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霄,你說李荀洲那小子是不是真喜歡男人?”
丁白霄摸了一下鼻子,“誰他媽知道!”
“你沒見過李荀洲交女朋友,更沒見過他睡女人吧?”
是男人都有生理慾望,除非他對異性不感興趣。
丁白霄抽著煙,聽著劉奕的各種猜測。
他也算了解李荀洲,畢竟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過。
他是真的沒見過李荀洲碰女人,每次完成任務後回來放鬆,大家都激情澎湃,只有他淡淡的拒絕。
“我就不去了,累了,沒興趣。”
那個時候大家都以為他是真的累了,畢竟刀尖上行走,心累。
但現在想想,李荀洲不是沒興趣,他是對女人不感興趣。
丁白霄抬頭,看著劉奕,“他身邊那個男人,是他什麼人?”
丁白霄說的是鹿文景。
那天被打懵了,他都沒來得及問他們之間的關係。
劉奕撓了撓頭,皺眉想了許久,“好像是他哥。”
“哥?”
“李荀洲不是獨生子嗎,哪來的哥?”
劉奕坐在凳子上,望著前方,不服氣的說:
“誰知道呢,還讓我不要動他哥,否則對我不客氣。呵呵,我偏動,而且連根挖走。”
丁白霄掐滅手裡的煙,走到劉奕身邊,神色嚴肅。
“劉奕,別亂來,現在李荀洲是黑米的得力助手,得罪李荀洲就是挑釁黑米。黑米這個人你我都知道,惹不起。這件事我們得從長計議。”
劉奕剛才放肆的表情一掃不見,丁白霄說的是事實。
李荀洲好辦,但黑米得罪不起!
“那你說怎麼辦?”
丁白霄壓低聲音說,“容我再想想,有什麼辦法既可以報復李荀洲,又不得罪黑米。”
那段時間風聲緊,李荀洲一直乖乖待在家,給了他更多和鹿文景相處的機會。
有一件事很奇怪,鹿文景每天都會買一個活的動物。
魚,雞,倉鼠,兔子,然後再親手把它們殺掉。
他好像殺上癮了。
李荀洲心裡有些害怕,“阿文,你最近沒事吧?”
“沒事啊,”鹿文景說完,只一下就敲暈了剛買回來的倉鼠。
“阿文,倉鼠,倉鼠不能吃。”
鹿文景笑著說,“我知道,我只是練手。”
然後開始開膛破肚,血流了一地。
李荀洲不怕眼前的慘狀,他怕的是,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鹿文景為何會變得如此殘忍。
這還是那個柔弱,膽小的鹿文景嗎?
“阿文,別弄了,過來我和你說點事。”李荀洲在客廳叫他。
鹿文景停下手裡的動作,“嗯”了一聲,“等下我洗下手。”
他走到李荀洲的身邊,一臉無辜的注視著他。
“怎麼了?”
李荀洲看了一眼廚房,又盯著鹿文景含情的眼睛。
“你這到底什麼情況啊!”
“哦”,鹿文景鬆了一口氣,“我拿它們練手呢。”
“練什麼手?”
鹿文景轉身去了臥室,拿出他買來的幾本醫學書。
“那,這種事情不能只看理論,還要結合實踐,我只有買活的它們練手啊。”
李荀洲看著一地的書,有護理學,解剖學,還有外科,等等一切。
“你看這些做什麼?”
鹿文景坐在地上,把書疊在一起,笑著說:“閒著沒事就學唄,早晚用的上。”
李荀洲抽過他手裡的那本解剖學,表情嚴肅,“這本書是為我準備的嗎?”
鹿文景被他這句話問呆了,他慌忙解釋,“不是啊,不是的,這是一整套的,所以我就買了。”
鹿文景的神情有些緊張,李荀洲看出來了。
他笑出了聲,“逗你呢,不過,能死在你的手下,我也值了。”
鹿文景急忙捂住了他的嘴,盯著他的眼睛,“不許胡說。”
李荀洲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已的胸口,“好了,以後不說這個話題了。我還想和你長命百歲呢。”
李荀洲一直想要這份感情得到認可,得到祝福。
就算傷痕累累,他也心甘情願。
他可以活在黑暗裡,但鹿文景不行,他要行走在陽光下,自信,勇敢,堅強。
“阿文,什麼時候回一趟你的老家?”
“回我的老家?”
李荀洲點頭看著他,“我想見一見你的母親,還有你的親生父親。”
鹿文景沒再說話,他起身走向陽臺,聲音低沉,“不見也罷。”
“但我們結婚,不需要告訴他們一聲嗎?”
他們會結婚的,但不會告訴鹿祥福。
因為憑李祥福的嘴臉,他肯定會狠狠敲詐李荀洲一大筆。
“我家文景都被你害慘了,他以後還能結婚生子嗎?!你不得給我精神損失費啊!”
鹿文景不敢想象那個場景,光想就覺得心痛。
他看到陽臺上未抽完的煙,想要走過去拿起。
卻被李荀洲搶先一步,他把煙盒握在手裡,“阿文,我說過不許。”
鹿文景的眼眶微紅,他低下頭,用手指擦去眼角的淚。
李荀洲從身後抱著他,把頭埋在他的頸間,低聲安慰。
“你不想回去我們就不回去,不想說就不說。我不再難為你了。對不起。”
每當談起這個話題,鹿文景總是迴避。
李荀洲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說,真的不想再與他們有任何牽連。
“我不說了,阿文,我不說了。”李荀洲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鹿文景哭了,背對著李荀洲,他的哭聲很壓抑,很委屈。
“阿荀,那些錢……”
李荀洲不想聽鹿文景談錢,談錢就會覺得對他虧欠。
李荀洲不想要虧欠,他想要真心實意的感情,就像現在。
他打斷了鹿文景的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