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長臉教士一聲令下,修女們立刻移動起來,動作很快幾乎是在眨眼間就分成好幾個隊伍,排隊等待教士的檢查。

蘭嵐站在後面一些的位置,從她這個位置往前看去,小廣場像是被利刃分割成好幾塊兒均勻整齊的白色豆腐。

照明飛行器‘嗡嗡’個不停,勁風吹得寬大的衣袍獵獵作響,穿著黑袍的教士們,手持記錄儀,穿梭在一片白衣之中,一個個的盤問,記錄修女們的行蹤。

除了教士盤問和修女回答之外,沒有什麼人說話,氣氛好像在無聲之間,變得緊張起來了。

看著平時暴躁的修女們,居然完全順從的接受檢查,幾乎就是教士問一句答一句,十分配合,如此乖巧,一時之間讓蘭嵐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有點魔幻...

這些修女們掌控著教會內部一定的權利,平時脾氣不算太好,對著教士也沒有什麼好臉色,當然教士也是如此。

‘薩特娜’內部的人員,各自為了自己的利益結成小團體,鬥爭很是激烈,而關乎到‘薩特娜’的事情的時候,面對這些教士的盤問,修女們卻沒有質疑,好像她們已經完全服從於教會的安排。

看來‘薩特娜’的洗腦程度,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蘭嵐把一切看在眼裡,不動聲色的記下那些人的反應。

正在蘭嵐思索間,一個黑袍教士手裡拿著記錄儀,盤問到了蘭嵐前面的修女。

蘭嵐覺得前面的後腦勺好像有些眼熟,她仔細一看,站在蘭嵐前面的,正是那位金髮修女。

就...還挺有緣的。

於是蘭嵐站在金髮修女的身後,正大光明的,偷聽兩人的談話。

黑袍教士隨意的站在金髮修女前面,看了一眼眼金髮修女,知道對方不是自己人,就毫無興趣了,漫不經心的問到,“姓名?”

金髮修女看到他的態度也不惱,好像早已習慣,她平淡的回答,“帕芙拉。”

原來她叫帕芙拉啊!金髮修女平日裡不怎麼和別的修女來往,她才來沒多久,自然也是不知道帕芙拉的名字的。

帕芙拉的面板很白像牛奶一樣,一頭淡金色的長髮,清冷的面龐,看起來像極了油畫裡的仙子。

而帕芙拉這個詞,在聯邦語中是純白的意思,倒是個好名字!還挺配她的!

蘭嵐暗自記住金髮修女的名字。

黑袍教士點了點頭,從手上的記錄儀裡調出金髮修女的檔案,黑袍教士看到了帕芙拉的檔案,確認無誤,又問道,“今天值班了嗎?”

“輪休。”

“你今天都在做什麼?”

“今天一天都沒出門,在房間裡休息。”

“有別人可以為你作證嗎?”

帕芙拉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我一個人。”

黑袍教士不經意的抬眼,問到,“最近有丟東西嗎?”

帕梅拉隨口道,“沒有。”

“真的沒有嗎?”黑袍教士確認道。

帕梅拉思索了片刻,好像想到了什麼,問到,“不能具體點是什麼東西嗎?不過,硬要說的話丟了一件白袍。”

黑袍教士正在輸入記錄的手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帕芙拉,“你確定,你丟了一件白袍?”

“是的,我確定。”帕芙拉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

黑袍教士一改前面散漫的狀態,站直了身體正色道,“是修女的白袍?什麼時候丟的?”

“是修女的白袍,大概幾天前吧,剛發下來就丟了。”

“你報備了嗎?”

帕芙拉不解,“一件衣服而已,又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要報備?如果不是你問我,我都想不起來。”

“好的。”教士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表情,沒有發現說謊的痕跡,點點頭,記了下來。

站在帕芙拉身後的蘭嵐,不動聲色的把教士的反應看在眼裡,應該是那件白袍被發現了。

帕芙拉的白袍丟了這件事情,蘭嵐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她早在每月例行發白袍的時候,就偷了好幾位修女的白袍...

其中就有這位修女。

黑袍教士記錄完帕芙拉,朝前走了兩步,站在蘭嵐的身前,黑袍教士從記錄儀上抬頭看了她一眼,覺得眼前這位黑髮修女有些眼生,隨後問到“姓名?”

“芙蘭達。”

黑袍教士輸入芙蘭達的名字,手裡藍色的面板上顯示出芙蘭達的資訊,是才入教不久的新人,重點關注一下,黑袍教士在記錄儀上點了一下。

然後問道,“今天值班了嗎?”

“今天輪休。”

“你今天都在做什麼?”

“前幾天值班太累了,今天沒出門,在房間裡休息。”

黑袍教士又問,“有別人可以為你作證嗎?”

蘭嵐老老實實的回答,“沒有,我一個人。”

黑袍教士點點頭記錄下來,隨後又問,“你也是一個人?最近有丟東西嗎?”

蘭嵐點了點頭,“是的,我才剛入教不久,認識的人還不多隻能一個人,丟東西...好像沒有...”

“也是,畢竟剛入教。”黑袍教士點了點頭,正打算記錄上。

蘭嵐又說,“硬要說的話,我丟了一件白袍。”

“嘖。”黑袍教士正在輸入記錄的手頓了頓,抬頭狐疑的看了一眼蘭嵐“你確定,你丟了一件白袍?”

“是的,我確定。”蘭嵐十分誠懇的點了點頭。

她是真的‘丟’了一件白袍。

黑袍教士看到蘭嵐水一樣清澈的眼神,不似作偽。

他一改前面散漫的狀態,站直了身體正色道,“你確定是修女的白袍?什麼時候丟的?”

“是修女的白袍,大概幾天前吧,剛發下來就丟了。”

“你報備了嗎?”

蘭嵐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問到,“沒有,就是一件白袍,還要報備嗎?”

盤問到現在,光是他一個人問的,就已經有好幾名修女丟了白袍了...

黑袍教士嘖了一聲,撓了撓頭髮,有些煩躁的記錄下來。

真麻煩啊!

明明是圖蘭奇和盧卡什兩派人的較量,為什麼還要扯上他們這些中間派,大半夜的不能睡覺,還要夾在中間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

看到面前黑袍教士煩躁的表情,芙蘭達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好像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的那句話說錯了,問道,“是...有什麼問題嗎?”

蘭嵐的眼裡七分擔心,三分不安,看起來要哭了一樣,含水的雙眸搭配著一張無辜的臉,看起來像是個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很少在教會內看到這樣的新人了,黑袍教士看了她一眼,到底不過是個剛入教的新人,估計到現在還不知道站隊呢,於是大方地安撫道,“沒什麼事情,就是記錄一下,不用擔心。”

芙蘭達怯怯的點了點頭,好似相信了他的話。

心裡卻在想:她當然會擔心啦!擔心還不夠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