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且慢,王上正在裡面商議要事……”
錦樂不顧阻攔,推門而入:“寒煜,你……”
她定睛一看,瞬間瞠目結舌,寒煜面前,阿狸、魯卡、百里贊等十幾人正端坐議事。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錦樂。
錦樂一時手足無措,他們……果真是在商議正事,她面露窘色,喃喃道:“抱歉……我稍後再來。”
寒煜一臉寵溺,起身走向錦樂:“王妃怎麼來了?我忙完自會去找你。沒想到才一會兒,王妃竟……如此想我。”
他在說些什麼啊?沒看到這麼多人嗎?錦樂尷尬至極,簡直想當場遁地逃走。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如何,百里贊低頭輕笑,魯卡沒眼看,把頭轉向窗外。
“我……我晚點再來。”錦樂轉身要走,他一把拉住她摟入懷中。
“不必了,來都來了。”他揮了揮手,阿狸便帶著眾人退下了,走之前還貼心地關好了殿門。
“你真是越發地無恥了!”錦樂生氣地推開他,“你為什麼要讓人把我的東西搬到扶光殿?”
“我想時時能見到你,夜晚摟著入睡的是你,早上睜眼看到的是你,下朝後跑去見的人也是你……”
這番情話來得始料未及,錦樂耳朵紅透,心臟在胸腔中劇烈跳動。嘴唇驚訝地張開,一時間竟也不知道如何反駁他。
“我……”
“就住三日,若三日後你還無法適應,那我再著人搬回去。好嗎?”
……
接連幾天,錦樂住在扶光殿,寒煜下朝後同她午膳。午後,兩人時而閒散漫步,時而射箭、投壺……在宮人眼中,王上王妃是你儂我儂、恩愛非常。
清晨,寒煜如往常一般早朝。
錦樂在扶光殿裡轉悠,想了解他平日間都做些什麼,殿內有沒有收藏著些什麼寶貝。
雅緻的書房中,有一張古樸的檀木桌。它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彷彿承載著歲月的記憶。桌面乾淨整潔。桌子的中央,擺放著一方硯臺。它質地細膩,色澤深沉,猶如一塊沉睡的美玉。硯臺旁,幾支精緻的執筆靜靜地躺著。
“我來瞧瞧,大芋頭字寫得如何。”錦樂拉開桌下抽屜,偶然發現屜中擺著一摞信件。
信封上的字跡工整而秀麗:“家書?太后不是在流雲峰上嗎?誰還會給大芋頭寫家書?”
錦樂的目光被信件吸引,她不禁好奇起來,究竟是誰寫來的家書呢?拿起信封,感受著它的重量和質感。信封的表面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彷彿透露出一種神秘的氣息。
她輕輕拆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信紙的質地柔軟光滑,上面的文字猶如蠅頭小楷,書寫得極為精緻。錦樂逐字逐句地讀著信中的內容,眼神中透露出驚訝和思索。
“這信中的內容,怎麼同我寫給爹孃的一樣?”
錦樂又接連拆開了好幾封信,表情變得愈發凝重,裡面的內容竟全是她與爹孃往來的信件內容……
錦樂感覺自已的心沉了下去,她握緊拳頭,盯著眼前的信件出神。
“原來你一直都懷疑我......”錦樂的聲音充滿了失望和痛苦。
寒煜匆匆趕回扶光殿:“錦樂,原來你在這裡,我尋了好久,今日你想玩什麼,我陪你……”
錦樂低垂著頭,她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背影顯得無比落寞……
“錦樂,你怎麼了?”寒煜心中的不安如同陰霾,籠罩周身。
“寒王,果然好計謀,行事如此周全,我竟絲毫沒有察覺。”
錦樂將手中拿著的信件扔出,一封封信在空中凌亂地轉了幾個彎,落在地上。他的臉色變得蒼白。
“寒王要是想知道我與將軍府會商議些什麼,大可直接來問我……也對,萬一我沒有說實話呢……”
“錦樂,你聽我解釋......”寒煜試圖走近錦樂。
“別過來!”錦樂大聲喊道,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你想說是吧,我給你機會。”
“我問你,你是不是派人監視我?”
寒煜停下腳步:“我……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所以才......”
“怪不得……怪不得寒王每次都出現得如此及時,原來,我是你的掌中物,籠中鳥……”
錦樂有些哽咽:“我再問你,修驛道、南甯省親也並不全是為我,對嗎?”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緩緩說道:“錦樂,事出有因,但有一點,本王對你的情意決無半分虛假!”
錦樂閉上眼睛,努力平息內心的波瀾:“寒王莫不是謊話說多了,連自已都騙過了。”
她說完,轉身離開了扶光殿。
寒煜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阿狸在扶光殿門口,看著王妃哭著跑了出去,不明所以,於是進來尋王上。
一進書房,看見王上呆坐在椅子上,地上散落一地的信件,頓時明白過來。
這……王上也真是大意,當初那些信,我給他看了也不知道收好,王妃如今住在此處,定是發現了,這下怎麼說得清啊?哎……也是我惹下的禍事……又要捱打了。
阿狸跪在王上跟前,可憐巴巴地說:“王上,阿狸有罪,阿狸馬上就去找王妃負荊請罪!這信件是阿狸捅出來的簍子,阿狸甘願受罰!”
“你是有罪。”他神色有些漠然,“我也確是清白不了多少……一開始的和親,修驛道,省親都是在為北鳧以後做準備,我對她,竟也是步步為營……”
“北鳧與南甯數年交戰,王上身居高位,理應為北鳧謀劃。但屬下看得出來,這王妃也不是誰都可以當的,王上待王妃是真心的。”阿狸稍作停頓,思考片刻說道,“這些日子,王妃也是喜歡王上的,宮裡都流傳遍了。只是……王妃只是一時氣急,難以接受,過幾日氣消了,咱們一起解釋解釋,將話說明白也就好了。”
“真的嗎?真的是如此嗎?”
“是的,是的,王上莫急……過幾日氣消了,便好了。”
阿狸走出書房,靠著牆直喘氣:得虧我機靈,最近跟著百里贊習得一些說話之術,不然免不了又是一頓好打啊!哎,等明日,王妃氣消了些,我去把她勸回來。上次幫了她的忙,好歹也會給我點面子吧。
阿狸撓頭走了,不省心,這兩人可真是不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