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沈小白和李豔碰面

任周家如何挽留,周丹丹執意拉了沈小白離開了周家,即使周順義哭的涕泗橫流,在周丹丹心裡,周家對自己和自己死去的媽媽犯下的傷害,都是不能原諒的。

出了周家,沈小白摟著周丹丹的肩膀,也不知道怎樣安慰,兩個在少時經歷過心靈創傷的情侶,在西湖街道上相互依偎攙扶著。

“去看望下殷奶奶……”周丹丹收了收心神,對沈小白道。周丹丹還不知道殷奶奶已經過世好幾年了,雖然和章耀陽成了兄妹,章耀陽也沒有在周丹丹面前提起過殷奶奶。

“好……”沈小白應答著,同周丹丹往西湖街西的殷嬸麻將館慢慢走去。

殷嬸麻將館,殷晨輝照常坐在櫃檯裡看手機電影,李豔忙著給牌客們添茶倒水。

殷嬸麻將館,佈局還和十年前差不多,只是牆面稍作過重新整理。周丹丹和沈小白走進麻將館,四下張望,卻不是殷奶奶,只見櫃檯內坐著箇中年男人。周丹丹上前禮貌地問道:“叔叔,您好!”

“欸,你好!”見一對陌生青年出現,殷晨輝忙關了手機回應道。

“叔叔,請問一下,殷奶奶在嗎?”

“殷奶奶?哦,你是找我媽媽嗎?”

“殷奶奶是您媽媽呀?就是十年前開這個麻將館的殷奶奶。”

“是的是的,她是我媽媽,她早幾年就過世了……”殷晨耀見姑娘是找自己的媽媽,便如實相告媽媽去世的事實。

“啊?怎麼……殷奶奶還年輕啊……”殷奶奶去世的訊息,擊得周丹丹心裡一陣難過,眼淚也湧進眼眶,不敢相信。

“是的,她得了絕症,沒治過來……”提起母親,殷晨輝心裡也一陣闇然,見姑娘眼淚直流,便問道:“姑娘,你是?……”

“殷叔叔,我叫周丹丹,當年殷奶奶救助過我,是我來晚了,對不起殷奶奶……”周丹丹哽咽道,沈小白擁著哭泣的周丹丹,無聲安撫。

“周丹丹……這名挺耳熟,聽我媽媽提過,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殷晨輝努力回憶。

“我是當年來找周順義,被周家趕在大街上的周丹丹……”周丹丹提示道。

“哦……知道了,當年我媽媽回家說過,很心疼你,直掉眼淚……”殷晨輝被周丹丹這一提示,瞬間知道周丹丹的身世,安慰道:“姑娘,不哭,生老病死,沒有辦法的。你也長大了,我媽媽在天上也放心了。坐坐坐……來,坐一會……”

殷晨輝搖著輪椅出了櫃檯,招呼著周丹丹和沈小白,並衝在忙的李豔叫道:“豔子,來客了,幫泡兩杯茶……”

“好嘞,馬上來……”忙碌的李豔應答道。

見殷晨輝坐著輪椅,周丹丹附下身問著:“殷叔叔,你這……”

“我殘疾了,從工地六樓摔下來,還好,保住了命……”殷晨輝淡然地說。

“殷叔叔……”周丹丹不知道怎麼說安慰的話。

“我沒事,都過去幾年了……姑娘,和你朋友坐,坐……”殷晨輝示意周丹丹和沈小白在櫃檯邊的椅子上坐下。

“來了什麼客呀?我認識嗎?”李豔提了水壺,笑盈盈地往櫃檯趕過來。

“你不認識,我媽媽的小朋友。”殷晨輝逗趣道。

當李豔到前,掃了一眼周丹丹和沈小白,瞬間驚的像被施了魔咒般,“啊……”的一聲驚呼,提在手裡的水壺也“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在李豔的眼裡,面前坐著的沈小白,就是當年沈昌珉的翻版,李豔頓時驚的面色煞白。

沈小白尋著水壺落地的聲音看去,一眼見呆木著的李豔。這張臉,從在法庭那天起,就烙印般地刻在沈小白的腦裡,只是今時的李豔,蒼老了許多,但少了當年的憔悴不堪。面對當年的殺父仇人,沈小白也“噌”地站了起來,腦裡一片空白。

不知情的殷晨輝和周丹丹,見李豔和沈小白相對對視著,也不知所以然,殷晨輝拉了拉李豔道:“豔子,你們認識啊?”

“你是沈小白……”李豔被殷晨輝這一扯,思緒也被拉了回來,痛苦的神色溢滿眼睛,顫抖著嘴唇輕聲問道。

“是……”沈小白此刻心內五味雜陳,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回應仇人。

“撲通”,李豔直直地跪了下來,淚流滿面地道:“對不起……”

李豔這一舉動,嚇的周丹丹跳了起來,殷晨輝也手足無措地忙問道:“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小白,這……她……”周丹丹無措地拉著面色蒼白的沈小白,驚慌地望著李豔。

沈小白迴腸百轉,望著跪在自己面前頭髮花白的中年女人,沈小白思考再三,長嘆一聲,走向前,附身將痛哭流涕的李豔扶了起來,輕聲說道:“都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

李豔百感交集,掩面痛哭。

沈小白也流下淚來,自己有什麼理由去恨這個飽受苦難的半百女人呢?當年,要是自己的父親不做苟且的勾當,也不至於喪命。害人害己,害了自己和母親無依無靠苦了這麼多年,害了面前這個女人受牢獄之災。一切的因,都是自己父親起的,自己,媽媽,和眼前的這個女人,該恨那個死去多年的沈昌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