季雲箏覺得胸悶氣短,想要銷燬,卻又下不了手。

感受到氣息的紊亂,季雲箏立馬開始打坐。

可是越是慌亂,身體內的寒毒卻是越發放肆,寒氣遊走季雲箏的每一寸經絡,似乎要將每一處都冰封。

季雲箏身上冒出了陣陣寒氣,就連臉頰都浮上了一層冰霜。

“嗯!”季雲箏一時不察,血氣上湧,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雲姐姐!”塵不棄剛剛下山,推開門就是看見這一幕,心中嚇了一跳。

“雲姐姐,你怎麼了?”塵不棄將人帶入懷中,入手的確是一片寒涼。

怎麼會這樣?塵不棄眼看著雲姐姐已經昏迷不醒了,又摸著懷中人的身體,只好將人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