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兩兩撥人往不同的方向走著。

張全在組織洪縣人民往比水庫位置海拔更高的地方趕去。而王峰和季桑則第一時間跑到了水庫。

水位線已經超過了水庫的警戒線,按照現在這個情況,已經到了水庫開閘洩洪的時機。

可壞就壞在,偏偏在這個時候堤壩出現了問題。

最先發現的人是嚴勁。

出於作為軍人敏銳,早在暴雨侵襲的時候,嚴勁就醒了過來,第一時間趕到了堤壩檢查。

果不其然,在水壓增強的情況下,先前看似沒有問題堤壩,已經出現壩面滲水的情況。

凌晨四點十分,s市軍事基地軍區正式搶修洪縣堤壩,s市裡洪縣最近的區消防員也緊急出動。

季桑和王峰趕過去的時候,軍人和專業人士全體在壩堤處開始搶修,醫療團隊全體在聚集在一起。

林嬌在最前頭,滿臉嚴肅地往堤壩方向看去,哪怕在這個地方只能夠看到一團不算明亮的光。

兩人視線相對,季桑抿著嘴,知道此刻林嬌的心境會是怎麼樣。

“沒事的”

她不瞭解這一次到底有多危險,但她相信嚴勁一定會完美地部署好一切。

不為別的,為的就是,他是傅以斯打心底裡尊敬的人。

聞言,林嬌視線微動,落在她背後的包上。莞爾一笑

“他做過比這還更危險的任務,我相信他”

只是,這是她頭一次和他在一個現場,親眼感觸著他工作的危險。

不可避免地緊張,不可避免地擔心。

“倒是你,要小心”

林嬌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既然季桑不是那臭石頭的愛慕者,她就不必對她存在偏見。

而且,不得不說,季桑的美和氣質很容易吸引優秀的人的眼光。

尤其是女人。

這種時候,她一個女子不懼危險站了出來,的確值得人尊敬。

季桑扯了下嘴角。

她不是沒有遇到過危險的情況,只不過之前都是從未預料過,而這一次,她是知難而上。

王峰抬手拍了下季桑的肩膀

“相信我們中國軍人”

……

夜晚的暴雨和白日裡的不太一樣,更急更兇更猛,風也過來湊熱鬧,雨幾乎是狠狠地拍在臉上。

季桑無比慶幸自己在出來的時候把頭髮都綁好了。

為了能夠拍清楚,兩人站在狀態相比而言要好上不少的閥門左邊,正好能夠拍到正在一旁搶修的狀態。

王峰顯然在這方面的工作很有經驗,實現檢查了一下他們站的位置的安全性,以及是否會阻礙軍人搶修。

季桑全聽他的指揮。

哪怕沒有休息好,兩人也在第一時間恢復了狀態。

“現在大家看到的就是洪縣水庫堤壩的搶修現場,凌晨四點,特大暴雨降臨洪縣,水位線已經超過水庫警戒線,前面提到水庫堤壩有可能出現問題,由於今天凌晨的這場暴雨,問題已經顯露,壩面出現滲水,目前s市軍區以及紫雲區消防隊配合專家正在搶修中”

“現場情況比較緊急,但我們可以看到整個秩序是非常好的,哪怕暴雨侵襲,我們的軍人和消防隊員也毫無退縮,展現了中國兒女力量”

“至於洪縣堤壩出現的問題,在搶修過後,專家會進行分析”

“.……”

…….

傅以斯站在酒店房間的窗前,狂風拍著,發出嗡嗡的聲音。甚至還有雨水滲了進來。

男人的雙眉緊皺。

因為突然的暴雨,導致洪縣附近的區域都斷了電。

傅以斯的車子在距洪縣二十公里處拋了錨,時間太晚,沒有修理店可以搶修,傅以斯只好就近找了家小酒店。

心裡一直惦記著季桑,幾近一夜未睡。

卻不想,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洪縣那邊的情況更加嚴峻,以他對季桑的瞭解,八成又是頂著這樣的大暴雨在工作。

傅以斯明明知道現在打電話過去不可能有結果,可他還是存在一些僥倖的心裡,給季桑撥了三通電話,給嚴勁打了一通。

都無人接聽。

男人抬手捏了下發酸的額角,找來酒店人員,想要租一輛車趕過去。

“先生,現在這種情況根本就不能開車,就算再有急事您也不能夠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洪縣那邊的雨比這裡的還要兇猛”

“你是有重要的人在那邊嗎?您放心,我得到訊息,洪縣人員都已經往上撤離了,軍人和消防員都在搶修防洪,一定會沒事的”

傅以斯抿著嘴不說話。

他知道那些撤離的人裡不會有季桑。

她還處在不安全的狀態下。

水庫的搶修,現場有多兇險,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尤其是還在這樣的黑夜這樣的暴雨之中。

男人越想,眉頭皺得愈緊。

“這雨大概什麼時候停?”

“明早上就能停,先生你還是先休息一會吧”

說完,露出了一個甜蜜的微笑。

服務員是一位女士,在這樣小的地方能夠見到傅以斯這樣的人,心思多了一點也很正常。

只是偏偏她碰上的是傅以斯。

無論她再怎麼示意,男人也沒有多看過她一眼,甚至直接讓她出去。

…….

洪縣的雨在六點的時候開始轉小,期間因為水位過高,已經開閘洩過一次水。因為前一段時間的小洪災,這一次洩洪,造成的經濟損失較少。

六點,天已經亮了起來。

這兩個小時,季桑沒有休息半分,而是一直在捕捉有意義有感觸的鏡頭。

搶修的工作進度完成得還不錯,哪怕盯著暴雨工作兩個小時,那些可愛的軍人和消防員們眼裡都不見半分疲憊。

這一次的洩洪量並沒有對洪縣的房屋造成太大的影響,六點,張全便組織洪縣人員一起給這些軍人和消防員們準備早餐。

林嬌則是帶著醫療隊為受傷人員進行包紮。

嚴勁受得上相比較而言要嚴重一些。

右手從肱二頭肌處到手肘處被劃了一條很深很長的傷痕,經過雨水的泡發,已經完全泛白。

嚴勁一聲不吭,堅持跟著繼續幹活,還是林嬌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才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對勁,硬拽著他離開。

醫療隊見這個陣仗早就避開,留給他們單獨的空間。

林嬌板著臉盯著嚴勁,上下打量了一番,冷聲

“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