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的府衙已被收拾出來,換了一番天地。
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張守雖是平庸之輩,終是無大錯,仍留在府衙內幫忙,負責給災民協調分發物資。
是日,寒煜與阿狸身著便衣,在城中巡視,路過府衙,見一老者在府衙門口久久徘徊。
老者倚靠在門口,往裡瞅了瞅,終是沒有進去。
“寒王也不過如此……”那人嘆息著搖了搖頭。
少頃,他低著頭,轉身欲往前走。
阿狸突然閃身擋在他跟前。
“勞煩讓讓。”
阿狸一動不動,雙手環抱於胸前,不屑地看著他。
老者往右,想繞開此人,阿狸又閃身擋在他的右邊。
“你這人怎麼回事兒?”老者不耐煩地嚷道。
阿狸眼神中帶著嘲諷:“你這災民真是沒良心,我們王上親自來赤城,費心費力,你居然在此處詆譭王上?”
“阿狸,讓開。”寒煜叫了他一聲。
“王上,這種白眼狼,救了也是白救……”
老者緩緩抬起頭,目光逐漸聚焦,終於看清了前方的兩人。
他們身形高大巍峨,周身散發著一種不凡的氣度。
其中一人,面容冷峻,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令人不敢直視。
老者面色驚愕,眼眸大睜,周身如瞬間凝固一般,呆若木雞,立在原處。
“王上?你是寒王?”
“是又如何?什麼刁民,傻站著,見到王上也不知道下跪行禮?”阿狸語氣中帶著怒氣。
“阿狸,罷了,我們走吧。”
寒煜拍了拍阿狸的肩膀,兩人轉身離去。
臨了,阿狸“哼”了一聲,鄙夷地瞪了老者一眼。
剛走沒多遠,這老者突然衝到路中央,攔住了寒王的去路。
阿狸蹭的一下拔出佩劍,寒光一閃,鋒利的劍尖便穩穩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再敢往前一步,命就沒了。”
老者臉色煞白,卻高聲說道:“王上,我有要事進諫!王上做事雖有決心,但是治標不治本。您的措施或許能解決一時之需,卻難以根治問題的根源!”
他的聲音洪亮而有力,引得周圍的人們紛紛駐足圍觀。
“胡言亂語,再不讓開就砍了你!”阿狸咬牙切齒,壓了壓手中的劍。
“草民有一計,可保赤城常年無虞!”
寒煜臉色微變,示意阿狸收回了劍。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他的目光犀利而充滿審視。
“修築堤壩。”
阿狸白眼快翻上天,“幾年前就修了,用得著你說?”
“繼續說。”寒煜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亮,他微微頷首,語氣中帶著幾分饒有興致。
“草民要修的這堤壩,既可以防範洪峰過境,又可以引水分流,灌溉萬畝良田。”
“你打算怎麼做?”
老者從懷中掏出一卷圖紙,雙手恭敬地遞給寒煜,“王上,這是我繪製的堤壩設計圖,請您過目。”
寒煜接過圖紙,展開後仔細端詳起來。圖上繪製著詳細的堤壩結構和周邊地形,線條清晰,標註詳細,每一個細節都被精心繪製。
他的目光在圖紙上緩緩移動,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片刻後,他道:“不錯,看似可行,只是此工程浩大,所需人力、物力、財力必然不菲,你可有具體的實施計劃?”
“謝王上!”男子激動地跪地叩拜。
“謝我什麼?”
“草民給赤城歷來官員看過這圖紙,他們無一例外都說草民是瘋子。”老者渾身顫抖,“草民在赤城生活了這麼多年,認識不少人,可他們都認為草民是瘋子,只有王上是唯一認為可行之人!”
老者說得涕淚橫流。
寒煜上前將他扶起,“起來吧,跟我一同去府衙內,再詳細說說。”
老者感激涕零,連忙點頭,“是,草民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