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子時,季安的小院迎來了柳元道的身影。
“安安今日表現不錯,這兩日事忙一直沒抽出時間過來,可有傷著?外公又得了兩粒丹藥給你留著呢!”
柳元道慈愛的看著面前的小丫頭,將一個丹瓶塞到她手裡,既驕傲又心疼。
季安安撫一笑,知道外公是擔心自己,只得聽話收下,扶著柳元道的胳膊,朗聲道。
“還是外公最疼我,我沒事,您還不相信我嘛!明日必然給您奪個名額回來!”
“你這丫頭向來愛哄我,沒事就好,外公過來就是打聽了些明日比試的訊息,提醒你一下。”
季安扶著柳元道在屋子裡坐下,安靜聽柳元道說話。
“明日聽說是希無真君親自考教,這還是開門立派以來的頭一遭,你……”
柳元道看著季安欲言又止,季安知道他未盡之言的意思,反常為妖,只是不管是好是壞,他們也只能接著。
“外公關於希無真君您知道多少?”
柳元道凝眉想了想才開口。
“希無真君本名義歲照,即是玉頂派的長老也是雷炎峰的峰主,一千餘歲,金火靈根,修的是天階不動如山訣,極愛煉器。”
希無真君本就是天之驕子,所以他的事蹟平生知道的人還是挺多的,不過更詳細的就不是他們能知曉的。
季安從柳元道的一番話裡準確捕捉到一個資訊,雷炎峰。
“外公雷炎峰可有什麼特別之處?”
柳元道仔細回想,終於想起門派裡的一個傳聞。
“聽說這雷炎峰前九位峰主都是雷靈根,可到第十位的時候再也找不到雷靈根的弟子突破元嬰,只能改玄易張傳了下來,到希無真君這已經又是第九位了。說不定今年希無真君會收個雷靈根的弟子,測靈會上正好出了一個。”
柳元道唏噓一聲,對於門派的傳承不易又有了新的認識。
季安心裡一動,果然如此。
只是此事關係到元嬰大能有些話不能輕易出口。
“安安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明日能得一名額即可,自身為重。”
柳元道嘆了口氣,自己雖日夜苦修竟還是覺得趕不上安安的步子,終究是修為太低啊!
季安點頭,她參加的目的本就是得到名額,名次之爭並不在她考慮的範圍。至於剛剛的猜測她並沒有告訴柳元道,又溫聲保證明日必會以自己的性命為重。
柳元道離開之前還告知了夏流風等人的訊息,因著怕影響季安比試所以今日就不過來了,約了明日晚間在望月樓相聚,季安自然應允。
送柳元道離開後,季安想到自己的雷之劍氣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將那位氣勢駭人的真君賜下的玉簪仔細把玩,心裡竟突然安定了幾分。
能煉出這樣法器的人,定是個極純粹的人吧……
一夜很快過去,季安被雷靈之根傷到的地方已經完全癒合,靈力不僅恢復如初還多了兩絲,對於今日的比試她雖鬥志昂揚卻不敢有絲毫大意。
估摸著時辰季安換了身利落的束腰黑衣,插上那根玉簪,這才出了自己的院門。
先是看向韓茵的院子,院子裡並無陣法痕跡,想來昨日被帶走後一直沒有回來,也不知她傷勢如何了。又看向旁邊鍾遇的院子一時有些猶豫,兩人本沒有多少交集,甚至可以說有些衝突,可想到昨日的交情如今合該關心一番才是。
提步來到鍾遇院外,正想扣動陣法,鍾遇卻主動出來了。
只見陣法一落,少年邁步走了出來,藍衣如風,面色微白,就連往日的銳氣也消散了幾分。
“鍾師兄今日感覺如何?傷勢可好了?”
季安拱手一禮道。
“有勞季師妹掛心,已經無礙,還要多謝師妹的救命之恩!”
鍾遇面上綻出一抹笑,話說的真心實意。
季安搖頭,鍾遇雖是出自真心,可自己卻不能接下這份情。
“師兄言重了,無礙就好,我們走吧!”
二人同行,很快就遇上了負責兩人的王師兄。
三人寒暄一番後就一同來到比試廣場,此時的廣場上早已人聲鼎沸,除了被隔開的場地,外面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看到季安過來,頓時惹來一片驚呼聲。
“是曜日仙子!”
“曜日仙子……”
季安有些緊張的斂目而行,這種陣仗她還是第一次遇上,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看來師妹昨日的表現確實出類拔萃啊!日後還要師妹多多照顧了!”
王師兄故意打趣道,一是為了緩解季安的緊張之情,二自然也有交好之意。
“師妹可不能厚此薄彼,萬萬不能落下我啊!”
鍾遇接過話誇張道。
“哈哈!鍾師弟你啊!”
季安感激的看著鍾遇主動幫自己攔下王師兄的打趣,到底鬆了口氣,她還是太過孤僻,對於和人打交道一事實在有些不善言談。
季安環顧一圈想找找馬東陽和哥哥他們的身影,可惜人實在太多,這種場合又不便釋放神識,而且以她的身高能看到的地方太過有限,突然眼中一亮,茫茫人海中一個鮮豔的安字正隨著一塊紅色布帛來回擺動。
季安抿唇一笑,猜測那必是哥哥的主意,心裡暖意融融。
辰時一到,希無真君就帶著兩位金丹真人一起出現。
“見過真君,真人。”
季安和大家一起行禮,面色如常,不見半分異色。
希無真君抬手,場下就是一靜,目光巡視一圈,輕輕落在那一抹綠上,沉聲開口。
“今日比試將在本尊的昧生鏡中進行,以堅持時間長短判定名次。”
希無真君說完,場下一片嗡鳴,有聽過昧生鏡的自然也有沒聽過的,季安知道的更少,鍾遇在季安耳邊輕聲道。
“昧生鏡是真君親自煉製的極品靈器,只被真君用過一次,可是隻那一次就讓修仙界的人徹底記住了它,曾有十位魔頭直接被昧生鏡抹殺,實力堪比元嬰。”
鍾遇說完,季安就對這昧生鏡有了兩分了解,她知道鍾遇為何沒接著往下說,因為他能知道的估計也只有這麼多了。
“多謝鍾師兄解惑。”
鍾遇搖頭,可惜道。
“這不算什麼,若是韓小姐在估計能知道的多些,這些不過是些皮毛罷了。”
季安抬頭,只見希無真君心念一動間一柄灰色雕花鏡子就被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