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鳧國,地勢遼闊,背靠北逝海,冰川、高原、沙漠、盆地皆囊括其中,氣候差異大。寒城乃一國之都,常年氣候嚴寒,歷年來由寒氏王族統治,遂北鳧王亦稱寒王。

蘇將軍府。

“爹爹,新寒王是誰?今日在學堂時,他們都在說,寒王要來我朝拜訪。跟爹爹打仗的,是他嗎?”

蘇將軍捋了捋鬍子,神色浮過一絲憂慮。

“新寒王名曰寒煜,是老寒王的獨子。幾年前老寒王因病去世,寒煜年少登基,一改先前老寒王溫和的做派,蕩平部落紛爭,統一新舊貴族,立法制,免稅收,國人無不臣服,可謂是年少得志,卓越出群。”

“近幾年北鳧國常來邊境試探,軍紀嚴明,兵法詭道,我與索朗將軍交手數次,並未佔得絲毫的便宜。”

“如此厲害,此番來朝又是為何?”錦樂有些不解。

“錦樂,爹這次能回京都,倒得多謝他,若不是他在年初就放出國詔,欲與南甯國建交,恐怕甯皇未必能讓我回來。”

“爹爹,寒王是真的想與南甯國建交嗎?”

蘇將軍躊躇了一會兒:“尚未可知,不過若他真的想與南甯國建交,對兩國子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錦樂趴在桌上,把玩著爹爹的茶盞。北鳧王?寒王?這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朝堂之上,新寒王迎面走來,身軀凜凜,頭髮黑亮如同絲綢,用鑲碧鎏金冠束著,衣著華麗,氣度逼人。眉若刀削,眼如寒星,整個人丰神俊朗,透露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看著殿上的新寒王,甯皇不由得在心中揣度:“幾年前老寒王在時,他只是一個青澀少年,如今,卻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甯皇,別來無恙啊。”

“寒煜,不,寒王,有失遠迎啊。”

兩人客套寒暄了幾句,使臣百里贊命人抬上數十箱鎏金寶箱,開啟後皆是黃金珍寶,大殿上遍佈金色的流光,文武百官都都瞪大了眼,無不驚歎。

下面的人都在小聲議論:這這這!大手筆呀,新寒王出手如此闊綽?看來是真心想與我南甯國建交呀。不錯不錯,看樣子確有誠意。

使臣百里贊拱手作揖,繼續說道:“北鳧國仰慕南甯國的繁榮昌盛,國泰民安,特攜本國奇珍異寶入京都朝見,望與南甯國結青竹之誼。”

甯皇龍顏大悅,當即宣佈設晚宴以款待友邦,文武百官一齊共賞奇珍異寶。

晚宴,皇宮貴族文武百官及家眷皆可到場,場面宏大,好不熱鬧。錦樂隨著爹爹也一同前去赴宴。

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錦樂跟在爹爹後面,好奇地東張西望。宴會廳呈圓形,正中間搭建了一座氣派的涼亭和一張鎏金鑲邊的長桌。甯皇坐主位,右側身旁坐了皇后貴妃皇子公主一行人,與往日的素雅不同,太子今日也一襲華服。左側主賓位坐著寒王、使臣和他的幾位貼身部下。正對涼亭,中間有一塊巨大的方形的舞臺,樂手歌舞齊備。舞臺下方則是文武百官及家眷坐的地方。錦樂和父親落座,一人一席,母親近日偶感風寒沒有來,錦樂坐在父親的後面。

“我只聽說寒王手段毒辣、冷麵寒鐵,這,沒想到他如此英俊。”“聽說他年少即位,現如今還沒有立王妃呢。”旁邊兩位大臣的女兒在竊竊私語。

剛才跟在父親身後,只是走馬觀花,並未仔細看,聽得旁人說道,不由得又好奇地往寒王所在的方向望去,寒王身上華麗的服飾和金殿的光輝映著,華貴出塵,五官深竣,只是神色淡漠,看不出一絲情緒。旁邊的幾人,咦?錦樂再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在凝香閣遇到的那幾個人麼?難道?難道那天紫竹屏風後坐著的是寒王!

心裡忍不住嘀咕:“糟了糟了,這下可闖禍了,搶誰的不好偏搶別人寒王的糕點,要是被爹爹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罰我呢,要是這個寒王是個小氣的人,記恨我,要治我的罪可怎麼辦?” 深吸幾口氣,摸了摸自己心口,又安慰自己道,“別慌別慌,這麼多人他不一定認得出我,時間久了他也就忘了,沒事沒事。”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口水壓壓驚,再慢慢抬起頭,竟和寒王的眼神交織對視在一起,不知道是認出了錦樂還是別的緣故,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這一番對視嚇得錦樂手裡的茶杯掉落,顧不得撿茶杯,趕忙用手撐住額頭,遮住自己的臉,在心裡埋怨道“哎喲!我怎麼這麼倒黴啊,他不會認出我來了吧?”立刻躲在爹爹身後,半晌不敢動。

除貢獻進宮的黃金珠寶不說,陳列觀賞還有:顏色絢麗的琉璃枕,碩大的北逝海夜明珠、珊瑚,五彩犛牛角,最令人驚歎的是軟玉鞭,聽聞是一位得道高僧的法器,玉鞭竟能隨著周圍空氣的溼度改變長度形態,眾人稱奇。

宴會間,使臣百里贊起身說道“願甯皇福壽綿長,南甯國泰民安,千秋萬代,南甯與北鳧盟誼長存!”

甯皇大笑道:“好啊,好!”眾人一齊舉杯痛飲,一時燈火輝煌,琉璃杯盞碰撞的聲音和歡笑聲瀰漫在整個大殿。

甯皇與寒王一行人把酒言歡,舉杯換盞。錦樂沒想到,這位使臣百里贊對南甯國深為了解,且詩詞歌賦對答如流,眾人皆讚歎不已。而反觀寒王,卻沒有太多言語,他的眼神凌厲,孤獨而深邃,像一隻老鷹在廣袤無際的大海上翱翔。

席間,百里贊說:“聽聞南甯國能人頗多,皇子公主更是才人輩出,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論起學識才華,我等望塵莫及,但北鳧男兒皆驍勇善戰,不知能否有機會比試一下武藝?”

甯皇半醉半醒,欣然允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