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ollon私人會所】

時間才到下午三點,這個私人會所的舞池裡卻擠滿了人,狂歡在Apollon從不停止。

Apollon會所裡是沒有窗戶的,全靠高科技系統通風。陰暗、封閉,宛如一座深埋地下的密室,只借著燈紅酒綠,舞池搖曳,讓人忘掉了時間的存在。

舞池中的人一批換著一批,不停有爛醉如泥的人被攙扶著走出去,周遭濃烈的香脂味混雜著惡臭的嘔吐味,讓人不適。

南淮庭進來時不自覺皺了皺鼻子,眉頭微蹙。

俊美少年一襲白衣,長身鶴立,在這紙醉金迷的地方,顯得格格不入。

剛走進會所,南淮庭看似隨意停下腳步,微微一側頭,餘光似有似無朝後面掃過。

一見他停下,後面那個黑影也跟著停下,轉過身假裝欣賞牆上的油畫。

南淮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來,眸色沉了沉。

很好,不要跟丟了。

他朝著一側卡座走去,黑影頓了頓足,也躡手躡腳跟了上去。

昏暗燈光與視覺迷離,將南淮庭立體的五官為他切出一片深邃的黑影。

一見他剛到,王楚閻便吹了個口哨:“呦!南二少來了。”

王楚閻以前也住在江雲熙他們那棟居民樓裡,比江雲熙他倆大幾歲,小時候偶爾三人會在一起玩耍。

但王楚閻父母離婚後,他就跟著父親搬走了,幾年後再回來,居然成了京城有名的混混頭子。

南淮庭冷淡瞥他一眼,坐在沙發最末端。

王楚閻手裡擁著一個嬌美的嫩模,一身黑衣,短短的寸頭,埋在美人的頸窩裡,他抬起眼,朝旁邊的女人打了個響指,示意她伺候好南少。

穿著超短裙,胸前露出一大片肌膚的女人搖曳著身姿,晃晃悠悠坐到南淮庭旁邊,潔白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神色嫵媚望著他:“哎呀,小帥哥,一起玩兒嘛。”

她將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指尖輕輕撫過他的胸膛:“小帥哥身材不錯嘛。”

女人舌尖舔了舔唇瓣,似嫵媚輕咬著貝齒,誘惑著男人。

南淮庭眉頭緊蹙,卻並沒有撇開女人,而是微微用餘光掃過旁側。

果不其然,有道微不可察的閃光燈亮起,又立馬迅速關上,黑影立馬就隱匿在人群中。

女人試圖挑逗著南淮庭,手不安分在他身上游走著,蹭著他的胸膛,嬌美抬眸望著他,似邀約般。

等那黑影一消失,南淮庭就將掛在他身上的女人推開,手不耐煩地拍了拍肩膀的灰,像是碰到了不該碰的髒東西一樣。

王楚閻神色不屑,哼笑一聲:“哎呦,南二少現在還不近女色啊。”

“我尋思讓你破個戒呢,專門點了最貴的嫩模,可南少不領情啊。”

“怎麼?不會還惦記著你對門那小美女吧。”

南淮庭幹了一杯酒,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叩著桌面,冷冷開口道:“不需要,也不用你管。”

“說吧,什麼事兒。”南淮庭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王楚閻偏頭挑眉一笑,痞笑著:“也沒啥大事。”

他朝旁邊的嫩模使了個眼色,其他人便很識趣離開了。

王楚閻抿了一口酒,一臉痞氣,湊到他面前說到:“你哥讓我給你帶句話。”

南淮庭聞言挑了下眉,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王楚閻一見他不悅的樣子,嘴角揚起一絲壞笑:“過幾個月你就要進南方集團了。”

他故意湊到南淮庭的耳邊,酒氣灑在南淮庭的耳邊:“該怎麼做,不需要教吧。”

“在老爺子面前好好表演,不然你的小女友...歸我了。”

他吊兒郎當的語氣彷彿像是在開玩笑般,細聽最後一句話卻帶著冰冷的兇狠。

說完,王楚閻一下噗呲笑出聲,捂著肚子癱在沙發上,像是在說什麼荒唐的事兒般,“這是你哥的原話,我一個字都沒改啊。”

南淮庭的眸底似乎溢位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光,他捏緊的指節有些泛白。

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面無表情回答道:“好,轉告他,知道了”

“如果沒別的事兒,我先走了。”

“別啊南少,留下來玩玩兒唄。”王楚閻一把摟過他的肩膀來,渾身的酒肉財氣,黑色襯衫領口散開,露出一大片青色的紋身。

南淮庭甩開他的胳膊,站起身來,頭也不回離開卡座,走出Apollon的大門。

王楚閻仰頭喝了一大瓶啤酒,一臉醉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露出陰險又不屑的笑容來。

一個私生子,裝什麼裝,再怎樣都上不了檯面的垃圾。

南家是京城的頂級豪門,其家族企業遍佈全國各地,而南淮庭正是現在南方集團董事長南暨洲的私生子。

當年,南淮庭的媽媽挺著孕肚去找南暨言的原配,逼迫其簽下離婚協議書,結果導致原配當場心臟病發作,一命嗚呼,當場去世。

小三逼正宮,卻把正宮給逼死了,南暨洲用了極大的精力才壓下這個醜聞。

儘管如此,南暨洲也並未明媒正娶他的媽媽,還是以情人的身份陪在他身邊二十餘年,不願給她名分。

原配和南暨言生有一子,也就是南淮庭的哥哥——南言琛。

南言琛比他大6歲,真正的名流貴公子,以繼承人的標準培養長大,是京圈名媛擠破頭當想嫁的男人,可只有南淮庭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有多可怕。

南暨言為了南言琛的情緒,不允許南淮庭和他的媽媽見面,把他交給南姨撫養,不得靠近南家,必須要他21歲後才能出現在南家面前。

......

南淮庭剛從會所出來,還未走到車跟前,就被幾個混混圍了起來。

一個身穿黑色背心,麒麟臂紋了一條大青龍的混混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著南淮庭,流裡流氣說到:“你就是住晚簫墅院的南淮庭啊?”

南淮庭見來者不善,眼神冷冽掃過幾人:“怎麼。”

混混朝腳下吐了口唾沫,痞裡痞氣說道:“有人花錢讓我教訓教訓你。”

說完,幾個混混一擁而上,朝著南淮庭揮起拳頭來。

南淮庭身手敏捷,輕鬆躲過了幾人的攻擊,幾下便打倒了幾個混混。

他拍了拍手,冷漠地看著癱倒在地上不停哀嚎的混混,蹲下身來,抓住一個人的衣領,質問道:“說,誰派你來的?”

混混看著他冰冷的眼神,嚇得顫抖著身子,不敢答話。

南淮庭的眼神愈發寒冷,手中的力度也加大起來。

混混扛不住壓力,說了出來:“是...是一個叫蕭晚寒的,給了我們一大筆錢,要我們來教訓教訓你,讓你遠離一個叫江...江什麼來著的姑娘。”

蕭晚寒?他認識嗎?

南淮庭鬆開了手,心中暗自思忖起來。

他猛然想起剛才他在江雲熙手機上看見的簡訊。

【雲熙姐姐不乖哦,說好的只和我玩的,這次,我真的要懲罰姐姐哦。】

他原以為江雲熙臉上的表情是害羞,隱隱還有些吃醋,可現在他覺得這個蕭晚寒不太對勁。

而且剛剛那個混混說什麼?晚簫墅院的南淮庭?

突然,他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南淮庭心頭猛地抽動一下,懶得管那幾個小混混,趕緊上車回家。