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張惠回到老家看望父母

潘傑克拜倒在玖莉的石榴裙下,今日的飛鴻公司,毫無疑問地和戴米可機械廠牢牢地捆綁在一起。張惠為了拓展戴米可的業務範圍,籌資擴大戴米可生產線,並廣招職工和機械工程師。戴米可一下子從四五十號員工的小微企業步入一百多號員工的中型企業。

嚴廠長愈發地尊敬張惠,對張惠的領導和經營能力佩服的五體投地。如果剛認識的時候,嚴大剛對張惠只有輕視和生理慾望。那麼現在,卻只有仰慕和不可褻瀆的尊重。人性都是慕強的,嚴大剛也不例外,在張惠面前,就剩下唯唯諾諾的服從和認真工作了。

戴米可廠的擴大,需要大筆的資金,張惠甚至將自己的別墅都做了銀行抵押貸款。張惠知道,只要繫結飛鴻公司,戴米可前程大好。

只要戴米可廠能做的業務,潘傑克將公司百分之七八十的訂單都給了戴米可。戴米可廠迎來了建廠以來的最高光時刻,員工兩班倒,日夜不停的趕貨。不愁訂單了,張惠也輕鬆了很多,生產有嚴廠長把控,公司的執行,有條不紊地良性發展著,張惠看著自己多年來打造的心血,也禁不住熱淚盈眶。

自從上大學後,張惠就活得很獨立,她拜金,打心底看不起自己平凡老實的務農父母。跟了潘鴻年後,張惠嚐到了金錢帶來的滿足和自信心。於是,暗暗發誓,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做個有錢人,不管用任何手段。

記不清有多少年沒回老家川沙縣了,老實巴交的父母,面朝黃土背朝天,對這個考上大學的女兒,他們是感到驕傲的,卻不瞭解女兒對物質的強烈需求,即使瞭解,他們也供不起。

張惠有了今天的成就,興許也是年紀大了。張惠心底那股思鄉的情愫,在自己徹底放鬆下來後,悄悄地滋生,撥動張惠靈魂裡最溫柔的那根弦,她開始想她的父母。

張惠開著她的大G車,經歷十三個小時的奔赴,回到了這片生養她的川沙縣河樹村。

十幾年杳無音訊的女兒突然衣錦還鄉,張惠的父母錯愕地不敢相認。當年出村去上大學的黃毛丫頭,如今時髦又氣派,還開了這麼大的汽車回來。老兩口激動的顫抖著嘴唇,淚流滿面。

“阿媽,阿爸……我回來了。”張惠見父母白髮叢生,老態畢現,心裡也不是滋味。

“阿惠啊……”叫一聲女兒的名字,阿媽哭出聲來,撲進張惠的懷裡,抱著女兒嚎啕大哭。

“阿惠,這些年,你不回來,也給阿爸阿媽捎個信啊,阿爸阿媽擔心你,也不知道上哪找你……”阿爸抬起袖子拭著眼淚。

“阿爸阿媽……我沒事,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張惠扶著阿媽,在竹椅上坐下。

家裡的老房子,比十幾年前又破舊了,有的牆面已經有了裂縫,地面還是之前的夯實了的泥土地面,時間長了,從當初的褐黃灰色,變成黑褐色。門前那棵桃樹,還是張惠上初中時栽下的,現在已經長成了大桃樹,枝繁葉茂。屋懸下的臺階,破了幾個缺口,沙石混泥土裸在空氣裡,似新鮮的傷疤般赤目著。

“阿爸,把這房子翻新了吧。”張惠對著坐在屋懸下吸著旱菸管的阿爸說。

“哪有錢翻新房子?阿爸也掙不到錢。”阿爸神情慚愧地嘟囔道。

“阿爸,我有錢,明天我去縣裡取了錢,你馬上請人來翻新。”張惠見村裡別家都造了新樓,唯自家的老屋,寒磣孤立在村角地多年不改。

“阿惠,造新房要二十多萬,你哪有這麼多錢?”阿媽停下哭泣,低聲道。

“我有錢,阿媽放心,明天我去取三十萬,阿爸你儘管蓋新房。”張惠篤定地許諾。

“三十萬?你哪來這麼多錢……”阿爸有點不可置信,又看看女兒的派頭和開回來的大轎車,阿爸喜憂不形於色地又低下頭吸著旱菸管。

“阿爸,我在外面掙錢呢,做了自己的工廠,你就放心吧。等咱家房子造好了,我再回來接你和阿媽去我那住段時間。”張惠見阿爸憂心的眼神,安慰道。

隔天,張惠從沙川縣銀行取了三十萬現金,交給阿爸,囑咐他儘快動工。阿爸阿媽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心裡著實是又驚又喜,喜的是自己的女兒真的出息了。阿爸又流下淚來,將錢捧在心窩上,久久貼著。

張惠給阿爸配了部手機,一再囑咐著:“阿爸,錢不夠你就打電話給我,我給你轉到這張銀行卡上,你搭車去縣農銀行取。”張惠將一張農行卡一併交給阿爸。

“夠了夠了……阿惠,用不了這麼多錢的,到時候剩下的錢,等你回來,我還給你。”樸實的阿爸,規劃著。

“阿爸,不要給我省錢,房子要造好,我們現在有錢了,也該揚眉吐氣了。”張惠受不得窮,她家偏偏又是村上最窮的人家,窮的連鄰居都繞道走,生怕被借錢借東西,張惠打小就被村上的孩子和大人排斥。因此,張惠對金錢的渴望,比一般人更強烈。

阿爸開始著手翻新房,特意買了一掛大鞭炮,驚天動地地燃放了十幾分鍾。鄉鄰也陸陸續續圍了過來。張惠微笑著衝鄰里們點點頭,鄰里的女人們,見張惠一副有錢人的派頭,心裡都犯起了嘀咕:“阿惠莫不是嫁了有錢人了?”

有點見識的年輕人,見張惠的大G車,都羨慕地咂著嘴著:“大G呀,二百多萬呢……”

“啥?這車二百多萬?這麼貴的嗎?”有人不信,置疑著。

“沒錯,我在手機上查了……”

“不得了哇,這是發財了哇……”

鄉鄰一片竊竊私語。

阿爸阿媽都將鄉鄰的交頭接耳聽進了耳朵裡,自豪地挺了挺胸,背脊也直了。

張惠已經住不慣鄉下,呆了幾天,便開了車回蘇陽,阿爸阿媽依依不捨地站在村頭,望著女兒的車漸行漸遠,只到看不見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