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九、殷標帶美琴投靠父母
美琴的病,像燒錢一樣,加上殷標要租房和自己的日常開支,只出不進。看著銀行賬號餘額日漸減少,殷標也焦慮起來,卻束手無策,只能將注意力轉移到網遊上,日夜打網遊減輕精神上的壓抑和對日後生活的迷茫不安。
就這樣渾渾噩噩支撐了兩年多,殷標付完美琴最後一筆醫療費用後,只剩兩百多塊錢了。
清明節如期而至,秋霞推了殷晨輝去給殷嬸掃墓。
“秋霞,多買幾束花,去看看李伯李嬸,還有李麗和雨霖。”殷晨輝交待秋霞。
夫妻倆各自經歷了大起大落,再在一起,更懂珍惜結髮夫妻的情感和陪伴。
秋霞的性情也大變,事事聽殷晨輝的安排,乖順的再沒了從前的強勢和急躁。
殷晨輝心下也嘆息,每每看秋霞誠惶誠恐卑微的神色,也是不忍心,行動上對秋霞也更多了些關心和憐惜。
“耀陽和豔子好久沒來電話,我打了他們的手機,也都關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殷晨輝憂心忡忡地道。
“我們要不要去蘇陽看看他們?”秋霞小心地推著輪椅,輕言細語地。
“我也想去看看,等過了清明吧。”殷晨輝攏了攏放在腿上的花束。
掃完墓後,天空淅淅瀝瀝地落下雨來,秋霞細心,出門的時候備了雨傘和雨衣,撐了傘遞給殷晨輝,自己穿上雨衣,離開公墓往家的方向返回。
11樓的電梯很快就到了,秋霞推了殷晨輝出電梯,卻一眼見家門口站著兩個衣衫襤褸的人,一男一女,面孔髒黑,其中女的似乎有點瘋癲,手舞足蹈地不停扭動著肢體。
“晨輝,他們是不是要飯的?怎麼跑到咱們家門口了?”秋霞心下驚怕,停下腳步張望,觸景生情,想起自己流浪的那年,也是像個瘋乞丐般。
“別怕,我來問問。”殷晨輝安撫秋霞,提高聲音問:“你們是做什麼的?在這幹什麼?”
站在殷家門口的兩個人,聽見殷晨輝喝問,茫然地轉過身來,呆呆地與殷晨輝和秋霞對視。
看清面孔後,殷晨輝像被電擊般身子哆嗦了一下,秋霞卻怔怔地與門口的人四目相對,腦裡一片空白。
“標標?”殷晨輝叫出聲。
“爸爸……”原來是殷標帶了瘋癲的美琴尋回家來了。
“標標……”秋霞茫然地喊了一聲,不敢相信三年多未見的兒子和兒媳變得如此狼狽。
“媽……”殷標喊聲媽,“撲通”跪了下來,嚎啕大哭出聲。
“標標,你們?”殷晨輝面對自己的骨肉,就算之前再如何的恨,在這一刻,心也軟了。
一家四口進了屋,美琴時而嗤笑,時而喊著:“翰翰……”
“標標,翰翰呢?”美琴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日思夜想的孫子來,追問殷標。
“翰翰沒了……”坐在沙發上的殷標雙手扯著頭髮,流著淚回答媽媽的追問。
“沒了?去哪了?”秋霞揪著心,一連串問。
“翰翰被他外婆帶到公園玩,掉湖裡淹死了,美琴也瘋了……嗚嗚嗚……”
“什麼?翰翰死了?啊……我的孫子啊……翰翰……”秋霞哀嚎大哭著叫喚著殷翰的名字。
“我們殷家作了什麼孽啊……”殷晨輝用拳頭捶著自己的胸口,老淚橫流。
“翰翰……翰翰去公園玩了,我去找翰翰……咯咯……”美琴站起身就往門口衝,殷標趕上去,一把抱住不斷掙扎著要出去的美琴。
“都是報應啊,是我作的孽,老天爺,你怎麼不收我?翰翰那麼小……”秋霞哭的聲嘶力竭,握著拳頭不停地捶著自己的腦袋。
“噓……不要吵,翰翰睡覺……”抱在殷標懷裡的美琴,對秋霞堅起食指,笑著道:“媽,翰翰睡覺了,等他醒了,帶他去公園玩……”
殷家,在分崩離析幾年後,又聚在了一起,卻因殷翰的意外身亡,讓殷家籠罩在無限的哀傷中。
秋霞又大病了一場,美琴似乎安靜了下來,除了睡著,醒來的時候都是坐在陽臺的小板凳上,一言不發,痴痴地望著天空,一坐就是一整天。
殷晨輝見兒子因變故整個人都變的木訥,也不想多加指責,自己的骨肉,還能視而不管?
秋霞的病好了,卻更加沉鬱,也不再多說話,每天服侍著一家四口的一日三餐,空閒了去找鐘點工掙點零花錢。
殷標去了王叔的飯店上班,也不再玩網遊,早出晚歸,踏踏實實掙一份工資。
殷晨輝心下淒涼,殷家走到今天,也許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可惜,沒有如果,永遠不會有重新來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