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熱了起來,距離上次馬忠仁一家回來,已然過了半月有餘。
鳳姨到底和娘談了什麼季安也不清楚,只是娘走神的時候經常神情怪異,既有激動欣喜卻又夾著擔憂恐懼,甚是矛盾。
不過既然娘沒有告訴他們的意思季安也就不再多問。
只是馬東陽臨走時竟到季家送了些書給季安,還說看完了再託人送別的書來,讓季安有點受寵若驚。
不過馬東陽的好意她還是感覺到了,於是不再推辭謝過收下了。
最讓季安意外的要數趙雨了,他竟然跟著鳳姨他們一起走了,走的時候除了季安一個送行的都沒有,小小少年梗著脖子一次頭都沒回就離開了這個小村子。
季安想到小雨哥紅著眼和她道別,耳邊似乎還回響著男孩堅定的話語。
“安安妹妹,以後我一定賺好多好多的錢給你看病,你等我回來!”
這日季安照常在午睡的時辰偷偷修煉,隨著動作不停變化,第三式竟慢慢做了出來。
隨著動作不停變化季安突然發現,以往一片黑暗迷惘的神海竟慢慢透出一片五彩異光來,其中的青黑二色最為耀眼。
隨著異光不住碰撞融合,慢慢顯出一朵青色蓮苞來,隨著蓮花驟然開啟,瞬間!一股清氣直衝魂海!彷彿整個世界都對她開啟了,全身都好似輕飄了幾分,神海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還沒等季安仔細打量一番,青蓮就陡然虛化開來,化作無數的彩色光點逸散而去。
就在此時,季安又發現有幾粒青黑二色光點慢慢向她靠攏過來,隨著她不停的動作進入體內,緩緩向丹田而去。
現在的季安還看不到隨著光點一路從經脈推入丹田,由於常年喝藥堆積在體內的廢血雜物正被一點一點推擠到一起,聚到了體內的某處關竅並未排出體外。
而一直貼身帶著的玉墜竟有絲絲縷縷的黑氣悄悄溢散開來。
此時的季安只覺著丹田處一片溫熱,光點經過的地方無不格外輕靈幾分。雖然還不明白這些光點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受了這樣的好處,季安可以肯定的是這些光點定是對身體有益。也不知下次還有沒有這樣的機緣,不再遲疑,立馬沉入心神繼續重複修煉起來。
等她又一次精疲力盡,已過了一個半時辰了。
季安頓覺訝異,平日裡一次只能煉上半個時辰,今日算起來竟接近兩個時辰了。
她這是突破了?
季安重新感受了一下身體,明顯感覺強健許多,一股細弱的氣力在身體裡緩慢流動著,卻不知該怎麼利用起來,試了幾次也不得其法,只能先放下。
丹田處已重歸寂靜,但季安知道肯定與之前不同了,身體的五感似乎也提升不少,就連屋外原本並不擾人的蟬鳴現在卻覺得難以忍受起來。
季安能想到的引起這些變化的原因只能是修為進境了,按照爹和哥哥的說法,習武的第一階段為煉體,第二階段煉皮,也不知她如今是個什麼境界。
她之所以沒有學習外公傳下的柳家槍,不是什麼傳男傳女的問題,而是她的身體弱的根本受不了強勁大的勁氣,第一次修煉就被傷的吐血不止,在床上足足躺了兩個月才恢復了些。
季安記得哥哥現在是剛進入煉體期,爹也還在煉筋期打磨。
爹當年在二十的年紀突破煉體進入煉筋期,讓當時還在的外公欣慰不已。可如今過了足足十七年竟還沒能突破到煉骨,可想而知武功越到後面想要突破一階必是千難萬難!
這個柔雲自己練了兩個月還沒到,竟然就突破了,如此快速讓人不免難以相信,只好等爹回來再問個究竟。
這半個多月以來身子日漸好轉,一次藥也沒用過,連常備的藥爐都落了灰。娘和哥哥臉上的笑容也日漸增多,彷彿壓在一家人身上的大山終於要被搬開了。
季安有些激動的來到銅鏡前,看著鏡子中分外清亮有神的眼睛,明顯紅潤的臉龐,竟連發絲都強勁了些,整個人都透著股勃勃生氣,就像路邊的小草,雖被人踩踏,卻仍頑強挺立著,不畏風雨,不懼秋霜……
淚水伴著無聲的笑容一起盛放。
季安已經打算好要把這些告訴家人,之前不說正是有了之前的教訓不得不慎之又慎,現在終於看到結果了,不必爹孃哥哥他們跟著擔心,他們是她首先要告知的人。
不再多想,現在時間已經不短了,今日又多修煉了半個時辰,娘也不知道有沒有著急。
季安趕緊下了床,理好坐得有些凌亂的衣裙,帶著與往日明顯不同的面色開門出來。
“安安你今日怎麼睡了這麼久?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季安剛開啟房門就對上了一雙擔心的眸子。
“娘我沒事,您看我今天有哪裡不一樣?”
說著展開手臂還轉了一圈,陽光下紅潤的小臉上滿是遮不住的笑意。
季安一刻也等不了了,看著親人為自己擔心,自己如果因為這樣,那樣的破理由瞞著,那是親手拿了鞭子在家人身上行刑啊!
她要告訴娘,不用時時擔心她的身子,不用為了她的藥錢不敢歇息片刻,不用在爹不在的日子一個人苦苦的撐著這個家,她的女兒好了……長大了……
“娘,我好了!娘!我好了!!”
一聲一聲,好怕自己的娘聽不清楚,好怕所有的美夢都只是夢。
柳雲娥覺得自己肯定是糊塗了,這個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是她的女兒嗎?那白裡透紅的臉蛋是多麼可愛啊!她怎麼能轉的那麼歡快呢!好像一朵海上的火燒雲,快把我的心都燙化了!
我怎的看不清了呢?下雨了嗎?這雨可真大,我聽到她叫我娘了,“娘,我好了!”原來是我的安安啊!我的女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