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時,江月忍不住回想當日的畫面,伴隨著濃烈的酒味和屋中濃烈的迷情香,急促而沉重的呼吸聲,緊實有力的腹肌,還有隱約可見輪廓……

跟太子爺完全不一樣,太子爺溫文爾雅,百般柔情,耳畔稍稍幾句話便使得江月不能自已。

而當日的人,雖說中了迷香,但不管不顧,強取豪奪,身體每一寸彷彿都要被他吃幹抹淨,沒有一點點憐香惜玉。

要說是雲朗,可他平時溫文爾雅的態度,跟太子爺作風有幾分相似。

可是雲川……他那放蕩不羈,凡事都不以為然的個性,嗯,一定不是他!

不過當日的人,似乎不像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倒像是個留連花叢的老手,讓她欲罷不能……

到底是誰啊!江月似乎停止不了這羞恥的想法,越想便越發把頭埋到被子裡,直到難以呼吸,才又探出頭。

如此過了半個多月,一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院中的高大的楓樹上,江月看著片片嫩綠的楓葉,像極了鳳尾魚的大尾巴。

心想,這葉子若是到了秋天更是紅勝火。

耳畔傳來了小雞嘰嘰喳喳的聲音,江月垂眸看發現窩棚裡的小雞仔也長高了,脖子也長了。

“嗯,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雞蛋吶?”江月雙手托腮,一臉期待的盯著長得緩慢的小雞深深的嘆息道。

“哈哈哈哈。”

江月被雲川突如其來,雷鳴般的笑聲,嚇了一跳,立馬站起來叉著腰,怒視著雲川,氣呼呼的,似乎在說,你今天要不給我解釋,我就給你好看!

“我說,傻丫頭,這個是公雞,不會下蛋的……哈哈哈哈。”說完雲川笑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啊?”江月瞬間蔫兒了下去,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了看窩棚又看看雲川,氣的憋的小臉通紅,淚水在眼圈兒打轉,我的雞蛋……這下肯定是吃不上了。

“你怎麼不早說嘛。”江月跺著腳,忍不住嬌嗔道。

“誰知道你買小雞是想吃雞蛋,我還以為你想吃小雞燉蘑菇呢。”雲川也收斂了笑,看著淚眼婆娑可憐兮兮的江月,忍不住勸慰道。

“對,我要小雞燉蘑菇,今天就去採蘑菇,把它們給燉了!”江月氣極了,聲音摻雜著些許哭腔,讓雲川忍不住想起當日也是嬌滴滴的哭著求他……

“不就個母雞嗎,明天去王婆子那兒給你抓一隻給你。”雲川有些紅了耳根,喉結也時不時滾動。

“不,我買的是三隻。”江月蹲在原地,氣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你別得寸進尺啊,江月。”雲川一聽就不幹了。

“嗚嗚嗚……”

“好好好,三隻就三隻,你別哭了。”雲川不耐煩的說道,他最見不得女人哭了。

“大哥,別看了,拿錢吧。”雲川看著倚著門的雲朗,厚臉皮的伸出了手。

“拿去。”雲朗目光深幽,隱含笑意地看著這一熱鬧,順手解下腰間的錢袋子扔向雲川。

雲川伸手一接,摸著輕飄飄的錢袋子,不可置信的問道,“怎麼只剩這麼點兒了?”

“就這麼點了。”雲朗露出狡猾的表情,輕挑了下眉,攤開手,似乎在說,你說呢?

雲川抿了抿嘴角,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又小心的回頭瞥了一眼,剛好與蹲著的江月四目相對,江月立馬就要接著哀嚎,頓時警鈴大作,“好了好了,我這就去。”

哎,這女人什麼時候如此矯情了?不是整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嗎?

雲川一溜煙就出了門。

“早知道就多拿點銅錢和銀子了。”雲川吊兒郎當的走在鄉間小路上,一邊甩著乾巴巴的荷包,一邊拿著小石子丟樹上的小鳥。

被他遇到的樹,和看見的小山雀都無一倖免。

去往王婆子的家裡有條雜樹橫生且僻靜的小路,一般少有人走,可此時正是烈陽高照,雲川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珠,“這鬼天氣!”

隨後又不得不從地上撿起一根還算筆直的樹幹,胡亂的打著腳邊的雜草,以防有蛇。

走著了約莫有幾百米,穿過雜草叢生的小山坡,來到一片竹林,正當雲川不耐煩拍打身上沾的雜草和泥土時,卻隱約看見竹林裡有一男一女的身影。

雲川極快的身手,將自已隱匿起來,心道,這二人為何在此?難道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雲川習武之人自是耳聰目明,雖隔了數十丈,可兩人的談話卻清晰可聞。

“主上上次交代的事可是辦清楚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冷厲中帶著幾分嚴謹。

“嗯,屬下已辦理妥當。”是王婆沙啞的聲音。

“雲大雲二倆兄弟,主上留他們還有用,切莫打草驚蛇。”

此話一出,躲在暗處的雲川頓時握緊雙拳,驚出一身冷汗,果然身邊有人監察。

“屬下還有一事稟報。”王婆小心翼翼的拱手道。

“說。”男聲仍是冷漠。

“雲大雲二不知從哪兒帶來了一個女子,模樣舉止似乎是宮中之人。”王婆思索著說道。

“噢?竟有此事。也不難怪宮中那位尋了她那麼久,原來是在此處。”中年男人冷哼道。

“可要將這訊息……”

“不必,此時上位身體欠安,瑞王又虎視眈眈,怕是無暇顧及。盯緊他們,別讓走漏了風聲。到時候說不定是一份大禮。”男人低沉的聲音,彷彿是一頭野獸,充滿著血腥和陰謀。

兩人話畢,便一前一後離去。

雲川此時的手握的更緊了,這老雞婆倒是小瞧了她,只恨現在手中沒有帶劍,不能將二人拿下細細盤問。

良久,雲川只得再次繞了一大圈,從正路迎面而上,敲響了王婆家的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