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南遼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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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忍得此人!昨日她和謝韞輕的大婚之日,在丞相府的正堂坐著,是三國來的使者之一。只是不知眼前此人是哪國的使者?
“多謝大人。”林晚月躬身行禮,感激地朝他笑著點點頭。
“新婚第二日,丞相夫人怎麼孤身在此?”
林晚月盯著他的面具瞧了好久,久得周圍的人紛紛回頭,還以為這兩人發生了什麼。
“丞相夫人為何一直看著我?可是我有何不妥?”
看著他張合說話的薄唇,林晚月微微蹙眉,覺得熟悉,又覺得不太像:“敢問大人是哪國的使者?”
“南遼。”南遼使者淡然自若地回答著,沒有一點猶豫之色。
“大人可來過東楚?”
“第一次來。”
“大人在南遼官居何職?”林晚月一鼓作氣繼續追問。
而南遼使者也是一一回答,並無半點不耐煩:“在下南遼大皇子,葉辭。”
按百里玄墨說的話,她極有可能是南遼皇室之後,眼前之人又是南遼的大皇子,難道熟悉感就是由此而來?
林晚月覺著還是不能打草驚蛇,莞爾一笑道:“我夫君與我同來,只是此刻有公務在身,一會兒便來尋我。殿下為何會來定國寺?”
“聽聞定國寺是東楚的皇家寺廟,便想來看看。”葉辭背手而立,言辭舉止之間,看著林晚月頻頻恍神。透過他彷彿看到了另個人的身影。
“那就不打擾殿下了,我先去找我夫君,深謝大人剛剛出手相救。”微微俯身,頷首一笑便匆匆離開了。
葉辭看著林晚月消失的背影,長嘆了口氣,也離開了大雄寶殿。
林晚月去智雲大師的禪房找謝韞輕,謝韞輕剛好也從禪房出來,兩人相視一笑。
“謝夫人是有福之人。”智雲大師在謝韞輕身後,林晚月一開始並沒有看見。
這是林晚月第一次見智雲大師,欠身行禮,回道:“借大師吉言。”
智雲大師回禮,邊盤著手中的佛珠,邊看著林晚月的臉,是在觀其面相。片刻後道:“夫人比常人多一劫,曾經過的甚是艱難。只是如今既已重頭開始,還請夫人放下執念。”
林晚月不由一愣!智雲大師似乎知道些什麼。然,今日謝韞輕在身邊,以他的洞悉人心的能力,講什麼都會被他看穿。罷了,日後尋個機會再來找智雲大師也可!
和智雲大師道別後,謝韞輕就帶著林晚月要去後山了。繞過後禪院,繞過廚房,走過一條幽徑,才能到後山。
但是他們才剛出智雲大師的禪院,就見葉辭從一個佛堂出來。
林晚月本能的拉著謝韞輕往後躲了一下,葉辭轉身並未瞧見人影,也就匆匆離開了。
“晚晚在躲誰?”謝韞輕任由林晚月拉著擺佈,但看著葉辭離去的身影,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那人是南遼的大皇子?”林晚月指著葉辭消失在轉角的背影,問謝韞輕。
謝韞輕點頭應道:“晚晚認識此人?”林晚月不是一個愛多管閒事的人,南遼大皇子又第一次來東楚,她會這麼問,其中定有緣由。
“剛才在大雄寶殿上遇到的。”林晚月將剛剛在大雄寶殿發生的事情如實告訴了謝韞輕。
“謝大人,我覺得這個南遼大皇子,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難道是因為...”林晚月沒有再往下說,出門在外還是要謹言慎行,小心隔牆有耳。
但謝韞輕顯然知道林晚月接下來要說什麼,適時地阻止她,一切等回丞相府後再談。
林晚月心中十分困惑,南遼大皇子出來的佛堂裡是供奉先人牌位的,而且定國寺裡供奉的都是滿朝文武和其家眷們的牌位,南遼大皇子有認識的人在這裡供奉?
林晚月終究還是沒忍住,進去看個究竟。可滿大殿的牌位,星星點點的香燭,自然不會知道前一個人在這祭拜了哪個牌位。
謝韞輕跟著林晚月進來,卻一眼看見了林晚月母親的牌位,說道:“晚晚,既然來了,給岳母上柱香吧。”
沒想到謝韞輕還有這個心,林晚月心下有絲感動,應聲就去了白雪凝的牌位前。
從懷中拿出絲絹,替白雪凝的牌位拂去上面的灰塵。淚水蘊在眼眶中,滴落在白雪凝的牌位上。
“自從孃親和大哥死後,只有我一人來祭拜他們。三年裡,每次祭拜的他們的人,永遠只有我一人。”含著眼淚,啞著嗓子低聲說著,像是自言自語,旁人聽不見。
孃親和大哥還有她來祭拜供奉,那麼上一世的她,死後又有何人為她祭拜掃墓呢。
林晚月的聲音再輕,還是入了謝韞輕的耳。走至她身邊,輕輕攬著她的肩膀,擦拭掉她臉頰上的兩行淚痕,心疼地說道:“今年,明年,後年,十年,二十年...往後我與你來。岳母和兄長會知道,你從此有我了。”
聽謝韞輕的一席話,即使無情也到底是感動的,不禁哽咽。去後山看溫泉風景的心情是沒有了:“謝大人,我餓了。”
“那我們就回家,天色將晚,是該用晚膳了。”謝韞輕從林晚月手中拿過白雪凝的牌位,放回牌位架上。端正站立三鞠躬後,又朝著林知樾的牌位鞠躬。
回到丞相府,兩人一起用了晚膳後林晚月就去沐浴了,而謝韞輕則是要去書房處理今日送來案牘。
阿九在一旁研磨伺候。替謝韞輕開啟,在鋪在桌案上。謝韞輕執筆蘸墨落筆,一氣呵成。
眼中看著案牘上的字,腦海裡卻浮現了蕭景之的臉。他脖子裡的傷痕,嘴唇上的瘀血,還有那隻紅玉金鳳步搖。
為什麼那隻步搖會在蕭景之那裡?為什麼晚晚要騙他步搖壞了?
謝韞輕知道,今日蕭景之在宮門給的‘新婚賀禮’,其實就是那支林晚月控制‘壞了’的紅玉金鳳步搖,林晚月看到步搖後,臉色驟變,那份不安的情緒,看得他差點瘋了。
‘噼啪~’
謝韞輕手中的紫檀羊毫筆折斷了,木刺扎入他的手掌,血液往外直流,映紅了案牘,映紅了桌案。
阿九暗道不好!主子生氣了!連忙取來了百里玄墨給的傷藥,又拿了紗布鑷子蠟燭來。
謝韞輕不喜歡別人的碰觸,便是他自己用鑷子在燭火上烤熱,拔出滿手心的刺,再上藥粉止血,最後包紮好。
阿九則是在謝韞輕自己處理傷口的時候,把桌案和案牘收拾好。只是意外的是,拿起那本染血的案牘,才發現桌案面上的一層漆掉了,甚至連案面都有字紋的凹陷。
主子當真是忍耐力驚人,在夫人面前一切如常,這會兒又毀了一張紅木書桌。
右手傷了便換左手寫,只是他的情緒彷彿已經變得不受自己控制。
“主子,可要歇歇?”阿九看著謝韞輕手中的筆,筆桿又彎曲了,只能開口試探地問道。
被阿九換回了神,手中的筆一頓,放了幾分力氣,嘆息一聲:“收了吧。”便徑直往正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