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怎麼也在這?剛才欺負汐月公主的情形他可曾看到了?他會不會……”錦樂正躊躇間,溫柔聲入耳“錦樂,蘇錦樂對嗎?”
“是,不知太子怎會在此?”錦樂的臉微微紅。
“你總是獨來獨往,雖入學近兩月了,並未有機會與你單獨說兩句話。”說話間池塘水波盈動,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我自幼便沒什麼朋友,爹爹常年在外,家母怕我惹禍也極少帶我出去,在將軍府時我都是自己玩耍……”
“奇怪,怎麼與太子講這些?”錦樂心中嘀咕,急忙岔開話題:“對了,不知太子怎會在此?”
“下學後我見五弟從房梁下取下幾本書,想來是他們不知輕重,拿你取樂,便訓斥了他一番。本想將課本取來還你,正巧見你神色匆忙跑了出去,遂來尋你。”
“那,那太子可曾看到……”
“看到你將汐月推入草叢?”甯宇嘴角揚起一抹淺笑,似乎想看她如何作答。
“這,這……”錦樂有些慌亂,不知如何說辭。兩隻手一會捏衣服,一會兒攥在一起,耳朵都急紅了。
完了完了,娘啊,我又闖禍了!
怎料太子輕聲一笑,轉而說道:“汐月平日簫妃多有寵溺,恃寵而驕,性格乖張,略施懲誡,無妨。”
“多謝太子!”錦樂總算是鬆了口氣。想給太子行禮,一時忘了宮中的規矩,竟行了男子的抱拳禮。
甯宇被她的有趣逗笑了,怕她尷尬,只得微微側身看著前方的涼亭。
“不必客氣,蘇將軍常年駐守邊境甚是辛苦,你是將軍獨女,理應照顧。”李甯宇語氣緩和但透著一絲堅定,“北鳧國雖地勢遼闊,似雄鷹盤踞,但其氣候多變,農田易損。可我南甯國地處平原,物產甚豐,必然為他國覬覦。多虧蘇將軍有勇有謀,使南甯子民免於戰火。”
錦樂抬頭望著他,那清雅俊逸的面容始終都是淡淡的,從容溫和,彬彬有禮,確是溫潤如玉,翩翩少年。池塘裡五光十色的石子跳躍著光,水裡的魚兒開心地游上游下,寧靜自在。
“還不曾有人對我講過這些話。”錦樂喃喃自語道。
“對了錦樂,入學堂這些日我見你似有一些力不從心,不如從明日起下學後你便在此處等我,我將太傅所講之精要再與你說一遍可好?”
“這,這……太子不必如此麻煩。”突如其來的好意,錦樂竟有些不知所措。
“那就這麼說定了,今日天色漸晚,快回去吧。”李甯宇拿起摺扇,敲了敲錦樂的腦袋。
“哎喲,好痛!”錦樂捂著額頭。
“下次可別調皮了,汐月就像是一面鼓,你越是敲打它,它鼓聲越大。你不理她,她反而覺得沒趣。”“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有我在,她不敢胡來。”
“嗯,我知道了。”錦樂應聲道。心裡似是吃了一顆蜜餞般,有些微甜。
接連半月的下學時光,錦樂都在後花園池塘旁的涼亭等著李甯宇,兩人時而枕典席文,時而談天說地,皆是一片歲月靜好。
天色暗下來時,甯宇會讓白羽親自護送錦樂出宮,而自己卻在宮門的城樓上默默地觀望著,看著丫鬟接錦樂坐上馬車,看著馬車漸行漸遠,方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