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三百零七 雪中花，時中人13

“你難道到現在都還不知錯嗎！？”

“我只是為了活下去，只是為了得到你，我有什麼錯！”

白晝攥緊了手指，眼淚止不住地溢位來，他覺得委屈極了，彷彿這偌大的天地之間，誰都不需要他白晝的存在。

可是憑什麼啊？巫子幀只不過是一隻卑賤的螻蟻，憑什麼大家就那麼喜歡他，依賴他？

他白晝到底哪裡不如他！

就是因為他是這世間的氣運源流嗎？就是因為造物主偏愛他嗎？

名為嫉妒的東西在他身體裡蔓延多年，如今他還不是贏了嗎？

他望著自己的哥哥，眼中的愛恨交織，像是一張網，束縛著三千系統，束縛著三千世界，束縛著他自己，卻無論如何處心積慮，也綁不住心愛之人的心。

“哥哥……巫子幀都已經死了，他是在你面前化成粉塵消散的，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可是你要明白，你可能會為了他傷心一陣子，可是你總會忘掉他的。”

白晝試圖做最後的掙扎，他的語氣卑微暗啞，仍然還帶著期許，“哥哥，有我陪你，還不夠嗎？”

閻默時沒有說話，只是冷漠地望著白晝。

其實他什麼都不說，是在給白晝留下最後一點點尊嚴。

……

巫子幀從白晝那裡回到操作室的時候，頭有些暈，那個漂亮的神因為神體受損的緣故，脾氣也是越來越古怪。

不過巫子幀已經在空間站工作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早已記不清楚時間，因此也就習慣了。

閻默時去到巫子幀的操作室時，巫子幀已經投入工作中了。

“主機，主神的規則會不會有點太苛刻了，我的宿主因為這些規則受了好多磨難，我的心都碎了。”

閻默時頓了頓，他想說，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不用這樣叫我，可終究也沒有說出口。

“哎，還好，他們終於在一起了。”巫子幀笑了起來，似乎什麼煩惱都忘了，不過他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轉過身去，“對了！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

“我的系統代號是000，宿主都叫我係統，可是，我有自己的名字嗎？”

巫子幀眨了眨眼睛，託著自己的下巴，看上去有些苦惱，“我其實很想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何睦，可是我想了很久也沒有想起自己的名字。”

“我記得，我好像是有名字的。”

巫子幀把目光投向閻默時，卻發現對方似乎很難過。

他嘆了口氣，走近巫子幀，輕輕抱著他，然後說，“你當然有自己的名字。”

“不僅是你，所有系統都有自己的名字。”閻默時把嘴唇抵在巫子幀的發心，他的聲音有些沉重的沙啞，他說“你的名字叫巫子幀。”

巫子幀頓時睜大了眼睛，他愣愣地重複著閻默時的話，“我的名字叫……巫，子，幀……”

那一瞬間，彷彿有什麼與世隔絕的記憶頃刻入腦，那些被他忘卻的回憶，都在剎那之間被拾起。

原來他叫巫子幀，是那個叫做閻默時的神明，賜予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