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除夕夜偷懶來這裡放風。我可告訴你陳六是我哥,你小心讓我告訴我哥,主子定然責罰你。”蘇遙想著威脅他幾句,這樣他就不敢說出去了。

“噢~這都被你知道了。”男人漫不經心說道,似乎又好笑又好氣。“你還知道些什麼?”

“那是當然,別怪我沒提醒你,在府裡做事要謹慎,我們郡王爺自詡清流,平日裡一本正經的,你以後可不能再偷懶耍滑。”蘇遙想起當日太子爺的形容,一股腦兒的全用上了。

“自詡清流?”男人的疑惑的更深了。

“哎,跟你說這麼多,你又不懂,不說了,既然沒有煙花,我就要走了。”蘇遙現在想著趕緊開溜,言多必失,趁著還沒發現,天色暗淡又看不清相貌,便要趕緊離去。

話畢,不等男人說什麼,蘇遙便提起了燈籠,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似乎再晚一步就要被男人再多問上一句。

“爺,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崔公公從暗處走來,福著身子問道。

“不必了,回去吧。”睿郡王淡淡地說道。

剛邁出一步,便發現地上有一方月白色帕子。劉公公忙撿起來遞了上去,一方繡著蘭花月白色的帕子……

蘇遙走下假山,順著來時的路,拎著燈籠,一路小跑回到了院落。

回到房間,忙關上門。蘇遙由於跑的緣由,身上都微微發汗了。真是太險了,幸好我聰明。要不然這次被發現了定是要狠狠的責罰的。又趕忙倒了一杯水喝下,這才平復了心情。

次日清晨,蘇遙起來梳洗一番之後,來到了稻香閣請李嬤嬤和姑姑們問安。按照往年慣例,依舊得了三文壓歲錢。

蘇遙除了每日固定的請安,一直呆在房中,或是畫畫,或者看會話本子,或者練琴,就這樣一直到了年十五元宵節。心想這年終於是快過完了。比起過年,還是上姑姑們的課有意思。

於是,在年十五那日向李嬤嬤問安時,李嬤嬤道,“從明日起,你便隨著冬姑姑學習其他功課吧。今日你冬姑姑在房中,你先去拜會她吧。”

“是,嬤嬤”蘇遙暗想到,今日可是元宵節,為何要今日拜會。而且這冬姑姑除了會畫畫,還會其他的?這麼多年竟也不知……用過早膳,蘇遙便在院子中間站著,開始一邊等冬姑姑,一邊揣摩著冬姑姑會教些什麼,也許是些詩詞歌賦什麼的吧,畢竟畫畫總要題上那麼幾首……

“冬姑姑,早。李嬤嬤特讓我前來拜會”蘇遙畢恭畢敬地說道。

“用過早飯,便來我這裡上課吧。”冬姑姑似乎沒有什麼表情,不冷不淡說道。

“是,姑姑”蘇遙納悶了,今日不是元宵節嗎,為什麼今天就開始授課了,李嬤嬤不也說的是明日嗎?既然冬姑姑這麼說了,一定有她的道理。

早飯過後,蘇遙便來到了冬姑姑的住所,冬姑姑端坐在堂前,手裡捧著暖爐,似乎在等蘇遙的到來,蘇遙恭敬地福了身道“見過姑姑,姑姑萬安。”

“嗯,去打一盆熱水來。”冬姑姑說。

“是……”

打水?我應當是沒聽錯,可是打水乾嘛,難不成是要教我如何燒水?

蘇遙雖疑惑著,但也不敢多問,只取了盆,打了熱水。來到屋內,只見冬姑姑這會兒已坐在妝臺前,整理妝容,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精緻的瓶瓶罐罐,“把臉洗了。”冬姑姑頭也不回的說道。

“是”蘇遙福了福身,開始洗臉。原來,冬姑姑是來教妝容的。原來這個畫的畫和化妝的化竟如此相似……

洗過臉之後,冬姑姑便開始授課,“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這妝容對我們女子來說也是極重要的,所謂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如若連相見都不能吸引住對方,那麼還談什麼琴棋書畫,總不能時常揹著個琴,拿著個筆什麼的……”

冬姑姑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垂手而立的蘇遙,“這化妝也如同做人,要學會揚長避短,盡其所長。你本長相嫵媚,若濃妝豔抹,必然輕浮;如是稍加修飾,略微點綴,既可突出天生麗質,又可不勝嬌媚。”

蘇遙聽到冬姑姑這麼說,感覺說的竟也有十分的道理。“多謝姑姑教誨,蘇遙銘感於心。”冬姑姑的點撥,確實讓人受益匪淺。

“好了,從頭開始吧,先是妝容頭飾,再是衣著首飾搭配,然後還有沐浴順序,日常保養,還有些個胭脂水粉的製作方法……”

竟要學的如此之多,果真是一門學問。

經過一上午的學習,現如今蘇遙一腦子漿糊,只想飽餐一頓,好好休息一下。回到房間,正想拿出手帕擦一擦臉上的脂粉,猛然發現月白色的手帕卻繡著的是菊花?

一下子便慌了神。這些天竟一直沒發現,可是那個繡蘭花的帕子呢?想到這裡,蘇遙開始不停的翻找,又記起來除夕夜那日將它帶到身旁,莫不是那日走的匆忙落在了那假山上。

哎,都怪那個小廝,若不是他,怎能把帕子給丟了呢!這如今可如何是好?萬一被哪個小丫鬟撿了去,這麼漂亮的帕子丟了多可惜,可萬一被哪個小廝撿了去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越想蘇遙越是坐立難安。

不行,無論如何也是要去看看的。現在去不行,得等今日夜裡,方可動身。

本就憂心帕子的事,一下午陌生的功課,也令人疲憊不堪。

冬天的夜來的也格外的快。從冬姑姑住處出來已然黑漆漆的了。臨走時冬姑姑又給了一本製作胭脂水粉的書,讓她回去好好研讀。蘇遙本想著今日元宵佳節,沒有阿蘭和親人陪伴也就算,竟然還要上課,真是一肚子委屈。也不知道阿蘭如何了。

回到房間已是飢腸轆轆,隨便吃了些,便又記起那當帕子了。比起功課的勞累,這才是最要命的。

無論如何,還是去一趟吧,畢竟事關清譽。

打定主意,蘇遙坐著休息片刻,等到亥時,才覺察院子沒了聲響,才摸索悄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