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在皇帝的手上被麻溜的扒了皮,然後生了火,架在火上烤。
不多時,就烤得滋滋冒油。
殿前司侍衛們在一旁歡聲笑語的烤著鹿腿,嘰嘰喳喳個不停。
許是離了皇宮加上皇帝現在拋開了帝王架子,擼起袖子坐在他們中間親自烤著肉,所以帝王的威嚴早已在他們心中暫時性的消散殆盡。
畢竟祁澈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和他們這批殿前司年紀相仿,倒也能聊到一起。
篝火裡火勢漸旺,祁澈拔了自己的匕首,瞧著兔子快熟了就割下來一塊嚐了嚐。
現殺的活兔,肥美鮮嫩,此時火候掌握的剛剛好,過猶不及。
“兔腿最好吃,朕扯了給你。”
午時的太陽在兩個人的頭頂灑下溫暖的光。
沈玉書搖了搖頭,推辭道:“陛下吃吧。”
阿飛和幾個殿前司侍衛在一旁起著哄。
明眼人都能看出了皇帝對這內侍有種說不清的情愫,但是這內侍好像有些害羞。
人家皇帝都不避諱,他們自然磕的上癮。
“你先吃。”
祁澈將兩隻兔腿都扯了下來,用洗乾淨的樹枝串了遞給沈玉書。
走了一路,沈玉書的肚子也已經餓了,於是也不客氣,接過兔腿就吃了起來。
不得不說,祁澈這狗皇帝烤兔子還真有一手。
他不知不覺連著吃了好幾口,抬起眼的時候,看到祁澈笑眯眯的眼睛,還有面上寵溺的神情,皺了皺眉。
“陛下為何這麼看著奴才?”
祁澈自知失態,慌亂的移開目光。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世他再一次見到了沈玉書,總是情不能自控。
那是他上輩子強取豪奪又求而不得的沈玉書,是連死了都要折磨他整整五年的沈玉書。
“這位公公生的比姑娘還美,連我看了都捨不得移開目光,也不怪陛下看走了神。”
一個年紀略小的殿前司侍衛邊吃著烤鹿肉邊解圍著。
“是啊,這位公公看著長眉若柳,身如玉樹,比京城裡那些公子哥還好看。”
“有一句古話怎麼說的來著……積石如玉,列松如翠,我看就是描寫這位小公公的。”
“陛下,不知這位小公公叫什麼名字?”
眾人七嘴八舌的起著哄。
常福哎呦了一聲,裝模作樣的笑罵了他們一句失禮。
沈玉書手足無措的默不作聲,也不知是羞還是惱。
冬日的午時雖然陽光明媚,可到底是冷的。
沈玉書本就身子怕冷,加上他心裡的尷尬,很快就面紅耳赤了起來。
阿飛見狀,串了兩串鹿肉遞給了祁澈和沈玉書,也附和著:
“陛下和這位公公嚐嚐這鹿肉吧,鹿肉大補,吃了身子會暖和一些,臣再去駐營那打些酒來?”
祁澈點了點頭。
遠離皇宮和世俗的紛擾,在這一小方天地裡,最適合他們把酒言歡了,也是個拉攏殿前司人心的好時候。
阿飛很快就取來了烈酒。
“臣找了整個駐營,只尋到了這罈燒刀子,不比宮裡的瓊漿玉液,不知陛下……”
祁澈打斷了阿飛好話,接過那壇酒,絲毫不顧帝王架子,給自己和殿前司侍衛們都倒了一碗。
侍衛們推辭不過,紛紛感動的聲淚俱下。
一起幹了一碗後,祁澈覺得有些眼花耳熱,於是搖搖晃晃的拿起兩串鹿肉和一碗酒,拽著沈玉書起了身。
“今夜就在這過一夜,大家吃好喝好,明日一早回宮。”
“朕不勝酒力,就不奉陪各位了。”
“謝陛下!”
侍衛們歡呼雀躍的叩謝皇恩,又在一片鬨笑中看著皇帝拉著沈玉書進了帳子。
沈玉書無奈的進了帳子,看著又一次醉在他面前的皇帝,上下打量著他,想看他這次醉酒又能耍什麼花招。
上一世,祁澈每次醉酒,總會胡鬧上一次。
祁澈眯著眼睛,看著沈玉書的樣子頗覺得有些好笑:“再吃點吧,吃完就在這休息。”
沈玉書心裡念及昨日沈家案子沉冤昭雪的事情,態度微微有些鬆動:“奴才不吃,陛下吃吧。”
可他的肚子卻是不合時宜的叫了一聲,似乎在提醒他,送上門的宵夜不要不識好歹。
沈玉書:“……”
已經有些醉醺醺的皇帝廢了好大力氣才忍住沒笑出來,將那串還沒動過的鹿肉遞給了沈玉書,遞給他之前還細心的拔掉了樹枝上的枝刺,防止這金枝玉葉的公子哥兒會扎到嘴巴。
然後,又倒了一小碗酒,遞到沈玉書面前:“喝點酒,暖暖身子。”
內侍不同於殿前司侍衛,在外不得飲酒。
方才在外面,沈玉書和常福也並未一起喝上一碗。
沈玉書看似不情不願的接過鹿肉串,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酒。
烈酒辛辣,順著嗓子眼滑進胃裡,沈玉書被火辣辣的後勁辣的齜牙咧嘴。
這種酒在軍營裡最是盛行,勁夠大,在冬日裡,將士們就是靠著這個酒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