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荀,上班的第一天,有個姑娘要做我的女朋友,她不知道的是,我已經有心上人了,而且是一輩子的那種。”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了,我想躺在你溫暖的懷裡睡覺,我想和你手牽手去散步,我想和你做最快樂的事······”

阿荀走了第一天,想他

阿荀走的第二天,很想他

阿荀走的不知道多少天,刻骨銘心的想他

鹿文景放下手機,內心一陣失落。

李荀洲的離開帶走了他所有的快樂,他每天如行屍走肉一般生活,兩點一線。

日子既無聊又無趣,他想逃離這裡,又怕李荀洲回來找不到自已。

他沒有朋友,又恢復到了那種一個人的日子。

不同的是,他有了和李荀洲的點點回憶,他靠著那些回憶生活。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鹿文景的焦慮和不安越來越重。

李荀洲最後的那句話像是在告別。

他肯定是預感到這次有危險,才會說那樣的話。

鹿文景的心揪著疼,李荀洲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李揚。

對,李揚。

他急急忙忙的跑去李叔家,半途中有人在喊他,“文景啊,跑那麼快乾什麼去啊?”

鹿文景笑了笑擺擺手,他們都不喜歡李荀洲,所以,鹿文景不喜歡和他們講話。

“叔,你能把李揚的聯絡方式給我嗎?”

李叔看著他著急忙慌的樣子,也跟著擔心,問,“是李揚出什麼事了嗎?”

“不是,”他搖頭,“是關於阿荀的。”

“哦,”李叔遞給他一張紙條,“這是李揚的另一個號碼,他說過有急事的時候才打這個號。”

“謝謝叔。”鹿文景恭敬的鞠躬。

“等等,文景,阿荀是出什麼事了嗎?”李叔用異樣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

“沒有,挺好的。”說完連忙逃走。

或許從李揚那裡可以知道關於李荀洲的一點點訊息。

他們一起出去執行過任務,可能知道他去了哪裡,有沒有生命危險。

電話遲遲沒有接聽,鹿文景垂頭喪氣的坐在那裡。

“喂,哪位?”

手機差點從掌中滑落,他對著電話顫顫巍巍,說,“是李揚嗎?我是鹿文景。”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文景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有阿荀的訊息嗎,或者你知道他在哪裡嗎,有沒有生命危險?”

鹿文景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的想要表達自已的不安和恐慌。

“李揚,你在聽嗎?”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動靜,“沒有,他沒有聯絡我,執行任務的時候是不能和外界聯絡的,這是規矩。”

“那······”鹿文景的語氣裡滿是失望,“會有生命危險嗎?”

李揚說:“可能,會有,就看命了。”

鹿文景拿手機的手在顫抖,他渾身癱軟,坐在沙發上。

李揚繼續說:“別太擔心了,阿荀命大。他還有牽掛的人,不捨得出事。”

有牽掛,他就會好好活著回來。

“李揚,你知道那些錢是從哪裡來的嗎?”

鹿文景指的是媽媽的救命錢。

李揚問:“阿荀沒和你說過嗎?”

“沒有,他隻字不提,我怎麼問,他都不說。

李揚在那頭長舒一口氣,“不知道也好。”

鹿文景用哀求的語氣說,“李揚,我求你告訴我,我不想虧欠阿荀一輩子。”

李揚沉默了一會,“鹿文景,你欠阿荀的,一輩子也還不清。我第一次見他為了一個人,不顧一切,甚至賭上自已的命。”

“你們之間的這條路,他撞的頭破血流,但從沒說過要回頭。”

鹿文景可以想象黑米是怎樣為難李荀洲的,李荀洲又是怎麼受著屈辱下跪為他借錢的。

他愛的人啊,為了他,忘記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忘記了人活著要有骨氣。

可在李荀洲的眼裡,為了愛的人,尊嚴和骨氣又算得了什麼!

鹿文景捂著胸口,疼的難以忍受。

心臟疼,胃疼,哪裡都很疼,為什麼哪裡都疼……

他哭的淚流滿面,聲音沙啞。他第一次發現,自已竟然有那麼多的淚,怎麼擦都擦不完。

他頹廢的坐在那裡,胃一直很痛,他懷疑自已是不是真的病了,為什麼胃一直痛。

上次李荀洲走了,沒有這般刻骨的思念,因為那時他們之間還沒有愛。

準確的說,是李荀洲單戀。

現在是愛了,他們彼此相愛,發過誓永遠在一起的。

鹿文景很久不抽菸了,他去附近的商店買了一包煙,學著李荀洲的樣子,一根接著一根。

他彷彿在那一瞬間徹底理解了李荀洲對生活的無奈,對感情的不捨。

他們只是普通人,想要過普通的生活,卻發現比登天還難。

白色的煙隨著一陣陣的風散去了,但思念不會,疼痛不會。

他的阿荀,那麼好的一個人,上天不該這麼對待他。

電話在這時候響了,是一個陌生號,鹿文景猛地回神,一把抓起,問:

“是阿荀嗎?”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文景,我是梁程,我聽說你回老家了?”

鹿文景失望的閉上眼,“嗯”了一聲。

“你看我們總是見不到面,你現在有時間嗎?”

鹿文景問:“找我做什麼?”

他不想見梁程,因為李荀洲知道了會生氣。

他不想惹阿荀不開心。

“上次不是拍寫真的事嗎?想帶著你,你要是有時間,我去找你。”

“沒有,”鹿文景冷漠的拒絕了,“在上班。”

“哦,沒關係,我最近也沒有工作,你給我個地址,去老家拍也是一樣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鹿文景有一絲懷疑,梁程怎麼那麼熱情,就算是老朋友,不至於此吧?

他想了許久,還是把地址給了梁程。

“行,你在家等著我吧,我到地方了,給你打電話。”

電話被丟棄在一旁,鹿文景起身去洗臉,他的眼睛腫了,剛才哭了太久,整個人很憔悴。

阿荀告訴過他,難過的時候就去睡覺,睡著了就什麼都不想了。還會在夢裡見到想見的人。

第二天,孔嬌嬌一早就在醫院門口堵住了他,她穿了一身特別鮮豔的衣服,看起來美麗動人。

“鹿文景,今天下班有事嗎,我請你吃飯,吃什麼你選?”

鹿文景不想和她有任何聯絡,也不想得罪她,說,“有一個朋友要來,我去接他。”

孔嬌嬌糾纏不放,“沒事,叫上你的朋友一起唄。”

鹿文景嘆了口氣,他說的很直接,“我對你沒感覺,不喜歡你。”

孔嬌嬌回答的也很乾脆,“沒關係啊,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鹿文景說:“我有女朋友。”

孔嬌嬌答:“我不介意。”

鹿文景說:“我喜歡男人。”

孔嬌嬌答:“巧了,我也是。”

鹿文景啞口無言,孔嬌嬌眨著眼睛看他。

像是在挑釁:還有什麼推辭,接著說啊。

醫院門口的行人越來越多,鹿文景快步走進醫院,得罪了這個大小姐,他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我等你下班啊。”

孔嬌嬌嬌在身後衝他大喊,“我和你一起去接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