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二、嚴大剛夫婦來訪

張惠休假結束歸位,戴米可廠有了朗迪機械貿易公司的合作,車間愈發忙活起來,戴米可的前景非常的紅火。

“張總,門衛剛來電話,說嚴大剛夫婦來訪,您看見不見?”助理小艾彙報。

“嚴大剛?他脫離了戴米可三年多了,今天來……”張惠有點猜不透嚴大剛夫婦來訪的意圖,但礙於戴米可廠初建時,嚴大剛也曾是原始股東,雖然之後將股份賣給了王德明,這也是嚴大剛的權利。現在嚴大剛來訪,自己不見也說不過去,張惠想了想,吩咐小艾:“讓他們進來,一會你泡兩杯茶。”

“好的,張總。”

不一會,小艾將嚴大剛夫婦引到張惠辦公室,張惠微笑著招呼嚴大剛夫婦在辦公沙發上入座,小艾端上茶水。

“嚴廠,您身體恢復的不錯,氣色也好。”嚴大剛一進門,張惠就注意到嚴大剛有一隻腳還有一點跛,大概是中風後遺症,但氣色不錯。

“張總,託您的福,我恢復的還可以。”嚴大剛客氣地。

“張總,我家老嚴,對戴米可廠有感情,所以身體好了點,就想回來看看。”嚴夫人打著哈哈討好地對張惠道。

“歡迎……”張惠不想舊事重提,客套地回應嚴夫人的話。

“張總,今天來,一是想舊地重遊,來看看。二是來跟您說聲對不起。”嚴大剛自責地。

張惠知道嚴大剛指的是股份轉賣的事,張惠沉默了幾秒鐘,轉向嚴夫人,問道:“我一直很好奇,當初王德明給了您多少錢買走了嚴長的股份?”

“一百三十萬。”嚴夫人如實相告。

“您知道一年後,王德明將他的股份賣給我,要了多少錢?”張惠眼裡泛起冷意地看著嚴夫人。

“多少?”嚴夫人似乎很迫切知道結果。

“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六百萬,其中百分之三十的股是你們嚴家的,折算下來是四百五十萬。”

“啊……”嚴夫人倒吸一口涼氣,驚叫出聲。

嚴大剛痛心疾首地道:“當初就是她和我那個沒用的女兒女婿,聽了王德明的挑唆,將我的股份白菜價賣了。我病在床,阻止都沒能力,唉!”

“嚴夫人,當初您但凡對我有一點信任,來和我商量,我也不會讓您吃這麼大的虧。”張惠對嚴夫人為了女婿大鬧張惠辦公室的事,心裡很是不滿,嚴夫人之後又將股份轉賣給王德明,害得張惠非常被動。

“張總,我……我也是上了王德明的當……”嚴夫人悔的腸子都青了。

張惠不再理會嚴夫人,轉向嚴大剛,關心地道:“嚴長,事已至此,就不要多去想了,您身體要緊。再說了,您工作了大半生,也該好好歇歇,保養身體。”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癱在床上,也不至於有這樣的事發生。張總,您是知道的,我對戴米可有感情,當初是咱們倆一手把戴米可辦起來的。”嚴大剛嘆息著,惋惜之色溢於言表。

“人生總會有預想不到的事發生,不計過往,活在當下,往前看。”張惠理解嚴大剛的心情,安慰道。

“張總,對不起您。”

“不要這麼說,戴米可現在也挺好的,上個月剛把朗迪拿下,至少,這一兩年戴米可的業務有了保障。”張惠微笑著向嚴大剛分享戴米可與朗迪的合作。

“是吧,這是好事,張總,您的能力太強了。”嚴大剛對著張惠豎起大拇指。

“這事說來話長,也不光是我一個人的力量。”張惠自謙道。

“張總,今天我們來還有件事想求您。”嚴夫人沮喪地神色裡帶著乞求。

“求我?嚴夫人,您不會又是為了您女婿工作的事吧?”張惠心有餘悸。

“不不……不是他。”嚴夫人急切地搖著手否認。

“哦,那您說說看……”

“我家老嚴,想在張總這討一份工作……”

“嚴長,您?”張惠帶著疑問地看向嚴大剛。

嚴大剛垂下頭,略帶尷尬地道:“張總,我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我想來戴米可做份工,一則我不想閒在家裡。二則也能有一份收入……”

張惠從來不是個會給別人難堪的人,何況已有了今時的成就和眼界格局,聽出嚴大剛為了生活向自己討一份工作,張惠打斷嚴大剛的話:“嚴廠,這樣,車間正想安排一個主管,如果您身體允許,您看能不能任車間主管一職?”

“沒問題,我之前在豐潤,也任職過八年的車間主管。”嚴大剛見張惠給了自己一個體面的職務,感激地一口應允。

“那就這樣說定了,您看您什麼時候方便上崗,您隨時來好了。”

“我明天就來上班。”嚴大剛瞬間眼裡有了光,長期工作慣了,加之病了兩三年,能再次出來工作,嚴大剛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象被注射了嗎啡般異常的興奮。

“行,歡迎您再次加入戴米可。”張惠伸出手,和嚴大剛握手錶示歡迎。

事情已定,嚴大剛夫婦感激不盡地告辭離去。

張惠站在辦公室內的落地窗前,看著嚴大剛的車駛出廠門,卷塵而去。

張惠想起當初到豐潤報到,第一次見嚴大剛,嚴大剛還是那樣的精神抖擻。事隔十來年,歲月將張惠打磨的愈加老練沉穩,嚴大剛卻已枯槁,再沒了一絲當年的精神氣。

張惠禁不住感慨,心裡也泛起迷茫來,張惠不願將自己的情緒拉進低落。轉身回到大板臺前坐下,望著辦公桌上新添的相框,相框裡,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咧著沒長牙的小嘴,對著張惠笑眯了眼,脖子上掛著的小金鎖,發著金色柔和的光澤。

張惠目不轉睛地望著照片上的小寶,眼裡盡是母愛的柔情和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