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樂就要進宮唸書了,平日裡都是一個人呆在將軍府裡,甚是無聊,這下可有得玩了。正心中竊喜時,一想到自己這些年沒怎麼讀過書,這要是和白衣少年一起唸書,什麼都不懂,恐怕會被人恥笑,連忙翻出教書先生以前留下的書來看。

蘇將軍路過錦樂房門口,發現錦樂看起了書,捋捋鬍子大笑道:“今天是颳了什麼風,你竟然看起了書?”

錦樂生氣地關上門,“壞爹爹,不理你了。”

“砰!”

蘇夫人將今日之事告予將軍,蘇將軍眉頭輕皺遂即舒展,“我們能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了她一世,不如送她去宮裡磨練一下性子,學點東西也好。”

“女子十有五年而笄,再過幾月就到錦樂十五歲生辰了,免不了有人要上門提親,總是舞刀弄劍可不好,誰還敢娶她?”

“我的女兒還愁嫁不出去麼,我看還沒人配得上咱們女兒!”

“都怪你,把她寵壞了。”

錦樂房間裡的燭光亮起,蘇將軍在外面佇立許久,沒曾想到自己捧在手心的寶貝女兒,一轉眼就這麼大了,真是歲月催人老啊。

翌日,錦樂步入學堂。眾人抬頭望向這位女子,她青衫微動,腰如約素,芳澤無加,鉛華弗御,好似芙蕖出淥波。細看時,眉宇間透著一股英爽之氣,雙目猶如一泓清泉,轉眄流精,容色清麗。婉轉言語之際,又多了幾分嬌憨頑皮。

那天之後,錦樂得知,原來白衣少年就是當今太子李甯宇,眾人口中的蓋世之才。有時先生講學時,錦樂會不由自主地望向他,書本的幾行字彷彿在自顧自地跳舞……

兩月後的一日,錦樂怎麼也找不到課本,想起昨天太傅讓背的詩還未曾背熟,如今課本又丟了,定會被太傅責罰,心中焦急如火。

汐月公主在旁嬉笑到:“錦樂,你找什麼呢?又丟東西啦?人怎麼未丟呢?你這榆木腦袋可還上個什麼學呢?”旁邊的五皇子也附和著笑得起勁。

錦樂心中憤懣,拳頭緊握,這兩人平日總是囂張跋扈,少不了冷不丁地嘲諷戲弄別人,早就在心裡把他倆暴揍了八百回了,可想起母親大人的萬般囑託,宮中不比將軍府,皇子公主身份尊貴,汐月公主更是甯皇寵妃——簫妃的心頭肉,切不可與其爭執。

錦樂視線慢慢下移,心中不滿,問道:“是啊,不知汐月公主可曾見到?”

“見到了”,汐月眼神輕蔑。

“在哪?”

“不記得了” “哈哈哈哈……”耳邊又傳來那聒噪的笑聲,錦樂眼中毫無波瀾,心裡卻暗自起誓,可不能再由著別人欺負了,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這時,李太傅揹著手,氣定神閒地走了進來。

“這可糟了,要怎麼辦才好?”錦樂兩眼一閉,“算了,領罰就是了!”。

一隻纖長筋骨分明的手從旁遞過課本——是——李甯宇!剛剛平靜的心海又泛起波瀾。

“錦樂,太傅講的我已瞭然,你拿去用吧。”他神色溫柔,嘴角漾出一抹淺笑。

此時,窗外驟然颳起一陣風,花瓣隨著風紛紛起舞,陽光夾雜著花香味,輕盈而美好,在錦樂的心底,悄然開出了一朵盛夏的花。

下學後,錦樂急急匆匆地追上了汐月公主。 “汐月公主!”錦樂招了招手。

“嚷嚷什麼,蘇錦樂?何事?”

“臣女想多謝公主這兩個月以來的關照,特邀公主屈尊降貴到府上一聚,以修同窗之誼。”

“免了免了,本公主累了要回去了。”

“呀!汐月公主你背上好大一隻蜘蛛啊!你別怕,臣女幫你弄下來!”

“什麼蜘蛛,快,快弄下來啊!”汐月公主驚慌失措地叫道。

錦樂藉此推搡之際,將公主衣裙揪著繞了一圈,前腳一勾,汐月公主便一個踉蹌摔進了草叢裡,宮女趕緊去攙扶公主,卻被脾氣上頭的汐月公主也推個踉蹌。

錦樂嘴角微微上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汐月公主莫怕,臣女看那個黑蜘蛛已經從你身上落下掉到草叢裡了。”

“什麼?”汐月公主兀的從草叢裡爬出來,神情驚恐,眼淚婆娑。

“汐月,父皇召你,快去吧!”熟悉的聲音出現。

“是,皇兄!”汐月公主隨即起身,悻悻離去。

“太,太子?”錦樂呆呆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