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折騰太晚,沈玉書也是疲倦不堪。

用過白粥後已至巳時,索性讓承芳去尋了本《西陵遊志》,只穿了個裡衣靠著床榻打發時間。

因為他怕冷,祁澈早便下令讓昭辰殿裡的地龍日日不停的燒著。

許是殿內太暖和了,沈玉書才看了幾頁紙,鋪天蓋地的睏意就鋪天蓋地的傳來。

他也不強撐,說睡就睡。

等到祁澈下朝歸來,沈玉書還在睡覺。

祁澈也沒有喊起他,稍微用了點點心墊墊肚子,便去了外殿繼續批改著那堆成山的奏章。

三年一次的春闈將至,朝中的各種政務自然繁忙一些。

沈玉書再次醒來時,見外間傳來細微的動靜,便知皇帝已經下朝回來了。

他靜默躺了一陣才下了榻,餘光瞟過擱在一旁的外衫,沒穿,直接走了出去。

祁澈察覺動靜,側目一看,喉結不自覺滾動。

面冠如玉的少年似是剛剛睡醒,頭髮懶洋洋的披在後面,慵懶隨性的倦意掛在清冷的眸中。

一看就是個矜貴非凡的小公子,舉手投足都是屬於簪纓世家的貴氣與風度。

“承芳,傳膳。”祁澈清了清嗓子,揚聲道。

一直在一旁磨墨的承芳應了聲,十分有分寸感的退了下去。

“陛下竟還沒用午膳?”

沈玉書抬腳向祁澈走了過去,雪白色的裡衣鬆鬆攏在他的身上,領口繡著精緻的青竹花紋。

雪白的胸膛從寬鬆的領口露出來,一覽無餘。

與此同時,沈玉書身上清新的琥珀香混合著昭辰殿內獨一無二的龍涎香,緩緩的在皇帝的心頭浸潤。

他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目光:“等你一起用。”

“陛下不餓?”

不知怎地,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了昨晚的事情,祁澈有些頭腦發脹:“方才下朝用過了一些點心。”

他下意識隱隱約約的像是在期待什麼,可又害怕極了那種屈辱和疼痛。

或許是那南疆的蠱蟲赤尾蠍起了作用,連沈玉書這具羸弱不堪的身子,昨夜竟是折騰了足足五次。

祁澈想,他的喉嚨應該再也禁不起折騰了。

“我還以為…”

沈玉書將皇帝的臉色收入眼底,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道:“是陛下昨晚吃的太飽了。”

皇帝一時間被噎了一下。

他沒想到沈玉書竟是可以坦然自若的說出這種虎狼之詞。

與此同時,腦子裡又一次不合時宜的閃過了昨晚被迫嚥下去的東西以及那彷彿已經刻進記憶裡的味道。

一時間又羞又難堪。

“阿書……”

祁澈委屈巴巴的扯了脖子上的披帛,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連忙轉移話題:“這裡好疼。”

如果不是皇帝那像老鴨般嘶啞的嗓音太過違和…

這副慘兮兮的樣子倒真有些我見猶憐的感覺。

沈玉書勾了勾唇,看著皇帝那原本白皙的脖子,此時已經交織布滿了一圈細密的傷痕。

開口反問:“所以呢?”

疼就對了,之前在找犬監打製這隻項圈的時候,他特意要求項圈的內裡要雕刻一圈密密麻麻而又尖銳的紋路。

足夠讓人痛的要死,同樣也不會致命。

“……”

祁澈頓了頓,抬手又撩起龍袍,指了指那紅腫淤痕交加的雙膝:“阿書,這裡也好疼。”

“哦。”

沈玉書輕飄飄的看了一眼,走過去用指尖摩挲著他的脖子:“那陛下還想要嗎?”

“……”

皇帝默了默,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今…今天不要了。”

“陛下說不要就不要了?”

“曾經在瑤華殿裡,面對您無數次的剝奪強佔,我說不要的時候你可曾放過我?”

沈玉書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撫過皇帝傷痕遍佈的脖子,似是在細細描摹欣賞那傷痕。

“我還記得陛下當時說,為了折辱於我,就算噁心一點又何妨,您還說您身邊有一等侍衛六人…”

聽到這話,皇帝的面色霎那間白了白,唇角哆嗦。

“陛下可還記得這番話。”

沈玉書涼涼笑了一聲,覆在皇帝脖頸間的手指瞬間捏緊:“我不介意讓您的那番話在您身上成真。”

“唔——”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皇帝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嗚咽,聲音支離破碎:“阿書……不要那樣……”

沈玉書卻是忍不住輕笑出了聲,眼底劃過揶揄:“陛下不如求求我。”

“求你,不要那樣。”

皇帝央求著,聲音都因為恐懼帶了幾分顫:“我不能接受……阿書,我跟你道歉,那天我只是想嚇嚇你,真的沒有那種想法。”

他知道,自然是給侍衛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做出那樣的事情。

真正讓他害怕的,是沈玉書此時此刻看起來是真動了那個心思。

現在沈玉書對他的態度,像是棄如敝屣,這讓祁澈慌的不知所措。

沈玉書心裡冷笑。

欣賞夠了皇帝千變萬化的表情,才幽幽開口:“陛下是君,我自然不會做出那種事。”

他倆之間的冤情和仇恨,是私底下的事情。

但祁澈畢竟是西陵的皇帝。

所以他即使再恨祁澈,也斷然不會真正在外接天家臉面於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