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拼了命也會為娘報仇的!你不要逼妹妹走!”
季歸平拉緊季安的手,彷彿這樣就能把妹妹留下,一家人仍在一處。
“你也一起走。”
季長生的話又一次出人意料,季安的心慌亂難安,爹這是想幹什麼?
“爹你和我們一起走!”
“對,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季安伸手輕輕拉著季長生的指尖,害怕又期盼。
“我要留下陪著你娘,魚仙島才是我們的家。”
季長生拍拍季安的手,語氣堅決。
他不能離開這,這裡有他和雲娘所有的回憶,還有割捨不下的鄉親父老,趙老爹,王大娘……
而歸平必須離開,說他自私也好,魚仙島已不是個安樂之地,去了那玉頂派好歹有他外公妹妹能照應著,也算是為他找了個出路。
“歸平你去了好好聽外公和妹妹的話,有機會再回來看看。”
“不!爹我和你一起守著娘守著魚仙島,讓妹妹去吧!”
季歸平雖魯鈍卻也不傻,他絕不會丟下爹一個人不管。
“你!”
季長生氣極,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又死死壓住。
季安早就發現了季長生的不妥,忙把靈力度了些過去,直到季長生面色好了些才停下。
“爹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哥哥,不讓你和……娘擔心。”
以季安的聰慧怎會看不出季長生的意思,只要爹能安心她做什麼都願意。
“妹妹!”
季歸平徹底急了,妹妹怎麼能替他做決定。
“哥哥,我一個人害怕,你就當陪陪我好不好?”
季安閉上眼靠在哥哥肩上,提起精神找了個理由。
“我……”
季歸平看看季安又看看季長生一時糾結猶豫起來。
“歸平你妹妹還小,你照顧著些。”
季長生最後拍板,季歸平也只能預設下來。
不一會兒季府就忙亂起來,府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來了人,季長生只接待了親近的幾家,其他的都客氣拒了。
柳雲鳳一家也趕了過來,一進門就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此時的柳雲娥已被挪到了大堂上,特使府送來一批下人過來幫忙,還有許多喪事用品一應俱全,特別是那副帶著特殊氣味的棺木,無人能識。
“竟是白織木……”
公孫靖感受到這棺木上散發的淡淡靈氣,頗為疑惑,這凡界哪來白織木這樣的二品靈木,想到這棺木是特使府送來的,難道是他?
“師叔可能為季府佈置一個防護陣法?”
季安穿著身麻衣找到已經回來的公孫止冰,說明自己的來意。
“這裡是凡界無法支撐大型陣法的獨自運轉,這裡又不像落星山,有綠岩石礦能提供少量的靈力消耗,所以只能佈置三品防護陣。”
公孫止冰目光復雜的看向季安,對於她的過份冷靜堅強不以為喜反以為憂。
“好,有勞師叔了。”
季安俯身一拜,她雖也是三品陣法師,可她自己清楚,這個所謂的三品可能連人家的二品都不如,她是被那遺府的主人逼著進階的,為了爹的安全她只想盡力要最好的。
至於公孫師叔這幾天一點一滴的幫助她全銘記於心。
“出發之前我會佈設好,人有七情七苦,每個人都逃不過,不必自苦。”
公孫止冰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兩句,希望自己的話能寬解一二。
“七情七苦……”
季安咀嚼著這話,可以她如今這樣的狀態實在沒心思深想,行禮告退後,重新回到大堂守著。
很快紅日高懸,午時到了。
公孫止冰交給季長生三塊陣牌,告訴他若遇上強敵可捏碎一塊陣牌,季府的防護陣法就會開啟,一次可維持三日,非築基不可破。
季長生接過牌子小心放好,知道這是留給他的退路,不敢大意。
季安也給季長生留了凡人能用的東西,辟穀丹,斷筋散,還有一個可以被動防禦的腰帶法器,把用法和效用都細細說了一遍才放心。
兄妹倆又給柳雲娥重重磕了三個頭才轉身離開。
季府門前,季安和季歸平同時給季長生磕了個頭,強忍著不捨說著告別的話。
馬東陽也和馬家人含淚拜別,柳雲鳳拉著馬東陽叮囑了許多事,最緊要的就是要照顧好季安。
馬東陽鄭重點頭。
玉頂派一行人加上季安兄妹正好十人,公孫止冰放出一個船型法器,和季安手裡的有些相像,只是大上不少。
季安拉著揹著長槍的季歸平正要飛上去,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小姐!等等我!”
思冬揹著包袱急忙趕了過來,她要陪著小姐一起,完成夫人的囑託。
“思冬那裡並不是什麼好去處,你留下來吧!”
季安看著這個丫頭真心希望她能安穩一生,並不希望她跟著自己兄妹去冒險。
“小姐,夫人叫我要照顧好你,我若不跟著誰照顧小姐。”
思冬拉著季安的衣角,很怕自己被丟下。
“安安就讓她跟著吧!有這丫頭照顧著我也安心些。”
季長生開口了,季安自然答應,抬頭看向公孫師叔,公孫止冰微微點頭,這是同意了。
“快上來吧!公孫師叔同意了。”
王章音對著季安幾人招招手,示意幾人上船。
季安帶著思冬,馬東陽拉著季歸平四人一起上了飛舟,其他人早就上來了。
船頭坐著公孫止冰,成餘道長坐在船尾,公孫靖和夏流風挨在一處,孟凡生獨自坐在公孫止冰身後,韓跳跳和王章音兩人就被保護在中間,中間的位置最大,季安四人自然也坐了中間的位置。
幾人見季安四人上來了皆點頭示意,季安四人慌忙回應。
人一齊,公孫止冰神識一動,飛舟就瞬間升空朝著北方而去。
看著飛舟越飛越遠,季長生長嘆一聲,他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回到宅院,下人卻報出了一件怪事。
團圓的屍身不見了。
府城東市大街,玉頂樓三樓。
“人走了?”
一個寬大的身影手指動的飛快,滿室裡都是算盤珠子的噼啪聲。
“除了季長生,季家人皆已離開。”
案臺下跪著個人,頭目低垂,看不清面容,卻對季家的事知道的清清楚楚。
“給玉頂派傳個訊息,下去吧!”
“是!”
一陣風過,人影已沒。
“蠢貨!”
噼啪聲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