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周丹丹拒認親周順義

自從周順義癱瘓後,周家只能靠兩老的退休金和周順義的殘疾補助金生活。周家日子過的很是拮据,周母見癱在輪椅上肥胖的兒子,也一天天嫌棄和抱怨起來。年老的周父,越加的乾瘦,佝僂著背,像極了離了水缺氧的死蝦。

“你少吃點肉,一天吃了睡,睡了吃,都胖的輪椅快裝不下你了……”周母不滿地看了眼埋頭乾飯的兒子,嘆了口氣。

“我都這樣了,不吃點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周順義給自己找活著的意義。

“不是不讓你吃,上次體驗,你都三高了,再胖下去,身體是不行的。”周母用筷子敲了敲碗邊提示道。

“哎呀,老太婆,你就別唸叨了,順義又不是小孩子,他自己知道分寸的。”周父怕母子倆又吵起來,忙出聲安撫自己的老婆。

“他有分寸就不會胖成這樣了。”周母不悅地將碗筷拍在餐桌上,賭氣地站起身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順義,你是要少吃點,一會吃完飯,稍微鍛鍊一下,你房裡那對啞鈴你拿來舉舉。”周父輕聲細語地對專心扒飯的兒子道。

“知道了……”周順義將周父的話左耳進右耳出,敷衍應答。

“這個家,還有什麼盼頭,老的老,癱的癱,就等著哪天過不下去,死了乾淨。”坐在沙發上的周母,越想越沒盼頭,只覺人生無趣。自己也老了,兒子也半百之年,以後兩老歸了西,兒子該怎麼生活。周母的心境頓時灰暗了起來,情緒也起伏了,煩愁地直抹淚。

“媽,別哭了,我知道你操心我,沒事,我不是還有個女兒嘛,我老了,她總歸要負責我的。”周順義早就想好了退路。

“你女兒?當初我們沒認她,以後她肯養你?”周母憂慮道。

“哈,順義是她的親生父親,她肯定要負責的了。”乾瘦的周父,用筷子尖剔著牙,理直氣壯地說。

“她敢不養我,我就躺到她家去。”周順義喝著大湯碗裡的湯,無賴地道。

“哎呦喂,祖宗,你喝慢點,沒人跟你搶。”周父抽了張紙巾遞給下巴淌湯汁的周順義。

“你想你女兒養你,你得早點去聯絡她啊。那丫頭也該工作掙錢了,要二十五六了吧?”周母盤算著。

“二十五了,我記著呢。我有她媽媽堂哥的電話號碼,這一兩天我就聯絡他,問問情況。”周順義篤定地道。

吃飽喝足,周順義搖了輪椅,又回房躺下了,不一會,便鼾聲如雷。聽著兒子的鼾聲,周母皺了皺眉,瞪著周父罵道:“子不教,父之過,你看看你養了個什麼樣的兒子?這一天天,除了吃就是睡,胖的像豬一樣。”

“你這人,還像個當媽的嗎?這樣埋汰自己的兒子。”周父收拾著桌上的碗筷,不滿地嘟囔道。

“我埋汰他,你眼瞎啊?看不到他成什麼樣了。”周母見周父反駁自己,情緒又激動起來,扯起嗓子來。

“你自己也胖,這是遺傳基因。”

“你……你這個老不死的,一輩子窩囊,周家都要絕後了……”周母氣的破口大罵。

周父見周母大發雷霆,也不敢再回嘴,縮著纖細的脖子,端了碗筷進廚房,將髒碗筷放進水槽,又返回廚房門口,利索地將廚房門關上,以此阻隔在廳裡叫罵的周母的聲音。

自從沈母過世後,沈小白心緒低落,消沉了一段時間,周丹丹體貼地在下班後陪著沈小白。

沈小白今天要加一個半小時的班,所以沒能來豐潤接周丹丹下班。趁這間隙,周丹丹準備給沈小白做頓好吃的。於是,去菜場買了菜,急匆匆往沈小白家趕去。

雖還沒有結婚,沈小白卻早已將自家的鑰匙給了把周丹丹,方便周丹丹進出。

周丹丹忙著擇菜洗菜,又將雞洗乾淨煲在沙鍋裡,手腳麻利的周丹丹,很快就將該準備的準備好,該開火煮的煮好,就等沈小白下班。

周丹丹正準備給沈小白髮資訊問下沒下班,一個顯示西海市屬地的陌生手機號就打了進來。周丹丹微皺了皺眉,按下接聽鍵,禮貌地問:“您好!哪位?”

“喂……你是丹丹嗎?你是周丹丹嗎?”對面傳來一連串男人的追問聲。

“是的,我是周丹丹,您哪位?”周丹丹客氣地道。

“哎呀,丹丹啊,我終於找到你了,我是爸爸啊。”原來是周順義打來的電話。

“爸爸?我沒有爸爸,你打錯了……”周丹丹聽到爸爸兩個字,心下狂震,恨意瞬間鋪滿胸腔,毫不客氣地回道,並快速掛了電話。

周順義不死心,又撥了電話過來,周丹丹厭惡地將周順義的手機號拉入黑名單中。

沈小白在周丹丹恨意未消的時候進了家門,見周丹丹一臉怒氣,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洗手吃飯吧。”周丹丹調整了一下狀態,溫柔地對催沈小白洗手。

周順義卻不死心,又換了號碼打了過來,丹丹見手機號碼顯示是西海市的,直接掛了,並將號碼又拉入了黑名單中。

“丹丹,誰的電話?怎麼不接?”從衛生間洗了手出來的沈小白問道。

“周順義的……”周丹丹直呼其名。

“周順義?啊……你爸?”沈小白回過神來。

“我沒有爸爸。”周丹丹冷漠地道。

“他這麼多年沒聯絡你,現在找你做什麼?”沈小白疑惑道。

“管他做什麼,我是絕對不會理睬的。”周丹丹很決絕,周家人對她的傷害,她會記一輩子。

“嗯,別想了,吃飯,我來端菜。”沈小白安慰著周丹丹,並幫忙將做好的菜端上餐桌。

周順意似乎並不死心,又換了個手機號打了進來,周丹丹厭煩地正要掐斷電話,沈小白冷靜地說:“接吧,看他是什麼意思。”

周丹丹緊皺著眉頭,思考片刻,接通了周順義的電話,並開了擴音。

“喂,丹丹,你聽我說,聽我把話說完。”周順義急切地在電話裡嚷道:“當年是爸爸對不起你,但爸爸也沒辦法,爸爸癱了,實在也照顧不到你。丹丹,你要理解爸爸……”

“你說完了嗎?說完我掛了。”周丹丹回道。

“丹丹,等一下,爸爸得了肝癌,沒多少時間活了,爸爸求求你來看看爸爸。”周順義為了博的女兒的同情,撒起自己要死的謊來。

聽周順義得了癌症,周丹丹又心下一軟,求助地望向沈小白,沈小白伸手握住周丹丹的手,暗示她將電話結束通話。

“我現在有事,空了再說。”周丹丹結束通話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