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順義和老張,酒逢知己千杯少,這頓酒,只喝到午夜十二點後才結束,二人早已醉態醺醺,相互攙扶著出了火鍋店。
幾個小時的飄雪,街道上已經開始積雪,氣溫也愈加的寒冷了。
周順義和老張,在西湖街中街分道,各回各家,周順義哼著不成曲的調,踉踉蹌蹌地往家走去。
寒冬的午夜,街上冷清的很難見到人跡,周順義吃飽喝足,過足了酒癮,酒精的麻痺,即使踉蹌著重重摔在地上,周順義也感知不到疼痛。周順義像個灌飽了糞水的蛆一樣,在地上掙扎蠕動,半晌才爬了起來,繼續往家的方向跌跌撞撞而去。
周順義在家門口的臺階上,耗了半天的工夫,手腳並用地爬上一樓半。周順義喘著粗氣,閉著眼睛,雙手抓著欄杆,搖搖晃晃地往家門口湊過去。
周順義抬手正要拍門,卻被黑暗裡伸過來的一隻腳重重地踹倒在臺階上,並滾下了臺階。
“唔……”周順義矮圓的身軀,像個爛冬瓜般地磕著一階階的臺階翻在一樓的單元門裡,頓時暈了過去。
黑暗裡,一個修長的黑影,來到周順義跟前蹲下,手裡拎著一塊磚。用戴著厚手套的手捂住周順義的口鼻,舉起手裡的板磚朝著周順義的膝蓋狠狠地拍了下去,一下、兩下、三下……周順義疼的睜圓了雙眼,隨即腦袋一歪,再次暈了過去。
“周順義出事了……”殷嬸的麻將館內,人們議論著。
“聽說是喝太多了,從他家一樓半的樓梯上摔到了一樓,雙腿膝蓋骨全摔碎了,後半生要癱了……”
“是啊,幸好有人經過,不然昨晚這麼冷的天,準凍死在一樓……”
“嗜酒能有什麼好事,一不小心,老命搭進去了……”
“報應,活該,老天爺有眼……”殷嬸雙手合十,對著麻將館門外的天空拜了拜,在心裡說道。
“老張,你昨晚和老週一起喝酒,你咋沒送老週迴去?”容姐問老張。
“我也喝多了,今天睡到上午十點,我以為老周酒量好,不會有事,誰知道出事了,唉……”老張懊悔道。
“殷嬸,你有沒有耀陽的電話,要不要打個電話給耀陽說一下?”老張獻媚地問殷嬸。
“我沒有,你吃飽了撐的沒事的話,去周順義家照顧照顧他。”殷嬸沒好氣地道。
“我就這一說……”老張被殷嬸懟的沒了聲音。
從西海回蘇陽城的火車上,章耀陽雙手抱在胸前,將衣服上的帽子扣在頭上,蜷縮在座位上,閉上眼,嘴角揚起一抹舒心的笑。
車窗外的晨曦,似金線般灑在飛馳的列車上。
遠近的風景,在白雪的覆蓋中,純潔的一如處子的肌膚般光亮潔白。
年關已近,章耀陽忙著實習,也忙著考研,還要抽出時間給賈韻茹補習,忙的充實而快樂。
“哥,我想吃糖燒栗子。”賈韻茹朝章耀陽撒嬌道。
“小饞貓,你得先把功課做完,我才能帶你去吃。”章耀陽開出條件。
“回來再做,我累了,眼睛都看疼了,你看,我睛眼都紅了。”賈韻茹委屈地嘟起腮幫道。
“來,我看下眼睛有沒有兔子眼那麼紅?”章耀陽揶揄道。
“快了,再看書肯定比兔子眼還紅。”賈韻茹伸出雙手,掛在章耀陽的手臂上搖晃著。
“好……好……好……走,買糖炒栗子去,饞貓。”章耀陽對賈韻茹百依百順著。
兩小兒走在蘇陽城的十里長街上,開心地笑著,章耀陽寵溺地拉著賈韻茹的手,不讓她蹦蹦跳跳,怕雪地裡滑倒。
賈韻茹像個掛件般地掛在章耀陽的手臂上,邊走邊吃著手裡的零食。
“小饞貓,吃慢點。”章耀陽伸手幫賈韻茹嘴角的殘渣抹去,並疼惜地說道。
“哥,我走不動了。”賈韻茹開始耍起賴來。
“走不動怎麼辦呢?把你丟街上好吧?”章耀陽和賈韻茹在一起,心情總是特別的好。
“不要,你揹我。”賈韻茹拖著章耀陽的手臂,一步都不肯走了。
“你這麼大人了,還要背?”章耀陽滿眼笑意,看著賈韻茹耍賴。
“我還小……”賈韻茹邊撒嬌邊吃著手裡的零食。
“來,上來……”章耀陽滿心疼惜,蹲下身來。
賈韻茹得意地撲進章耀陽寬厚的背上。
蘇陽城的街上,白雪皚皚,章耀陽揹著賈韻茹,踩著積雪,“咯吱”作響,像在演奏一曲歌,一曲愛情的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